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藏七突然從後面一把把我扒開,我聽到什麼聲音帶著風(fēng)聲從我耳邊閃過,接著就是藏七一聲呻吟。
“小七!”我喊道,轉(zhuǎn)身抓住藏七的胳膊。
“箭!”藏七咬著牙喊出聲音。
我慢慢向他身上摸去,突然在胸口位置摸到一支箭,已經(jīng)扎進(jìn)了他的胸口。
“機(jī)關(guān)?”我皺著眉頭,藏七竟然爲(wèi)了救我,自己生生捱了一箭。
耳邊腳步聲很重,沈北也是從前面退了回來,慢慢的可以聽到甬道的石壁上不斷髮出“叮叮叮”的亂響,看來沈北控制不住局面,射來的機(jī)關(guān)暗箭都打在了牆上。
“受傷沒有!”沈北退到我身前,長長的喘息著。
“小七受傷了!”我拖著藏七的身子,把柳開從他身上接過來。
“小傷,我沒事。”藏七緊緊地攥著我的胳膊,不住的顫抖著,我知道他一定很痛。
“太暗了,這機(jī)關(guān),破不了。”沈北扔下一堆東西在地上,聽得出來,那是一堆的弓箭:“幸虧走得慢。”
我沒有說話,因爲(wèi)現(xiàn)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藏七卻突然開口了:“我去。”
四周黑暗一片,只能聽到喘息聲。
“怎麼?”我還以爲(wèi)這是藏七的一句口頭禪。
“不是,我去把機(jī)關(guān)毀了。”
“別,你還是好好活著吧,你的傷怎麼樣?”我不敢再去動他身上的箭傷。
“沒事,挺得住,男子漢流血,不流淚。”藏七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步向甬道里走去。
“那什麼,這甬道經(jīng)得起我折騰吧?”藏七突然停住,似乎是回過了頭問道。
“可以。”沈北淡淡的回答。
藏七的腳步又一次響起,走了幾步,他再次停了下來,咒語響起,竟然是梵音:“南無阿利耶,跋路吉氐攝婆羅耶,菩提薩埵耶……”
咒語聲音越來越大,不是藏七唸誦的聲音越來越大,而是咒語本身不斷的在擴(kuò)大,空氣開始從潮溼變得乾燥起來,四周越來越熱,我的臉上已經(jīng)忍不住的流出了汗水。
可是藏七的咒語依舊沒停:“摩訶薩埵耶,摩訶伽樓尼伽耶,多侄他……”
“他在幹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浴火咒,是佛教的一種咒法,可以縱火的,小心點(diǎn)。”沈北話剛說完,突然一陣火光從藏七的身上炸開。
他的整個人都被火焰包圍在其中,就像傳說中的浴火鳳凰一樣,他動也沒動,那些巨大的火焰似乎對他毫無傷害。
火焰的火苗還在不斷生長,這光亮讓我徹底的看清了這條甬道。
高達(dá)約有十幾米,寬度不到四米,兩邊石壁上畫滿了鬼畫符一般的咒文,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什麼字,在甬道的盡頭,大概二三十米的位置,是死路,好像是被一塊石頭擋住了。
藏七突然雙手揮起,一團(tuán)巨大的火球向甬道中撲去,撞在牆壁上,牆壁就像是被澆了汽油一樣,“轟”的一聲燃燒起來,他的雙手不斷揮出,更多的火球向甬道中射出,甬道內(nèi)的氣溫越來越高,我?guī)缀跞滩蛔∫艹鋈チ耍戳丝瓷虮保B動也不動,臉上一點(diǎn)的汗水都沒有,似乎根本感覺不到這種熱度一般。
“你不熱嗎?我快熱死了,這樣下去,我非要變成烤肉乾不可!這比巖漿還要熱啊。”我不斷的擦拭著身上和臉上的汗水,柳開的身上也滿是汗水,他還在昏迷中,但是呼吸還算沉穩(wěn),應(yīng)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
那柄巨大的鋼刀落在了外面,也忘了撿,如果柳開沒有昏迷的話,我覺得他帶著那柄巨大的鋼刀,在牆上擦出火花照亮前面的路,也未嘗不可,現(xiàn)在這藏七的火焰實在是太難受了。
牆壁終於被燒的忍不住發(fā)出噼裡啪啦的響聲,接著就是如同下雨一般密集的弓箭從牆壁中射出來,無數(shù)的箭雨織成一個大網(wǎng)。
如果我們沒有火光,恐怕只要多走一步,就會被射成刺蝟,任何人都躲不掉這麼密集,這麼多的箭雨!
箭雨穿過藏七丟出去的火焰,也燃燒了起來,甬道中狼煙滾滾,這下玩大發(fā)了!
“呃。你確定咱們這樣不會被薰死嗎?”我大聲問道。
藏七應(yīng)該是聽到了我的吶喊,向後退了一步,他退,高溫的空氣也迎面撲來,我差點(diǎn)窒息,他的咒語再次吟唱起來:“呼樓呼樓周樓,蘇樓,蘇樓,娑波呵……”
我不知道他要搞什麼,箭雨還在如同雨點(diǎn)一般的射出來,只是那些射出來的箭,瞬間就會被火焰包裹,不是這樣的話,恐怕這條甬道都會被無數(shù)的弓箭塞滿了,到時候想要通過這條路,就更難了。
藏七唸了幾句,身上的火焰越來越暗,我這纔看明白,在火焰和他的身體之間,竟然隔著一道淡淡的藍(lán)光,那層藍(lán)光剛好把火焰和藏七分割開,不至於使全身是火的藏七受到傷害。
“這,太神了吧。”我不禁呢喃道。
沈北沒有說話,只是回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不認(rèn)識我一樣。
“看什麼看。”我沒好氣的說,竟然用這種異樣的眼光盯著我。
“你真的什麼都不懂嗎?”沈北忍不住問。
“懂什麼?”
“陰符,控火訣,你難道不會。”沈北一臉的木然,但是眼睛中卻充滿了鄙視。
“呃,我,那啥,不屑於學(xué)。”我把頭扭向一邊,但是這裡就我們兩個,這做好像又有點(diǎn)不妥,又回過頭:“你不是也會嗎?爲(wèi)什麼你不去放火?”
“我不會,我只會幾句。”沈北迴過身,好像很忌諱我問他什麼問題。
“你到底是誰?”有些東西,別人越是不說,你越想知道。
“我是我,你是你,不要問。”沈北淡淡的說。
我撇了撇嘴:“裝,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還不是時候,進(jìn)去以後,你會明白的。”
“裡面是什麼東西,我們是不是必須拿走?”我把柳開扛到背上,架著他實在是太難受了。
“不是你,是我。必須拿走。”沈北頭也不回,斬釘截鐵的說。
“你?你拿走?不是我拿走嗎?我剛剛進(jìn)來,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下面不是應(yīng)該獲得力量了嗎?電影裡可都是這麼寫的。”
沈北再次回過頭,鄙夷的看著我:“這不是電影,這是現(xiàn)實。”
“有區(qū)別嗎?”
“也許沒有,但是你不是脫胎換骨,別想太多。”
我興高采烈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什麼?不是脫胎換骨?”
“你看到的,只不過是人類生老病死的過程,你還是你,你一點(diǎn)沒變。”沈北再次回過頭,藏七已經(jīng)向我們走來,他的肩膀上插著一支箭,很深,卻沒有流血,他的臉色鐵青,嘴脣發(fā)紫。
我顧不上再和沈北那個木頭疙瘩搭話,忙向藏七走去,“你怎麼樣,看起來傷的很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