一路上,零落的丟著一些刀槍,殘破的鎧甲,還有寫前“孟”字的帥旗。讓孟可妍不忍一看的是還有很多屍體,大部分都穿著晟國的軍裝。
拓跋明宇興奮的笑道:“晟國之兵不過爾爾,一觸即逃!”他看著地上的帥旗,“你看看,你的帥旗也被丟棄了!”他哂然而笑。
孟可妍冷冷的說:“帥旗並不能救命,自然應該丟掉!”她目光掠過地上的血跡,“晟國的兵也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保命本來就是應當之事,性命又不是花草,枯了還能長出來!”她從來不覺得保全性命可恥,但是,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害死別人,那就是可恥的了。
拓跋明宇咦了一聲:“我記得你一直是正義凜然的,此刻怎麼也學會……變通了?”他想說怎麼學會折腰了,可話到嘴邊又改了。
孟可妍嘆息:“我一直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發(fā)動戰(zhàn)爭,現(xiàn)在三足鼎立,互相牽制,互相依存,才能保得天下太平,可你一定要戰(zhàn)——好吧,那我們就!可你是否想過,無論誰勝誰敗,最後佔便宜的一定是炎國!”她冷靜的給拓跋明宇分析。
拓跋明宇卻不同意:“若是元韃滅了晟國,集兩國之力,如何不能對付一個小小炎國?”他挑眉,“到時,我元韃必能一統(tǒng)天下!”他似乎雄心和自信一樣也不少。
孟可妍哼了一聲:“兩虎相爭,不是必有一傷,而是兩敗俱傷,你試想,兩國戰(zhàn)爭下來,就算你元韃勝了,你的國庫還有幾何?而你強佔的晟國,在和你戰(zhàn)了一場後,難道還能在國庫裡給你保留些見面禮不成?”她轉(zhuǎn)頭看拓跋明宇,“兩個空虛的國庫,兩國嗷嗷待哺的百姓,還有晟國遍地開花的小規(guī)模抵抗,你還認爲你能一舉拿下炎國?”她很想拉住拓跋明宇的手說:“同志啊,打仗和現(xiàn)代打架鬥毆是一樣的,打什麼?打的都是錢!士兵的糧食,戰(zhàn)爭物資的供應從哪裡來?都從國庫裡往外掏!就象那些一時腦熱的人,一板磚下去,要麼是償命,要麼掏錢!最後拿出來的那些可比幾萬板磚值錢!”
拓跋明宇呆了一下道:“我可以休養(yǎng)生息一陣再和炎國相鬥,我有兩國之力,自然恢復的快!”他似乎不那麼強硬了。
“哦?我不知道你還是算命的!”孟可妍淡淡的轉(zhuǎn)回頭,看向前方,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侵略者總是很——說好聽點,是天真,就難聽點就是愚蠢,一廂情願!
拓跋明宇莫明其妙:“什麼算命的?我哪有算命了?”他不明白孟可妍的話,“你想說什麼就明白說,不必轉(zhuǎn)那麼大的圈子來罵我!”雖然不懂,可他也不笨,也知道孟可妍肯定不會表揚他。
孟可妍輕蔑的笑道:“既然不會算命,你怎麼知道炎帝就是好人,他會因爲你戰(zhàn)爭辛苦就給你休息時間?他又不愚蠢,爲什麼會乖乖的等你坐大來吃掉他?”她真不明白這個拓跋明宇的聰明都用在了哪裡,“難道你沒聽說過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嗎?”她白了拓跋明宇一眼,“只怕你辛苦一場,最後都是爲他人做嫁衣裳啊!”
拓跋明宇怔住了,他看向遠方不再言語,孟可妍又說:“再說,你認爲晟國就那麼容易亡國嗎?”她看看不遠處,一條山溝出現(xiàn)在眼前,寬闊平坦的山溝中,孤零零就生著一棵大樹,綠葉成蔭,樹冠如蓋。
拓跋明宇神思恍惚的縱馬馳入那山溝,孟可妍看著那棵樹問道:“這裡爲什麼只有一棵樹呢?土地看似也肥沃,陽光也很充足,爲什麼那樹就沒有伴兒呢?”她似乎很不解。
拓跋明宇隨口答道:“可能是因爲它叫孤樹溝吧,若樹多了,還怎麼叫孤樹溝!”他覺得孟可妍的問題真多,“這裡本是河溝,小樹不及長大就被偶發(fā)的河水沖走了,所以只有這棵樹!”他對這裡當然很熟悉。
孟可妍哦了一聲,臉上浮起怪異的微笑:“太子,可妍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她回頭看看,拓跋明宇的大軍都已經(jīng)進入了這條寬廣的大河溝。
拓跋明宇很意外,問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看到孟可妍的笑,他心裡浮起深深的不安。
孟可妍正色道:“可妍現(xiàn)有身孕,不能再和殿下如此馳騁了,請殿下給可妍一輛車,可妍感激不盡!當然,你可以派人看守!”她沒興趣再跟著拓跋明宇狂奔了,因爲接下來……好戲就要開場了。
拓跋明宇看看孟可妍,沉吟一刻道:“也好,你就隨在我的馬後吧!”他回手招了一輛戰(zhàn)車上來,將孟可妍抱過去,“我沒帶侍女,你就……”正說到這裡,一個人跳到了孟可妍身後,拓跋明宇笑了,“好,果然義婢,那你們就一起看我如何殺敵吧!”原來是菊心跟了上來。
孟可妍看了菊心一眼:“你何必跟來!”她想現(xiàn)在又不是商場酬賓,買一還贈一。
菊心橫了孟可妍一眼:“如此好戲你就一個人看?”她一點兒也不客氣,“我若看不到,豈不悔死!”她倒象是要去看什麼大片。
孟可妍無語,只好轉(zhuǎn)頭,和菊心爭執(zhí),她是佔不到便宜的。拓跋明宇哈哈一笑:“好吧!我們走!”他又催馬欲走。
正在此時,前面如波浪般奔跑軍隊突然停止了,拓跋明宇大怒:“怎麼回事?誰讓停下的?”正在追擊敵人,誰敢下令停滯不前,吃了豹子膽不成?
前方一匹馬飛奔而來:“報——太子殿下,前方出現(xiàn)晟軍無數(shù)!”說完這一句,他擡頭等拓跋明宇示下。
拓跋明宇一驚:“晟軍無數(shù)?可是逃兵?”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還是伏軍?”他急急問道。
“都……都不象!”那人顯然也不能肯定,“對方在前面列陣相向,似乎就是在等我們——等我們大戰(zhàn)!”他猶豫不決。
拓跋明宇將眼光轉(zhuǎn)向孟可妍,只見她含笑看著他,什麼也不說。他猛然笑道:“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嗎?”原來如此,現(xiàn)在明白太晚了嗎?他也不知道。
孟可妍輕輕捋捋頭髮:“我們能到山坡上等候嗎?”看大片,怎麼能不佔個好座呢?她可不想混在人羣中,什麼也看不到,做爲劇組人員兼編劇,外帶客串演員,怎麼能沒有一個好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