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樓梯上的靈魂

客廳和廚房相隔了一道門，那股很強烈的洋蔥味直接地飄進了我的鼻息裡，使我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那股辣椒味也是非常的刺鼻，加上樓梯上的血跡更讓我是惴惴不安的，我抱起女兒坐在沙發上。小薇就在廚房裡做晚飯，我竟然是毫無食慾的，女兒的表情從委婉變成了委屈。

“爸爸，我不哭了，你不要大聲地兇我。”嘩的一聲，她又在哭了。

我始zhōng 止不住她的哭聲，我無法再忍受了，對她兇著：“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回去！！”

我大聲地在說，漸jiàn 地把怒氣爆發出來，狠狠地用目光盯著她。宛如是看到了女兒的另一面。

“不要，不要，爸爸，我會很乖的。”她被我的喊聲嚇住了。

我插了一句：“好了，珊珊，你不要鬧了，是爸爸不好。”我擁住女兒的肩，稍稍地在安慰著她。小薇一直地呆在廚房裡不敢出來，我放開女兒，任由自己坐在沙發上抽菸。

煙味和辣椒味，洋蔥味融合在一起，促使我的味覺是更加的敏感。女兒就坐在我身旁，不露任何的表情，她收起了眼淚，不再哭了。這時，有人在敲門，我快步地走過去把門拉開，是快遞公司的員工，他遞給我一份快遞要我簽收。

“你是陸先生嗎？”他站在門口問我，眼神很溫和的。

“是的——”我在回答著，望著他。

我接過筆，在文件上籤了字，然hòu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他走了。

我關上門回到沙發上，我快速地把文件拆開，一個醒目的標語立刻地出現在我的眼眸之中：

“新港城招標計劃書。”我暗暗地苦笑。

這文件原來是我給其它公司的，它是怎樣落回在我的手裡？我握住它，皺起了眉頭，不安地看著文件裡面的內容。

文字裡全部都是英文。

天啊，我到底怎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想浩彬要的就是這份計劃書，我要把它撕掉，還是把它留下來交給那隻鬼？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做，這份計劃書是我在三個月之前做整理好的。我是用它來投標的，文件的再次出現引起了我的不安，我逐漸地感覺到一種懷疑感在催促著我。我準備拿起手機給慧心打電huà ，但我還是停了下來，望了望坐在沙發上很單純的女兒。

“叔叔。”小薇從廚房裡出來。

“小薇，你過來，幫我看看。”

“好的。”小薇呆呆地站在沙發旁，雙手無力地垂在腰間。

“你看這份文件，最後一行寫的是什麼，我看不清。”這文件是很明顯被人修改過，我肯定。雖然我的英文水平到了八級，但是我還是看不懂最後的一行字的意思。

我問起了小薇，她也是過了英文八級，因爲她是農村人，在市區找不到相應的工作，她只好在做保姆了。有時會教珊珊英文。

我相信，小薇是會幫我的，這一份不再是絕密文件了。

樓上的動jìng 是越來越大了，有人在走動著，我甩甩頭看向小薇。

她認真地在看著：“這一行字的解釋是雙方達成協議之後，對方要賠償本公司的20%傭金。”

小薇握住文件在解釋著，女兒的表現是很安靜的，她不再哭了，不發一點聲音。

“就是這麼簡單？”

“對。”小薇輕聲地在回答我，如果我把這份文件拿出去，必定會造成轟動的。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快遞上的字跡，字跡是非常的陌生，剛纔，是小薇在解釋著。她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她的翻譯讓我感到是很不安心的，小薇回到廚房，把三菜一湯放在餐桌上。

濃香的飯菜味讓我提不起食慾，我在暗笑，納悶地說：“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範律師。”我提起了妻子，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很不好，畢竟，我沒有其它的想法了。

於是，我來到餐檯邊拉開椅子，坐在座椅上。

女兒坐在小薇的旁邊，小薇給她夾了菜，然hòu ，小薇擡起頭來望著我。

有些人想搬走，但我卻是例外的，繼續地留了下來。我一邊地在想著那個姐妹的死，一邊地去想著這份文件。

“好，我明白了。”小薇衝著我在回答著。

“那就好。”我輕聲地應了一句，簡單利落地在應對著小薇。

“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我假裝地平靜了下來，我往她的碗裡夾了一隻雞腿。

“謝謝叔叔。”小薇擡起頭來竟然哭了：“叔叔，幫幫我，我不想坐牢，警方那邊的人已經起訴我了。”小薇哭起來了，滿臉都是淚水。

“範律師不是在幫你嗎？”我在問，總覺得樓梯上有一個東西在走動著，我很不安地在想。我在勸解著小薇，她握住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把話題一轉，注yì 力不在投標書上。

小薇定定地凝視著我，我不感到厭煩了，樓梯口上到底有什麼，我真的是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想，我只知道自己的預感是很不安的，總覺得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我。

使我無法睜開這深沉的眼睛，我很本能地放下了筷子，在衝著小薇說。種種的不滿在糾纏著我，我望著女兒和小薇，視線是很清晰的，不再是模糊的。

我使勁地睜開眼睛，用力地在凝望著她們。

“我不要再麻煩她了，我去找別的律師。”小薇在說道，心中是很不安的，這種情感在包圍著她。她的全身都是發冷的。

早知道小薇是有這種的想法，我就不方biàn 在插手了，她隱約地低下頭，眼淚從眼眶中溢出來。我總是感覺到樓梯口上有東西，會是那隻鬼嗎？我在想著。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小薇。相信範律師，她是會幫你打贏這場官司的。”我感覺到鬼已經回來了，它就在樓梯級上。我讓自己儘量地平和下來，我依舊地在想起妻子，離婚只是她單方面願yì 的。

我卻是沒有這樣想過。

“我怕，真的怕……”

“不要這樣想，好嗎？小薇！！我們是會盡全力幫你的，我們不是爲了錢。”

“那麼是爲了什麼？”小薇在反問我。

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問，我回答得並不是坦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