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感性與理性，試探（6k）
不過狂喜之後，張讓的理智姑且還是沒有被那貪婪的慾望淹沒。
他有些嘶啞的開口詢問道：“你確定可以給予朕這份力量？還是不會受你所控制？”
“沒錯，在下可不是這般言而無信的存在。”黑袍存在往前張開一隻手，這是一種心理暗示，可以讓自己的話語顯得更加真誠一點。
“當然，若是您信不過在下，您也可以找來一位信得過的存在來接受在下的賜予，一切選擇在你。”
黑袍存在輕笑的再次給出一個選擇。
然而他內心看著這一幕卻是嗤笑不已，他早已經看透了這些凡俗帝王面對唾手可得的力量，露出一副既渴望又驚疑不定唯恐別人陷害於他的醜態。
也不想想，區區一個凡俗的統治者，何須他這般存在親自算計。
不過是一些能量罷了，對於他而言賜予便賜予伱，何須在這種小事上耍賴。
哪怕他如今的能量用一點少一點，他也不屑於在這種小事上動手腳，畢竟只要他的最強分身能過來了，拿下一頭不過傳奇境界的巨龍，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到時等他獲得了它的奇遇，這個世界都是屬於他的！
而若是真幫助他完成了這等大計，之後就算是讓眼前這凡俗帝王在自己的神國之中成爲自己的屬神又如何。
他可不是自己那些奸詐無比的老友，可不會做出如此缺德的事情。
真惹怒自己不喜了，隨手一擊連同你的王朝一起摧毀豈不是更加暢快。
那麼，接下來他又會怎麼選擇呢？
他可是很好奇呢？
是如同以往他見過的其他醜陋統治者一般，接收下他的賜予嗎？
而此刻面對著黑袍存在的建議，張讓也是反應了過來，他神色驚疑不定的低下頭開始沉思起來。
按照眼前這位神秘存在的話語，這份力量自然肯定是強大無比的，最次也比他這等可以化作巨獸之王的古老龍人強大，那麼該給誰呢？
雖然這份力量可能有毒，但不可否認是一份恐怖的大殺器，一但被懷有二心之人獲得，必然是對他大秦的一個巨大打擊。
如此，他自然要好好思量一番最爲合適的人選。
沒錯，張讓決定將這份力量交給其他人。
雖然張讓也想自己獲得這份力量，但是在他一番猶豫考慮之後，還是果斷的拒絕了。
還是那句話，他是大秦的天子，他必須要爲大秦的所有子民負責。
而一但這份力量最終真可能會受限於人，那麼一個傀儡的天子對於大秦而言，僅僅是一個累贅危害，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事。
所以他雖然想要力量，但他必然不可能自己去接受這份力量。
說到底，力量頂多只能在他心中放著第三位。
第一自然是這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大秦，第二則是他虧欠了很多的妻子，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無視衆多大臣的催促，只娶了周青青一人爲皇后，且從不納妾的原因。
沉吟了半響，張讓突然才發現，除開目前自己最信任的王衛秦以及皇后之外，似乎自己內心根本沒有幾個可以真正信任的人選……
從新時代的強者懷有二心開始，他便知曉人一但擁有了力量，哪怕最初心性不變，但終究也會在時間的摧殘下慢慢改變，這點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而他當前之所以相信王衛秦那小子，只不過是因爲這些年來，在大秦風雨飄搖之際，他的舉動一言一行讓自己漸漸的將信任交託給他。
不過，目前唯獨王將軍不可能成爲這個人選，這不是他小氣。
而是王將軍早已經在那場即將到來的討伐戰中有了屬於自己的定位——龍機兵的駕馭者！
且這個人選是不可替代的那種，因爲整個大秦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完全駕馭的了龍機兵這種特殊無比的兵器。
至於爲何，那是因爲龍機兵不同於其他純粹由各種或是金屬或是木材製作出來的大型兵器。
它不同於擺放在那，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觸發的龍槍。
它是介於一種金屬、木材與血肉之間的特殊兵器，光是製作便要大秦花費了無數的代價，使用了無數禁忌的技術才得以誕生。
而這種兵器想要驅使起來，要求自然也是極爲的苛刻，當前唯有那王將軍的能夠驅使。
至於王將軍爲何能夠駕馭的了，也是多虧了他曾經去過天都廢墟的最深處，得到了某種奇遇從而讓自身的體質改變了。
說起來，這龍機兵的誕生，某種意義上正是大秦的學者在研究了王將軍的身體之後，從而產生了製造這麼一個戰爭利器的想法。
所以，這種情況下王將軍如何能夠成爲這個人選，將力量給予他，只能是浪費。
那麼，除開王將軍之外，他還有什麼人選可以選擇嗎？
首先，這份力量必然不可能給予外人，哪怕是他從小培養出來的忠心暗衛，他也不敢百分百放心。
連如此忠心的暗衛他都不信任了，其他存在他又怎麼可能放心。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能……
唉，內心緩緩嘆息了一口氣的張讓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愧疚的眼神，但隨之便化作了堅定。
而後，他赫然擡起頭來，嚴肅的望著對面靜靜站在那裡等待他回答的黑袍存在，大聲問到：“閣下的意思是可以讓朕選擇這份力量的歸屬是吧?”
