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黑同時捂住了耳朵:“不聽不聽就不聽,只聽好歌不聽話?!?
安尚武似乎有些奇怪:“爲(wèi)什麼?”
蛋蛋已經(jīng)快要爬出去了,老黑看了看井口裡的他,搓了搓手:“我是很好奇,簡直好奇的要死,但是我知道,你說出來之後,一定痛苦的要死,所以我不聽?!比会嵯蚓谘e爬去。
我抓著安尚武胸口的衣服:“你既然不願意說出來,又何必要講?更何況,那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並不想去姑師國,更不想幫你回去?!?
安尚武靜了下來,許久才說道:“兄弟之間,不該有秘密?!?
“分享自己的秘密,使自己更加痛苦,作爲(wèi)兄弟,我們更難受?!?
“好吧,那等我想說了,一定告訴你?!卑采形鋼е遥骸袄洗蟛恍×?,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
“享受人生嗎?”
“開始新的人生,初戀只是懵懂的喜歡,不是愛情,別陷在裡面爬不出來?!卑采形湔f到這裡,突然顫抖了一下,呼吸也變得很不正常,很急促。
“勸我之前,還是先勸勸你自己吧?!蔽彝崎_他喊道:“死老黑,你慢著點,等著我?!?
安尚武一定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我不願&一&本&讀&小說 {www}.{txshu}{ku}.{com}意去打開他肩上的這個包袱,他也不願意向我們展示包袱裡的東西,其實他是想告訴我們他痛苦的記憶,哪怕是講出來更加痛苦,因爲(wèi)他想用他的故事吸引我,然後讓我?guī)ス脦焽?,我堅信他會再次返回姑師國,那裡有他的夢和牽掛,可惜我不能那麼做,秦歌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那裡有詛咒,我不能讓安尚武去冒險,我深刻的明白,穆源那個禽獸一樣的男人,也會出現(xiàn)在姑師國,我更不想與他碰面。
安尚武心有牽掛,所以他早晚要被那份牽掛帶走,也就是直奔姑師國,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份牽掛,屬於自己如同珍寶一般的秘密,男人更是如此,他們視心目中那份牽掛爲(wèi)禁地,不讓任何人染指,哪怕是被人看一眼都覺得被玷污了。
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阻止他。
井口很乾燥,我屈膝向外爬去,蛋蛋已經(jīng)爬了上去,在外面大喊大叫:“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有花香。”
老黑聽他這麼喊,也快速爬了出去。
天空幽藍(lán),飄著幾朵殘雲(yún),太陽當(dāng)頭,溫暖了這個世界,我從未想過白天是這麼的美好。
還是秦歌家的破房子,四周如同被原子彈轟炸過了一般,這口玲瓏斜井就在原本放血嬰棺材的地方,站在院子裡,我纔想到一個問題,好像忘記問問秦歌血嬰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我的車!”安尚武剛爬出來,就痛喊一聲,向三層小樓奔去,老黑和蛋蛋也跟著跑了過去,我懶得去看,我覺得此刻我是一個富裕的人,人生就是需要享受,更何況我這種擁有大量古董和金錢的土豪,一輛破JEEP算什麼,只要現(xiàn)在小太爺樂意,隨隨便便買七八輛,一輛拖著另一輛,我當(dāng)火車開!
“我的寶貝兒喲?!卑采形涞穆曇艉鼙瘧K,如同死了爹?呃,不能瞎說,畢竟他父親是我姨夫。
“怎麼啦?”我問道。
老黑指了指三樓:“他的車好像不見了?!?
蛋蛋重重的點頭:“確實不見了?!?
“我的退伍費呀,就這麼沒了?!卑采形浔檠堇[,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老黑拍了拍他:“多大點事兒啊,送你一輛跑車。”
安尚武這才從悲傷中奔跑出來,眼睛裡散發(fā)著希望的光芒:“老弟,你說的是真的?”
老黑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說:“當(dāng)然是真的,你老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我說的不算?!?
“我一拳把你打成篩子你信不信?”安尚武揮了揮拳頭。
老黑捂著腦袋躲到一邊去:“本大王一根手指挑翻你!”但是他說著,卻離安尚武越來越遠(yuǎn),生怕安尚武撲過去揍他。
蛋蛋搖了搖頭:“幾十萬,沒了。”
“算了,走吧,別鬧。”我推開大門,這地方一分鐘也不想待下去,小花的消失,讓我覺得胸口發(fā)悶,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總覺得她很可憐,或者說,總覺得她很親切,所以看到她一次次消失,每次都會有難過的感覺。
“二哥,咱們還去不去敦煌了?”老黑追上去,問道。
蛋蛋也跟了上來:“就是,就是,還去不去了?”
“去!幹嘛不去!”我一揮手:“萬里千山只等閒,現(xiàn)在就很閒,管他明天死球呢,今天得意需盡歡?!?
安尚武幽怨的說道:“說的慷慨激昂,你去個屁,車都沒了?!?
我大聲笑了笑:“沒車算什麼,有錢任性,買一輛更好的去?!?
“這個好,這個可以有。”安尚武用力的點點頭:“我要那個奔馳G級AMG越野,一定要任性!”
老黑搭著蛋蛋的肩膀,一臉的不服氣:“哼,有倆臭錢就了不起了。”
蛋蛋個子比較矮,擡著頭看著老黑:“我覺得有錢確實了不起。”
老黑一低頭:“呸!銅臭味!”
蛋蛋摸了摸臉上耳朵唾沫星子:“那也比口臭味強!”
幾個人走出衚衕,來到街道上,安尚武的那輛牧馬人JEEP車赫然停在馬路邊上的停車黃線區(qū)域裡,似乎還洗了車。
安尚武的臉上竟然沒有半點興奮:“不是說好的,要買奔馳G級越野麼。”
老黑摟著安尚武的肩膀:“嘿嘿,老弟,你也就是這個命了,別人任性,你得認(rèn)命?!?
“滾蛋?!卑采形淞R了一句,向JEEP車走去,我們忙跟上去,幾個人亂作一團(tuán)。
坐進(jìn)車裡,看了看錶,下午兩點二十,黃昏馬上又要到來,我不喜歡黃昏。
安尚武興奮的發(fā)動越野車,他踩著剎車,不斷的轟鳴發(fā)動機,接著他突然鬆開剎車,吉普車如同成年野牛一般飛奔而出,路上的行人驚叫繼而四處散開,JEEP穿過人羣在馬路上飛奔,我看到好多人的口型是在罵我們。
老黑興奮的在後排頓來頓去:“兄弟們,讓我們一路向西,直奔敦煌!”
“精神在飛翔,肉體在腐爛,這就是現(xiàn)實。”蛋蛋指著老黑:“這種土包子,一定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竟然這麼興奮?!?
我對他笑了笑,剛想說話,沒想到蛋蛋突然也竄了起來抱住老黑:“哦也!終於可以出發(fā)了,好興奮呢!”
“傻叉?!卑采形涑橹鵁煟糯罅塑囕dCD的聲音,光碟中播放的是樸樹的歌曲《平凡之路》,在樸樹迷離的聲音中,幾個人靜了下來,各自跟著吟唱,如同靈魂早已經(jīng)飛到了敦煌:“我曾經(jīng)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jīng)擁有著一切,轉(zhuǎn)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jīng)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