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安尚武終於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他的口中不斷的唸叨著:“不可能?!?
我上前抱住他,希望能夠給他一些安慰。
安尚武推開我,他孔武有力的身軀,突然脆弱的像一個孩子。
“路已經(jīng)擺在你的眼前,如果你還是沉溺於過往,那你這一生就廢了,我當初就不該救你!”秦歌的聲音裡沒有感情,很冷:“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堂堂正正的站起來,去面對,而不是每天活在記憶力,每天假裝瀟灑,假裝很快樂。”
安尚武擡起頭,看著秦歌。
秦歌長嘆一聲:“秦家的男兒,也許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們有擔當,我們雖然是三個姓氏,但是我們有著一脈的血,我不相信你不會是這樣一個容易打敗的人?!鼻馗枵f完,不再理安尚武,臉上那副賤兮兮的樣子又表現(xiàn)了出來,我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和我有著一樣的血脈,我有這麼賤嗎?
我看向老黑,老黑髮現(xiàn)我在看他,擡起頭來,去看天了。
我又去看蛋蛋,希望在他們的表情裡,能夠讀出一些別的東西,但是蛋蛋只是用口型給我說了兩個字:“家事?!?
我無奈了,老實兒的聽秦歌繼續(xù)講。
秦歌索性脫掉破爛的牛仔褂,扔到地上:“長話短說,說完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彼斐瞿潜尽蛾幏罚骸斑@本書一直就在這玲瓏井裡,是小花引導(dǎo)我找到的,但是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更不能讓你去修習(xí)上面的咒法,這東西太邪了,我們?nèi)慷急荒鞘`導(dǎo)了,甚至很可能在你們那氏的祖宗創(chuàng)造這本書的時候,就被誤導(dǎo)了?!?
我覺得我之前的推斷,被全部打亂了,不由得問道:“什麼意思?”
“那十三根本就不是三陰之體,他也從來沒有練成過《陰符》咒,他的道法是他自己不知道從哪學(xué)來的,他一直修煉的就是邪道,魔嬰就是他的徒弟創(chuàng)造出來的?!鼻馗杌沃种械摹蛾幏罚骸斑@半本書,是他藏起來的,就藏在這口玲瓏井裡,也就是說,在那十三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得到了《陰符》全部口訣和心法,只是他根本沒有去練,這其中的緣由我們已經(jīng)不得而知,除非那十三還活著,當然,我沒有否認他還活著,而且,他極有可能還活著。”
“他還活著?”我問道。
秦歌點了點頭:“只是有這個可能,我們懷疑,哦,我們秦家,秦家懷疑,你父親失蹤的這些年,就是在尋找那十三,至於爲什麼,就不得而知了。”秦歌看了安尚武一眼,安尚武依舊有些失魂落魄的,但是眼中那種驕傲的神采,卻早已經(jīng)恢復(fù)。
秦歌似乎有些滿意,笑了笑,繼續(xù)說道:“《陰符》咒法的起源其實是《黃帝陰符經(jīng)》,也稱作‘黃帝撰’,儘管裡面的內(nèi)容早已失傳,記載不詳,但是可以肯定,書中的內(nèi)容是黃帝教派的一些道法,其主要意義集中在‘陰’,這個陰,對應(yīng)的自然是三陰之體中的陰,後來那氏的祖先得到《黃帝陰符經(jīng)》的殘篇《遁甲經(jīng)》,根據(jù)裡面的理論,創(chuàng)造了《陰符》咒法,但萬變不離其宗,不管怎麼修煉,最終都無法脫離‘陰’這個主旨?!?
“觀天之道,執(zhí)天執(zhí)行,盡矣?!鼻馗桀D了頓又說道:“這是《黃帝陰符經(jīng)》的總綱,後人理解‘觀天’是觀察天空,其實並不是,這天,就是那凌,你本就是這天,這總綱上的話也就是說:看你的道,聽你的令,足夠了。那氏家族中,凡是修煉過《陰符》咒法的人,沒有一個得到好下場,全部死於非命,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故而這世上就流傳下來:只能三陰之體修煉此經(jīng),他們卻不知道,真正擁有三陰之體的人,就是與天地共存的人,就只有一個,是你!所以,只有三陰之體的人才能修煉此書,絕對是謬論!”
“這本經(jīng)書是手抄本,看上面的字,安尚武應(yīng)該知道,是來自古姑師國,這本書曾經(jīng)一定流落到了古姑師國,根據(jù)姑師國留下的壁畫遺蹟,我推斷,當時姑師可能整個國家的人都在修煉這本書,因而,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我去過姑師,安尚武也去過,那股詛咒至今都沒有消散?!?
“根據(jù)那氏家族和古姑師國這兩個共同點,秦家認爲《陰符》就是一個陷阱,甚至可能是一個惡作劇,一手造成這一切的人,是那凌的前世?!?
“但是前世的那凌,又讓後世的那二狗轉(zhuǎn)生到那氏家族,繼承這本古怪的經(jīng)書,這其中的疑點不得不考慮清楚。所以,我現(xiàn)在必須帶著這本書回家,結(jié)合《陰符》上部,破譯其中的秘密,也許就是破開那凌身世的關(guān)鍵鑰匙,要明白,無論是秦家,還是那家,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能看著你自己一個人走上一條不歸路?!?
秦歌再次笑了笑,很落寞的笑:“也許,前世的那凌,根本就不在乎後世的那二狗,那二狗只是一個祭品!”
我想到了藏七曾經(jīng)說過的,我的腦海中還有一個強大的記憶被封存著,一旦那個記憶開啓,我將不再是我,而變成了記憶裡的那個人,也就是我的前世,也許,真的如同秦歌所說的那樣,我只是一個祭品,一個喚醒別人的鈴鐺。
我的骨頭縫裡都開始發(fā)寒,這種結(jié)局我是不可能接受的,更不可能默默忍受,反抗,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秦歌帶走《陰符》下部,反正這本書對我來說也用處不大:“我的父母在哪?”
秦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連我爺爺秦時關(guān)都不知道?!?
“我姥姥在哪?她找到姥爺了嗎?”安尚武喃喃的問道,這同樣也是我想問的。
秦歌的臉色很難看:“有些事情,我們永遠也無法得知真相,上一輩的事情,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就像這個世界一樣,它並不是我們看到的表面那麼平靜?!?
“爲什麼連我姑姑也消失了?”我?guī)缀跻呀?jīng)有些絕望,在我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我的家人卻當我從未存在過一樣。
“那氏的秘密,秦家怎麼會知道。”秦歌轉(zhuǎn)身向外走去,他的步伐很凌亂,完全不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飄逸,從他開始講述這一切謎團的時候,他就變的落寞起來,似乎忍受了很大的痛苦。
“最後一個問題了!”我衝著秦歌的背影,大喊道:“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秦歌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