黑袍存在一愣，內心發覺這事情的發展似乎跟他猜測的有些差異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回道：“沒錯，力量的歸屬任你選擇。”
“既然如此，還請閣下稍等片刻，容朕去喚來自己信任的過人。”
這話一出，張讓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
這……
眼看著這位凡俗的帝王真的毫不猶豫離開，黑袍存在也是真的愣住了。
雖然已經從之前的話語之中他內心已經有了預感，但真面對這一刻他還是有些錯愕。
這可是他親自給予的強大力量啊！
是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竟然真能忍住這份誘惑放棄？
他就不怕被他所信任的存在背叛？
還不能明白力量只有在自己身上纔是最爲保險的？
擁有了力量才能擁有一切啊！
半響，回過神來的黑袍存在注視著張讓離去的方向突然輕笑了起來。
一聲聲清脆的笑聲在這忽明忽暗的大殿之中響起。
“有意思，有意思，竟然真有人能忍得住這份誘惑，張讓是嗎?我對你有些感興趣了。”
這一刻，來自異世界的存在才真正的開始正視這一位弱小的異界凡俗帝王。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選了第二個選擇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若真有那麼一天，你被來自身邊的人背叛了，你的表情又會多麼的精彩呢？
這一刻，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存在內心低語道。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此刻離開了大殿的張讓直奔後宮而去，目標周青青所在的寢宮。
沒錯，他的選擇是將這份力量交給他身邊最爲親密的人，而他最爲親密的便是作爲枕邊人的周青青。
雖然或許有些對不住她，但……
唉，他真的別無選擇了。
他決定此間事了，便認認真真給她一個道歉。
同時如果這份力量真有毒，那麼他也會舉全國之力不惜一切代價向其發起報復，讓其嘗一嘗來自大秦的憤怒。
之後他也不打算獨活，整個大秦安頓好之後便尋她而去，這姑且算是他作爲一位丈夫最後的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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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份力量沒毒，那自然算是皆大歡喜。
至於周青青背叛這種事，這個概念從沒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這種想法按理來說放在一個極其重視天下的帝王身上，是一種非常不正常的想法，這種帝王基本不可能信任身邊的任何一人，一切的潛藏威脅都會提前處理乾淨。
但他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因爲說到底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從小被當成太子之類的未來帝王培養。
什麼帝王心術啥的，他一概不知。
他最初啊，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捕蛇人，因爲一系列變故以及內心萌發的衝動被推著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所作所爲皆是來自內心最初的那個夢想。
可夢想再大，他終究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也有屬於自己的私心，也有脆弱的時候。
面對著來自一整個帝國無數百姓的壓力，他有時候也會產生棄之一切不顧逃離開的衝動。
可他明白，他不能這樣做，他身上所撐起來的是沉甸甸的責任。
哪怕他知道，只要自己放手一點，便能輕輕鬆鬆當一個如同大周天子一般的暴君，肆意享受。
可，那真的還是他嗎？
所以，他身上既有理性的一面，也有感性的一面。
