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易軍同志點點頭,說道。
“太好了。”蘇哲激動的直搓手。
對於蘇哲的激動情緒,易軍同志表示理解。
雷之鳴同志是蘇哲同志的三舅,這個秘密上海方面只有他知道。
儘管情緒激動,不過,蘇哲並未繼續(xù)詢問關(guān)於‘丹頂鶴’同志的其他消息,易軍同志能夠透露‘丹頂鶴’同志已經(jīng)安全的情報給他,這已經(jīng)是在組織紀律所允許的情況下的最大照顧了。
……
“你是說,程千帆以有江洋大盜要對他不利爲理由,對亞爾培路的一個倉庫發(fā)動了突襲。”易軍同志皺眉說道。
“是的。”蘇哲點點頭,便仔細將自己所瞭解的情況向易軍同志做了彙報。
“程千帆口中的神秘電話,你覺得是真是假?”易軍同志問道。
“電話應該是真的。”蘇哲想了想,說道,“程千帆是一個聰明人,是否有電話在那個時間段打入程府,這是很好調(diào)查的,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
“所以,應該真的有那麼一個電話打到程府,至於說電話內(nèi)容,那就無從得知了。”蘇哲說道。
“是不是真如程千帆所說的,有這麼一個匿名電話打到程府,向他示警;以及亞爾培路那個倉庫裡被打死的人的身份,是否真的是意圖不軌的江洋大盜。”易軍同志思忖說道,“這些你這邊可以暗中慢慢打探。”
他對蘇哲說道,“不過,一定要注意隱蔽好自己。”
“我會注意的。”蘇哲點點頭,“現(xiàn)在的問題是,發(fā)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組織上原定於明天在亞爾培路召開的會議,必然受到影響。”
他對易軍同志說道,“我的建議是,要麼更改時間,要麼換地點。”
停頓了一下,蘇哲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更改時間同時換地點。”
說著,蘇哲便將金克木對待此事的態(tài)度講給易軍同志聽。
……
“金克木的觀點是合理的。”易軍同志點點頭,“站在巡捕房的角度,必須步調(diào)一致,金克木必須支持程千帆對待任何膽敢襲擊巡捕房高層人員及其家屬的行爲的打擊行爲。”
“是的,並且以我對巡捕房的行事風格的瞭解,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巡捕房會加大在市面上的巡邏,大力打擊匪徒潛入法租界流竄作案的行爲。”蘇哲說道,“所以,我的建議是,除非非開不可的會議,除非是必須進行的行動,不然的話,這段時間最好還是以穩(wěn)爲主,可以暫時蟄伏。”
這也正是他星夜來秘見易軍同志,向組織上彙報情況、發(fā)出示警的原因。
“來不及了。”易軍同志搖搖頭。
同志們歷經(jīng)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穿越敵人的關(guān)卡,這才抵達上海法租界,最重要的是明天就是開會的日子,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更改了。
“所以,小同志啊。”易軍同志拍了拍蘇哲的肩膀,“這次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之所以安排此次秘密會議在亞爾培路召開,正是因爲亞爾培路是中央巡捕房的轄區(qū),確切的說,蘇哲這個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總巡長助理就住在亞爾培路,他是組織上此次秘密會議暗中保駕護航之人。
“我明白。”蘇哲點點頭,他思索著,咬了咬牙說道,“我會竭盡全力確保會議順利召開,保護同志們的安全的。”
……
辣斐德路。
程府。
小丫鬟栗子上前幫助程千帆脫掉外套,小心的掛好,“先生回來了。”
“太太、小姐和少爺都休息了?”程千帆問道。
“小少爺今天跟寶小姐一起睡的。”栗子說道,“太太房間還亮著燈,應該還沒睡呢。”
“曉得嘞。”程千帆擺擺手,“你去休息吧。”
“是,先生。”栗子說道。
回到傭人房,栗子隨手將房門虛掩,關(guān)燈。
