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青對黎歆的心理毫不知情，她今日來學校是因爲聽說分班之後，能力者班級需要進行一場小測試。
“測試是在這周就進行嗎？”
李小萄點頭，“按照慣例，高二入學第一週是有一個小考覈。一會兒老師來了估計會安排，咱們班這些人加起來才二十三個人，估計會選擇一個臨近的一級虛空之境考覈。”
米青聞言若有所思。
岑時與補充了一句，“這次的考覈地點很有可能在一級朔水虛空之境。”
“爲什麼？”米青三人看過來，連四周其他豎起耳朵聽到話音的人也在不動聲色的關注這邊。
“朔水虛空之境是一級虛空之境，範圍大小是被污染的朔水湖，直徑七百三十八米，深度足足有一千三百六十米。上週，聽說有能力者小隊接了朔水虛空之境的一個任務，發現檢測器給出的污染數據即將突破一級，隱約有往二級晉升的可能。學校考覈，最愛選擇一級突變的虛空之境，更能測試第一次進入虛空之境的學生的能力。”岑時與解釋，並未壓低聲音，全班二十三個學生都能聽得到。
米青看了岑時與一眼。
這個班級二十三個人，除了岑時與早早去過虛空之境，還有三個學生也是如此。根據李小萄的科普，這三個也是出身大族世家，他們有這個條件在家族的支持下優先一步在一級虛空之境歷練。
而這些，是出身貧民或者平民的學生所缺少的。
“突破二級？那……死亡率是不是不能保證？”丁墨擔憂的問道。
岑時與斂眸，“從成爲能力者開始，死亡就如影隨形。你們得做好隨時都會因爲各種危險身死的準備，不要對虛空之境抱有任何的幻想。但凡有機會，虛空之靈會不計代價的感染人類與人類生存的環境。”
他的話落，教室裡針落可聞。
“岑時與，你也別危言聳聽。成爲能力者，就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運。如今虛空之境入侵頻繁，比起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人，能力者不好嗎？”康瑞鵬皺眉反問。
向隨是康瑞鵬的同桌，聞言舒口氣，“與普通人相比，能力者自是很好的。”
岑時與不置可否，教室裡的氛圍也因爲能力者與普通人的辯論而重新熱鬧起來。
丁墨小心的看了岑時與一眼才說道：“這也沒有什麼好爭論的。普通人想成爲能力者，也有能力者想成爲普通人。”他鄰居的叔叔，每次出任務都是九死一生。一回來就對他家裡人大聲叫罵。
說什麼一家人全靠他拼命養活，他那日子過的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岑時與輕輕一笑，“確實是沒有什麼好爭論的。”
米青漫不經心的看向窗外隨口說道：“一個人，連最基本的生死大權都無法掌控在自己手中，這與被圈養的牲畜有什麼區別。”
“米青，這話可不能亂說，”李小萄壓低聲音提醒她。
米青收回視線看了她一眼搖頭失笑，察覺到後面岑時與探究的目光，她也沒有理會，而是看向教室門口，“老師來了。”
老師進來了。
仍舊是個男老師，看上去高高瘦瘦，似乎不足三十歲，給人一種很矜貴的感覺。
這樣的老師，太有距離感了。
“是柳老師，”李小萄一臉花癡，“柳老師在咱們學校老有名了。”
來不及多說，柳君鋮站在講臺上，掃了一圈下方的學生，壓下他們小聲的議論，笑道：“大家好啊，我叫柳君鋮。自今日起，便是咱班的班主任了。後面兩年，同學們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與我交流。”
他一說話，聲音溫和，減少了身上的那股矜貴距離感。
“今日主要是大家自我介紹一番，簡單的瞭解一下同學們的能力，順便說一說考覈的事情。”
他指著靠門第一排的學生，道：“這位同學，就從你開始了。”
被點到的王國慶站起來自我介紹，“我叫王國慶，能力是織夢者，體術二級，目前還沒有去過任何一個虛空之境。”
照貓畫虎的介紹，其他人有了模板，介紹得很快。
“……”
“我叫黎歆，能力是進化的預夢者。不僅可以預知與能力者相關的噩夢，我還能進入被污染的能力者的夢中，有些許可能將他們帶回來。體術一級，目前只去過一級的黑河虛空之境。”
黎歆的話落，全班驚呼。
他們驚呼的不是黎歆已經去過虛空之境了，而是她進化的方向。
從虛空之境出現至現在已有十年的時間了，可從未有哪個能力者能將被污染的能力者救回來。
一旦能力者被污染，只能被動等死。他們的精神不是瞬間被全部污染，而是一點點被污染。有的被污染的能力者從生到死都能保持理智，但大多數被污染的能力者不是成爲虛空之境的幫手，就是因爲各種精神污染出現幻境而生生將自己折磨死。
如果黎歆的進化方向真的如她說的那般，那麼對任何一個能力者而言，她將成爲所有能力者夢寐以求的隊友。
柳君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關於黎歆的進化方向，她的檔案上可沒有提到這點。還有，黑河虛空之境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以黎歆的出身，黎家還沒有資格爲她謀得一個名額。
所以說，她背後還有別的人？
國異部？
不，如果是國異部的話，她的檔案上會有提及。
所以說，到底是哪一個家族是黎歆背後的人呢。
李小萄驚呼，“哇，她這麼厲害的嗎？我們要不要將她爭取過來？”她看向岑時與，後者神色稍有古怪，並沒有接話。
丁墨戳了戳李小萄，小聲提醒，“她也姓黎。”
而米青，去年的時候還是黎米青，結果沒有幾周時間，徹底變成了米青。這其中若是沒有貓膩，他就不姓丁。
被提醒了，李小萄驚疑不定的看向神色平靜的米青，“她……你……”
米青輕笑，“敵人哦。”
聞言，李小萄立刻堅定立場，“那我們就不要她了。”
丁墨忙表態，被捅了一把的岑時與敷衍的點頭。
米青看向他們，很驚異，“她的能力會在關鍵時刻救命，你們真不要她？我就是一個檔案員，沒有什麼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