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身邊最爲親密的枕邊人都選擇背叛了他。
那他也認了，算是對於她這麼多年的虧欠報償吧。
有時候，張讓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既想要不負天下又不負卿，可惜世間安得兩全法。
只能不斷的在這兩者之間不斷搖擺不定。
思量之間，張讓也是來到了大秦皇后也就是周青青的寢宮。
看著近在咫尺的精緻大門，張讓擡起欲敲門的右手僵住了。
真到了這一刻，哪怕是他，也是有些遲疑。
然而他僵住了，不代表寢宮之內的周青青看不見。
此刻正是深夜，在明亮的燭火照耀下，外面的人影是如此的顯眼。
“吱呀~”
伴隨著大門打開的聲音，一道俏生生的倩影出現在那門裡邊。
“阿牛哥哥，你回來了。”
頃刻間，佳人明媚一笑，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喜悅。
對此，張讓也是支吾的應了一聲，少有的撓了撓頭似乎是想說什麼，但不知爲何卡住了。
然而對於早已經知根知底的枕邊人，周青青光是一瞥便知曉了什麼事。
善解人意的她輕輕的幾步來到了男人的面前抓起對方的手，溫聲細語道：“阿牛哥哥，你我之間不必如此，青青聽著呢。”
正是如此，我才更加說不出口啊。
張讓看著從不知道拒絕的妻子心中默默道。
不過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後悔了。
不然他大秦率先迎來的敵人便有可能是另一個類似真龍的神秘存在了。
他不覺得面對一個耍了他的人，對方還能有好脾氣。
他緩緩嘆了一口氣，溫柔的拉起佳人的皓腕，“我們邊走邊說吧，路上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哦。”
周青青輕聲應道。
……
一刻鐘後，張讓便重新攜帶著周青青回到了之前的大殿之中，一路上他也是對其解釋清了一切緣由。
毫無疑問，周青青沒有絲毫猶豫便同意了他的選擇，更是安慰般的握住了他的手掌。
“閣下，朕已經決定好人選了，不知你準備如何實現你所承諾的事？可否需要我回避？”
一進大殿，張讓便大聲開口詢問道，同時他也是舉起來佳人被他握住的左手，示意這便是他選定的人選。
對此，那黑袍存在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無需如此，既然如此你們已經決定好了，那麼我便賜予你這份強大的力量吧。”
話音剛落，便見剛剛還在遠處的黑袍神秘存在一瞬間消失不見，當其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周青青的面前不遠了。
對此，周青青和張讓也是眼神一凝，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很難想象以他們如今的力量，竟然還是不能察覺到這眼前的神秘存在究竟是如何在一瞬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
不過如此表現，也是讓他們內心一定，因爲眼前這黑袍存在力量越強，那麼之後賜予他們力量便也越強大。
思量間，張讓也是輕輕的退開幾步，避免影響到那黑袍存在接下來的動作。
但整個過程中，他的目光卻是不曾離開過周青青的身影，或許一但察覺到不妙，他便要迅速阻止。
隨著張讓的後退，那黑袍存在也是有了新的動作。
只見他籠罩在黑袍之下的身體擡起了頭來。
在那看不透的兜帽之中，一雙猩紅的眼眸從黑暗之中亮起與周青青互相對視。
不等其反應瞬間一道光芒便從黑袍存在眼中激射而出，擊中了周青青。
剎那之間，周青青竟然直接閉上了雙眼恍若睡著了。
而這時，他也不等張讓有任何反應，他直接擡起一隻左手，在重力的因素下，他第一次暴露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一隻玉白色的無瑕手臂。
瞬息之間一道微光從他擡起的左手指尖出現，化作了一道道神秘的紋路，且逐漸開始從他的指尖向著整個身體蔓延。
短短幾息，那紋路便蔓延遍了他整個體表，而這時一道超乎張讓認知的事情發生了！
短短幾息之間，那黑袍存在他的整個身體竟然開始散發出一陣朦朧的光芒，隨後緩慢而又穩定化作了一團略帶虛幻之感的人形光影。
這一刻，那黑袍存在直接失去了具體的形態，直接化作一團在略有些漆黑的大殿之中明亮無比的人形光影。