她的牀鋪靠著門口,豎起耳朵時刻盯著外間可能的動靜。
程千帆先上了樓,來到臥室。
白若蘭正在看書,溫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程千帆,看到丈夫安全回來了,面上的喜色綻放。
“出什麼事了?”白若蘭問道。
“有小癟三要搞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程千帆說道,“不過,難免有漏網(wǎng)之魚,所以這幾天你們外出,我會安排保鏢做好護衛(wèi)工作的。”
“曉得嘞。”白若蘭點點頭,她注意到丈夫沒有洗澡休息的意思,便‘沒好氣’說道,“一身的煙味,一會洗澡後再過來。”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程千帆說道,“你先睡吧。”
說著,他親了親妻子光潔的額頭離開。
……
程千帆扒著在二樓欄桿,就看到李浩在院子裡和一個保鏢說話。
程千帆吹了聲口哨。
“帆哥。”
“浩子,過來一下。”
“是。”
書房裡。
程千帆的手指間把玩著菸捲,他在來回踱步。
帆哥不說話,浩子也不敢催促,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候。
“說幾件事。”程千帆說道。
“第一。”程千帆豎起一根手指,“亞爾培路三十九號丁字三號倉庫裡的那幫傢伙,並非什麼江洋大盜,他們是特工總部的人。”
“確切的說,很大可能是胡四水的人。”程千帆說道。
他當時瞥到了其中一個人是胡四水的手下,前幾天在碼頭的衝突的時候,此人就在胡四水的手下里,人不起眼,他遠遠地看到過。
再加上魯玖番從另外一具屍體上,所發(fā)現(xiàn)的那張始昌中學的特別通行證,足以證明兩個不同的人都是特工總部的人,所以,基本可以判斷倉庫裡這夥人都是特工總部的人。
“帆哥,人都幹掉了?”浩子立刻問道。
“抵抗激烈。”程千帆說道,“沒有活口。”
“太好了。”李浩高興說道,然後他思索道,“胡四水一直和帆哥你不對付,弄不好就在暗中憋什麼壞呢。”
他忽而心中一動,“帆哥,會不會是胡四水的人打算對咱們不利,然後有知情者暗中示警……”
說著,李浩自己都搖搖頭,說道,“算了,就當我沒說。”
他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用帆哥你的話說,我剛纔的分析,缺乏事實依據(jù),毫無邏輯可言。”
“是沒有什麼邏輯。”程千帆點點頭,“不過,從結(jié)果來說,你倒也沒錯,最起碼是對了一半。”
說完,程千帆看著李浩,他沒有繼續(xù)說,而是打算趁此機會考校一下浩子。
若蘭說浩子和周茹結(jié)婚後,聰明瞭不少,他倒要好生考校一番。
……
“我知道了。”李浩想了想,說道,“倉庫裡這幫傢伙,真的打算對帆哥不利?”
“還不錯,反應確實是快了不少。”程千帆微微頷首,“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了,從現(xiàn)場搜出了一些證據(jù)。”
程千帆身體倚靠在椅背上,微微後仰,說道,“有我從辣斐德路去薛華立路的路線圖,有我和你嫂子,還有小寶的照片。”
說著,他指了指李浩,“對了,還有你的照片。”
聽到帆哥這麼說,李浩卻是笑了,“還行,知道咱是帆哥一家人。”
“你倒還驕傲上了啊。”程千帆看了李浩一眼。
“有小茹的照片嗎?”李浩忽而問道。
“沒有。”程千帆沒好氣說道。
“那不行。”李浩說道,“七十六號這幫人現(xiàn)在做事越來越馬虎了。”
他對帆哥說道,“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纔對。”
程千帆輕笑一聲。
很顯然,在李浩樸素的認知和觀念裡,周茹嫁給了他,成爲了李太太,現(xiàn)在周茹就應該也在這個大家庭裡,特工總部那幫傢伙這件事沒做好,李浩是生氣的。
……
“現(xiàn)在有幾個疑點。”程千帆說道。
“首先,也是最令我困惑的就是,那個神秘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他怎麼知道有人意欲對我和家裡人不利?”
“同時,問題來了,他是否知道對方是特工總部的人?”
“這個人我們認識嗎?”
