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杵底的機關，杵尖立即浮出一團黑色的氣息。

如來佛離羅南太近，就算有意迴避，還是被誅仙杵戳中。

他的周身就跟早澡堂裡泡過一樣，溢出絲絲白氣，而且越來越盛。

“你！”

如來面色驚訝，完全想不到羅南會猝然發難。

他慈祥的面容首次多出驚詫的神色，手指擡至半空，虛空一點。

“爲……爲什麼？”

暴起偷襲，太過突然。

就連靠著大樹休息的阿修羅都一臉懵比。

波旬不是死了嗎，爲什麼還要對如來下手？

觀音給他的任務，可是保護如來呀！

“呵?！?

羅南輕哼一聲，冷眼掃向如來：“我爲什麼出手，你心裡難道沒個數嗎？”

靠著大樹的阿修羅想要起身，卻因體力耗盡動彈不得。

如來臉色陰沉似水，說出一句足以讓所有人震驚的話：

“羅施主，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阿修羅嘴巴大張，整個人都驚呆了。

什麼意思？

難道波旬和如來，還是一夥的？

羅南面帶微笑，和如來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解釋道：

“原本波旬最想殺掉的目標，應該是你。前面的佈局做到了這點，至少，你們騙過了我。可是呀，波旬太心急了。”

羅南語氣頓了頓，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如來：

“以前我有察覺出一絲端倪，只是捕捉不到苗頭，沒有在意。直到波旬發出四道能量球，居然有兩道是衝我來的。呵，這時候，我纔看清你們的伎倆?！?

誠然，根據以前營造的景象。

波旬最想殺的，應該是如來佛纔對。

可發出四道能量波，有兩道是射向羅南，這一點非常反常。

加上如來承受了一道能量波，居然沒什麼大礙。

這足以說明，波旬最優先擊殺的目標，不是如來。

既然都深入皇居，來都來了。

不先把首要目標擊殺，反而是將矛頭對準一個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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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東擊西，欲蓋彌彰的手段，就徹底暴露了。

加之羅南被哈斯塔的風送上高處後，波旬還發了一道能量波追擊。

針對他的目的，就更加明顯了。

“我剛纔就一直在想，爲什麼波旬最想殺的人是我？難道就因爲我創建的羅教，跟他的蓮花教有所衝突？這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老實說，你們的計劃很完美，我差點就中了圈套?？上а?，爲山九仞，功虧一簣?！?

盯著如來佛鐵青的臉，羅南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感。

信仰之力大量流失，就跟漏了氣一樣。

如來整個人，變得虛弱起來。

“有一點，我一直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羅南頓了頓，看向一言不發的如來：“昆沙門天是個莽夫，但不是傻子。他既然知道波旬是魔佛，爲什麼還要歸順與他？我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不過剛纔，我想通了。或許是波旬給他許諾了什麼東西，或者某種利益，才值得他這樣做。比如……我身後的神秘力量？”

如來聞言，瞳孔一縮。

羅南捕捉到他面部的微妙變化，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呀，猜對了。

他跟如來，可沒有任何過節。

這波旬和如來一起唱雙簧，煞費苦心的設了這麼一個局，就是引他上鉤。

羅南一介凡人，有什麼值得覬覦的？

容貌？

能力？

這些都太牽強了。

唯有身後的系統，纔有這個份量。

“我去過淺草寺，記得那裡的國津神說過。佛教，是沒有惡的，你們弄得那麼像模像樣，就是爲了降低我的警惕，還真是好算計。老人是第一手準備，波旬是第二手伏筆，而你，是第三手準備，對嗎？”

如來略低著頭，沉默不語。

羅南清了清嗓子，難掩眸子裡的輕蔑神色：

“爲了引我入局，不惜犧牲上百個孩子，你們的良心過的去嗎？”

如來擡眼，終於開了口：

“他們被引渡到西方極樂世界後，免遭世間苦厄，這是一種福緣?！?

羅南戲謔地看向對方，忍不住飆了一句髒話：“放你X的屁！自以爲是的傢伙，引渡極樂世界，你有問過他們的意見嗎？”

如來佛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羅施主，你不懂的?！?

羅南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這句話，就跟女生生氣，然後說‘啊，我沒生氣，真沒事，說了你也不懂。’一個樣。

口是心非。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懂不懂？”

如來身上涌出的白氣漸漸稀薄起來，看來在這個世界積累的信仰之力，快要見底了。

他單手在前，另一手背在身後，主動岔開話題：“你在這個世界有充沛的信仰之力，知道爲什麼不能成神拜佛嗎？”

羅南眉眼一挑，等待著下文。

他利用粉絲經濟和互聯網，拉攏了上億信徒。

除了把信仰之力當保護罩以外，始終處於半身的階段，連成神的門檻都摸不著。

如來面帶微笑，嘴脣闔動，悠悠開口：“因爲你還有人性。”

“呵~”

羅南嗤笑出聲，對這種說法難以認同：

“大道無情，斷的應該是情緒波動，而不是人性。你投胎過凡塵，不能因爲成了佛，就拋棄了人的身份吧。出生是人，是改變不了的事情。不能因爲成神成佛，變換了階級，就自覺高人一等。你這樣，很容易讓我想起一些崇洋……”

羅南的目光，一直留意著如來伸到背後的那隻手。

話還沒說完，他瞥見對方揮手甩出的蓮花，連忙後退。

砰！

一聲悶響，保護罩震個不停。

這磅礴無匹的力道，似乎比暗金色能量波威力更大，直接羅南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他剛穩住身形，旋即哇得吐出一口鮮血，似是受了內傷。

在下一朵蓮花飛來之前，羅南取出雪衣披上，施展出了隱身LV1。

如來已經沒多少信仰之力了，這是最後的殺招。

失去目標的他只能孤注一擲，眼見身體開始化爲飛灰，將剩餘三朵蓮花朝四周轟去。

羅南的隱身LV1，可以持續20秒。

雖然時間不長，但足以拖到對方泯滅。

在蓮花炸裂後，如來徹底化爲飛灰。

羅南眼睛微瞇，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盯著灰燼被微風吹散。

他知道，這件事情，遠沒有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