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網絡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瞭解一個現代社會的社會形態最便利的工具。

而當這個工具掌握在一個懂得如何去使用它的人手中的時候往往能夠發揮出出人意料的效果。

毫無疑問凌千寒便是這種能夠熟練使用各種工具的人，也是兩人中唯一懂得龍文的那位。

在擺弄了一番塗貍的個人終端之後，她已經大致的明白了這個東西該怎麼用。

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李凌齊和凌千寒並沒有逗留在接引亭內，而是在距離南天門不遠的地方撐起了帳篷、開啓了帳篷自帶的光學隱身裝置來營造出一個臨時的安全屋。

兩人躲在帳篷裡，凌千寒翻閱塗貍的個人終端良久，不時地還摧殘一下李凌齊的指間解鎖一些查閱權限。

當她對兩人現在所在的天庭有了一個更深入的瞭解之後，凌千寒呆呆的坐在帳篷裡、兩眼出神的思考著。

她的手裡還捧著塗貍的衣物以備不時之需，倒好像是一個猶豫自己該穿哪套衣服出門的姑娘。

反觀李凌齊則是無所事事的安靜看著自己個人終端內的東西，活脫脫像是一個等女人化妝等了半天的新時代五好青年。

“你覺得這個天庭裡的人和汪擘所說的神仙是一夥人嗎？”

靜謐的只有呼吸聲的帳篷裡，凌千寒那清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向李凌齊問了一個和他們現在處境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李凌齊聽到了凌千寒的問話略微有些呆滯，在對方重複了一遍之後纔回過神來，開始去仔細的思考這個問題。

由於凌千寒也沒說她在塗貍的個人終端上看到了什麼，所以李凌齊也只能通過他個人所知曉的東西去進行分析。

只見他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很是肯定的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覺得不是。”

在說完這句話後，李凌齊發現凌千寒示意他說說自己的理由，依舊沒有說她知道了什麼，也只得進一步解釋道：

“你應該見過汪擘吧？他現在其實按照古代的說法也算是得道成仙的人了，只是可能相比較所謂的那些爲人所知的還差上不少而已。”

“至少我是沒聽說過也沒見過汪擘會像是我們剛剛見到點那個塗山氏族人一般會變身……”無論前世今生都沒有。

“而且他大概和我說過他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仙緣’才結識了那些‘神仙’的。如果他沒騙我的話，他口中的神仙更像是婷姐那樣個人武力極強的人，而不是你描述裡這個天庭中的那種類似人的‘妖’。”

聽到了李凌齊的解釋，凌千寒點了點頭。

這和她上次受傷之後李凌齊與她所說的有關汪擘乃至那些神仙的描述差不多，也符合她自己的分析。

可是現在她在瞭解了這個古天庭的社會體系之後卻有著一絲疑惑沒有想清楚。

那就是李凌齊爲什麼會有所謂的生命序列權限。

在查閱一些隱秘資料的時候顯示權限不足凌千寒自然也是試過用自己的基因去矇混過關的，可是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

這也就證明了塗貍的個人終端沒壞，是李凌齊的生命序列確實有著能夠查閱這些資料的權限。

如此一來也不由得讓她想到在醫院裡李凌齊和自己所說的他與汪擘在東方明珠塔上的交流和所謂“仙緣”是否與這個天庭有關。

只是當她再度聽到李凌齊的解釋，其實心裡已經確定了兩夥人是沒關係的。

或者說，也許就好像是神話傳說中記載的一般，這個天庭作古，正是那些擁有了堪比這個天庭初代神明力量的“神仙”所爲。

而這也就意味著，要麼是李凌齊在和她一同來到這個天庭的過程中產生了什麼兩人不知道的變化，要麼是生命序列的驗證並不是她所理解的基因測定。

至於第三種可能，也就是李凌齊騙她或者汪擘騙李凌齊這種事情凌千寒倒是沒有考慮過。

因爲無論是李凌齊和她說的，還是李凌齊轉述的汪擘的話都有著其具備實效性的地方，這是她與自己瀕死的時候恍惚間聽到的一些內容以及TD方面的隱晦記載暗自驗證過的，做不得假。

想到這裡，沒什麼頭緒的她把腦海裡的疑惑暫時放在了一邊，轉而問了李凌齊另一個問題。

在這個問題之前，凌千寒先說了自己從塗貍的個人終端裡所瞭解分析出來的東西。

“在瞭解了這個天庭的資料之後我發現，當初在接引亭的分析可能與實際情況有點偏差。這裡並不是一個由妖怪統治的天庭，至少現在不是。”

“而且，我們剛剛見到的那個狐貍精……是人！是一羣在神話傳說的那個時代就接受了一種叫做生命序列變遷的生物技術改造、在這片天庭裡傳承至今的人。”

“而在這裡同樣有著有關神仙的傳說，只是相對於我們所熟識的那些個神仙，這裡的記載是更早的一批人，這裡把他們叫做神明！”

“神明留下氏族，氏族便是帶著這些神明血脈的後裔。而這也證明了對方確實是人，至少在剛剛的資料裡我見到了許多外貌有著不同特徵的氏族人是可以進行正常的婚配繁衍的，沒有生殖隔離。”

聽到了凌千寒的話，李凌齊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而且手已經指向了接引亭的方向，那個意思很明顯是說這科技可不是數千年的人類所能夠擁有的。

而沒等李凌齊開口詢問，凌千寒已經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雖然現在的天庭裡是由人統治，可是在很久以前，我們所瞭解到的有關這個天庭的傳說被新的傳說所替代的那個時間段之前，它的統治者確實是東皇太一以及類似西王母和九天玄女這些神明。”

“這裡用一個很是奇怪的詞去形容他們，叫做初代神明。”

“而我大概的看了一下現在統治天庭的這些叫做氏族的羣體，似乎並沒有那一支是初代神明留下的。”

“巧合的是，無論接引亭還是南天門乃至整個天庭的科技體系，都是與初代神明緊密相關！”

“這也就意味著，也許現在在天庭裡的確實是人，只是像我所說，他們是一羣接受了未知科技改造的人。”

“至於那些建造了這裡的初代神明，我覺得大概就好像是神話傳說裡說的一般，它們來自九天之上！”

當凌千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刻意的停頓了一下，給李凌齊以一個接受和整理思緒的時間，可是她卻發現李凌齊對於她的推論似乎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在聽到了她的話之後還變得放鬆了些許。

這種反常的現象讓凌千寒有些意外，也讓她本能的覺得李凌齊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不由得身子在一瞬間悄無聲息的緊繃了起來，用一種和平常說話相似的清冷語氣問道：

“聽到初代神明來自天外、是外星人你一點都不意外嗎？”

李凌齊沒有說話。

而帳篷裡的氣氛隨著李凌齊的沉默變得微妙了起來。

就在凌千寒的眉頭微微一皺準備再度追問的時候，李凌齊和她坦白道：

“其實……”

“我早就知道地球上有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