程千帆看著李浩,“浩子,天一亮你就去電報局,查一下昨天那個神秘電話。”
“明白。”李浩點點頭,說道,“帆哥,巡捕房那邊應該也會查這個電話的。”
“他們查他們的,你查你的。”程千帆說道,“也不必避諱什麼。”
“明白了。”李浩想了想說道,“這個電話確實是神秘人打來的示警電話,這一切都是事實,帆哥你安排我去調(diào)查電話,這沒毛病。”
“等一下。”程千帆忽而搖了搖手指,“不對,我想起來了。”
“這個電話嚴格來說並非是示警電話。”程千帆說道,“那個自稱佟掌櫃的人,他是拿這個情報找我賣錢的。”
他對李浩說道,“如果這個人確實是衝著錢來的,那反而好辦了,你這邊暗中調(diào)查,一定能夠找到這個神秘人的,甚至於,不用我們找出他,他爲了這筆錢也會主動聯(lián)繫我們的。”
“我知道了,帆哥。”李浩點點頭說道,他想了想,問道,“帆哥,你覺得這個人是爲了錢賣情報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很小。”程千帆說道,“但是,也並非絕無可能。”
事實上,他認爲對方是情報販子的可能性極低,不過,他也並未完全認爲不可能,上海灘形形色色、各方勢力的人都有,什麼可能都不能排除。
……
“還有一件事。”程千帆點燃一支菸卷,輕輕地抽了一口,說道,“安排一批兄弟盯著胡四水,準備收拾一下這個癟三和他的手下。”
“帆哥,如果倉庫裡那幫人都是胡四水的手下的話,胡四水的手下差不多要死絕了,那我們……”李浩說道。
“笨蛋。”程千帆丟了一支菸卷給李浩,說道,“現(xiàn)在我又不知道倉庫裡死的那些是胡四水的人。”
程千帆說道,“記住了,這件事哪怕是到警務總監(jiān)費格遜閣下面前,我都只說被打死的是意圖對我不利的江洋大盜!”
“明白了。”李浩點點頭。
“還有第三件事。”程千帆說道,“實際上這件事纔是令我最覺得蹊蹺的地方。”
“帆哥,是什麼事情?”李浩問道。
“除了我們要對倉庫裡那幫傢伙動手,還有另外一夥人也在對他們動手。”程千帆說道。
他便將當時的情況說與李浩聽。
“浩子,你覺得這夥人是哪方面的?”程千帆問浩子。
“上海區(qū)的人。”李浩略作思索,說道。
“理由?”程千帆驚訝的看了浩子一眼,浩子的判斷與他此前的猜測一樣,浩子能這麼快得出這個判斷,這反應和聰明勁,確實是又有進步。
“能夠有這麼多的人手,並且還使用了鞏式手榴彈,這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上海區(qū)的兄弟做的。”李浩說道,說著,他露出一抹偷笑。
“笑什麼?”程千帆瞪了李浩一眼,“有什麼就說。”
“上海區(qū)那邊,因爲有戴先生此前下達的命令,不允許上海區(qū)的兄弟對法租界(巡捕房)高級官員動手,所以,上海區(qū)的兄弟知道今晚帶隊的是帆哥你,也不會繼續(xù)動手的。”李浩說道。
“至於說紅黨,我可是聽說了,紅黨對帆哥你是恨之入骨的。”說著,他笑道,“如果今天那夥人是紅黨,弄不好他們在撤走之前會抽冷子對帆哥你動手。”
程千帆琢磨了一番,他沒好氣的笑道,“你小子,這一番分析,竟然是有模有樣的。”
“那麼,問題又來了。”程千帆看著李浩,說道,“我們先假定那夥人是上海區(qū)的人,那麼,上海區(qū)的人是如何得知倉庫裡是特工總部的人的?”
“胡四水這段時間殺害了很多抗日人士,其中就有上海區(qū)的多個兄弟,上海區(qū)那邊一直在想著幹掉胡四水和他的手下。”李浩想了想,說道,“帆哥,所以我覺得,上海區(qū)的人能發(fā)現(xiàn)胡四水的人在倉庫,是有這種可能的。”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程千帆微微頷首,繼續(xù)說道,“那麼,我再問你,上海區(qū)的人又怎麼會這麼巧也正好在今晚對倉庫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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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支氣管炎引起哮喘,我現(xiàn)在咳得人都要崩潰了,咳得都要吐了,尤其是晚上,一整夜,白天黑夜都在咳,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