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信息，都沒有什麼看和回覆的價值。陳婕發來信息，問了一句“到酒店了嗎”，李蓁蓁發來一條“謝謝你的禮物”，莫苒發了一張賣萌的圖片。
除了陳婕發完信息後沒有等著宋謙回覆，另外兩人都是端著手機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宋謙真的不會給她們回消息了，才悻悻然的放了手機。
至於那一連串的信息，顯然是某個羣聊被撩起來了。
王珂也有發了一條推送，是他做的APP的試用版。
不過，還有一條信息是曹甯發的，問宋謙睡了沒。
因爲回到家的曹甯，睡不著。
如果宋謙在睡著之前看到曹甯這條信息，他就是頭懸梁錐刺股也會讓自己撐著不睡覺。
一個女人十二點了問一個男人睡了沒，這事兒浪漫，但也很可怕。
之前說夫妻之間所有的爭吵，都可以歸結爲“自己的優點在對方看來一文不值”這個理由，那情侶之間所有的爭吵都可以歸結爲“你不夠在乎我”。
沒錯，膩歪在一起就是幸福甜蜜的，一旦分開，就需要有其他東西來支撐著這種依戀。
煲電話粥，不停的回信息，還要時不時視頻通話。
所以戀愛期間，不是兩個人肉體上折騰累了睡著，就是精神上折騰累了睡著，但肯定不會是看看小說聽聽音樂自然入睡那一種。
當然，這種感受主要在女方。
宋謙是真的累了，所以捱到枕頭就睡了。其實他有想著曹甯，送陳婕回去的路上一直想，回酒店的路上也想，洗刷的時候還想了。
不過，考慮到時間已經十二點，而曹甯是回自己家去了，所以思來想去，沒有發信息。
當然，不知道發什麼信息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因爲兩人還沒有互道晚安的習慣，畢竟基本上都住一起呢。
但曹甯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在發信息給宋謙之前，曹甯跟陳婕通了電話。
陳婕的態度，讓曹甯有點摸不著頭腦。雖然因爲那五千萬鑽戒的事兒，陳婕對宋謙的態度改觀了很多，但總體還是保持中立。可才幾個小時，陳婕話裡話外，聽起來都像是幫著宋謙了。
“總之你自己別作死就是了。”
這是陳婕最後的囑咐，大體意思就是不要擅自行動或者作出決定。
曹甯就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就作死了？那個莫苒懷孕的事兒，到底要怎麼解決？
因爲陳婕突變的態度，曹甯的心思更凌亂了。
所以她給宋謙發了一條信息。
只可惜，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宋謙的回覆。
雖然知道是真的睡了，但曹甯的心，卻也沉了下去。
“砰砰”
傳來敲門聲。
“是媽。”
隨著敲門聲，是沈淑琴的聲音。
曹甯沒有說話，房門也沒有上鎖，沈淑琴隨後便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曹甯就坐在梳妝檯前，雖然已經洗刷了，但沒有敷面膜也沒有塗護膚品，甚至頭髮都還沒吹乾。
“這麼晚了還沒睡？”
沈淑琴走過去，輕輕將手搭到了曹甯的肩膀上。而她的視線，則盯著梳妝檯上的手機。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然剛纔一直有在用。
“媽你怎麼也還沒睡？”
曹甯的喉嚨有些哽咽，說出去的話，聽起來啞啞的。
“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馬醫生來看看？”
“沒有，我就是有點口渴。”
曹甯爲了掩飾，連忙抓起桌邊的口杯，放到嘴邊卻發現裡面根本沒有水，於是更尷尬了。
“咳咳！”曹甯繼續掩飾著起身，“我去倒點水。”
沈淑琴也沒有說什麼，就看著女兒身形疲憊的起身去倒水，然後捧著那杯水，身形疲憊的又坐回到了梳妝檯前。
空氣，有些凝固。
曹甯拿起水杯喝水，水有些燙，便哈著氣。
終於，等了有好幾分鐘，至少在曹甯感覺上，時間過去了很久，她有點侷促，便問道：“媽，你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跟你聊聊嗎？咱母女很久沒有聊聊了。”
“聊什麼？”
“隨便聊什麼啊。”
“哦。”
“……”
空氣，又凝固了，只能聽到曹甯對著水杯哈氣的聲音。
“不想嫁給林家豪？”沈淑琴突然問道。
曹甯沒有意外，顯然她的母親半夜進來，說什麼跟自己隨便聊聊，其實肯定是想聊下週訂婚的事，肯定是要做自己的工作。
各種大道理，從一年之前就開始說了，曹甯可以倒背如流。
誠然，所謂的門當戶對，所謂的日久生情，所謂的老一輩婚姻的經驗之談，放諸現在也是適用的。但心裡那個坎，總是過不去。
當然，之前過不去那個坎，只是因爲有些任性，而現在過不去那個坎，是因爲有了另外一個人。
所以更痛。
“其實媽媽只希望你能夠幸福。”沈淑琴繼續說道，“如果你有喜歡的人，而他也能夠給你幸福，媽媽會祝福你的。”
聞言，曹甯疑惑的看向沈淑琴。
雖然是差不多的心靈雞湯，以前沈淑琴說的時候曹甯沒感覺，因爲她沒有那個“喜歡的人”，她只有“不想嫁的人”。但現在，她顯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不過，沒有那麼傻的孩子，輕易就被大人套路。
“我真的不想嫁給林家豪。”曹甯說道，“他很沒品啊，而且還腦殘。”
“噗——”
沈淑琴忍不住笑出了聲：“有腦殘這麼誇張嗎？如果真有這個情況，那我肯定是要阻止你們結婚的。”
代溝！曹甯表示這絕對是差了二十多歲的代溝！
而且，這很廢話。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敗家子，上一次還出現詐捐的事，丟死人了。”
“男人在沒結婚之前都是小孩子，結婚後就會成長起來的。”沈淑琴說教道。
“感覺林家豪不管是結婚還是到老，都成長不起來，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他十幾歲了還尿牀。”
“噗——”
沈淑琴再次笑出了聲，“你這些話都哪裡聽來的？”
“都是事實啊，哪裡用聽來，鄧秦昇、張進昭他們都知道。”
曹甯知道老媽說的意思是自己這些理論在她看來比較不一樣，但不想去糾結這個，於是偷換了概念。
“嗯，說到鄧秦昇，你覺得他跟林家豪比，怎麼樣？”
這問題，沈淑琴問得很突然，讓曹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