“這，這是？”
一瞬間，這離奇的一幕險些讓張讓驚呼出聲，好在最後關頭他反應了過來，將那聲驚呼壓抑在了喉嚨之間。
但饒是如此，張讓此刻內心也是滿滿的震撼，他從未沒想到之前跟他一直打交道的黑袍存在竟然不是人！
這一刻，張讓迷茫了。
他一直以爲這黑袍存在神秘是神秘了點，但頂多是力量方面強大無比。
或許是來自於曾經覆滅的大周那個舊時代的老古董，甚至他懷疑祂是那位大周的建立者，那位傳說之中的周高祖！
不然根本解釋不了祂爲何如此仇恨真龍，可沒想到祂竟然不是人？
他到底在跟什麼存在做交易啊？
不提此刻內心震撼無比，陷入了腦海風暴的張讓。
此時，全身化作了光影的黑袍存在，直接往前踏出了一步，頃刻間他整個化作了光團的身體直接慢慢沒入了那周青青的身體之中。
整個過程就好似兩滴墨水在靠近之下緩緩匯聚成了一滴，又就好似兩者本就是一體似的，根本不存在任何阻礙。
而這，整個大殿之中的明亮光芒消失了，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昏暗之中，徒留下張讓與一直閉著雙眼的周青青。
張讓環視了一遍周圍，也搞不清楚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那黑袍存在跑哪去了，是跑到了他妻子的身體裡面嗎？還有那個力量的賜予結束了沒？
這一刻，張讓腦海之中出現了無數的疑惑，他既想靠近到周青青的面前，又唯恐打斷了那是奇怪的儀式，一時之間他陷入了極爲糾結的狀態裡。
本來若是之前沒有見到那黑袍存在化作光影的一幕，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會理會這些玄之又玄的怪事，也根本想不到這世界之上竟然還存在如此奇特的存在，要知道強如真龍姑且還是屬於生物的範疇。
猶豫了幾分鐘之後，張讓試探性的低聲呼喚了一聲：
“青青？”
可惜，根本沒有人迴應他。
就在他壯起膽子想要上前時。
這時，一絲一縷的光再一次從周青青的身上浮現，隨後在張讓驚詫的眼神之中，一道光芒微弱了無數倍的人形光影從周青青的身體之中脫離而出了，下一刻緩緩重新化作了被黑袍籠罩的神秘存在。
剛一化作黑袍形狀，便見那黑袍存在突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這一刻，任誰都可以看出祂處於一種極爲虛弱的狀態。
而同時隨著黑袍存在的離開，周青青的身體也是隨之一個軟軟向地面倒去。
而這一幕自然也是讓跑過去抱住了周青青的張讓看見了。
在急忙幾步越過去接住自己的妻子後，一時之間他的目光也是變的有些怪異起來。
恰恰在這時，他懷抱之中的佳人也是悠悠醒來，睜開了一雙晶瑩剔透的美眸。
“怎麼樣？沒事吧？”
妻子一醒，張讓便迫不及待的低下頭詢問她的情況，唯恐其出了意外。
對此，感受著自家夫君關心的眼神，周青青也是內心一暖，隨後搖了搖頭。
她沒有從其懷抱之中脫離，僅僅是擡起來一隻手掌，頓時一道光球自她掌心浮現。
那光球一經浮現便散發著一股驚人的氣息，讓其周圍的空氣隱隱呈現扭曲的姿態。
這一刻，任誰都可以從中看出這顆看似不起眼的光球有多麼的恐怖。
而這時，周青青纔開口道：“我現在確實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強大了無數倍，身上也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想必他應該沒有騙人。”
說完，隨後她又看向了那道呈現有些虛弱的黑袍存在，又望向了張讓。
其中含義自然不必明說便已知曉。
兩人一經對視，張讓便明白了自己妻子的意思。
對此他也是有些意動，但他略微思量了一番看了看懷中的妻子，最終還是微弱的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黑袍存在的真正目的，但他張讓終究不是那種卸磨殺驢的無情無義之輩。
說他婦人之仁也好，優柔寡斷也罷，他的本性終究還是沒有全部改變。
他也不鬆開懷中的妻子，僅僅是轉過頭來望著有些不對勁的黑袍存在開口道：
“感謝閣下提供的幫助，既然我們之間的交易你已經完成了，之後你去留一切皆隨你。”
“放心，我張某也不是背信棄義之輩，過些時日，待我大秦一切準備待續自然會開始真龍的討伐戰，張某攜內人告辭了。”
說完他直接攔腰抱起周青青的身子，徑直離開了。
……
“有意思，姑且算你通過吧。”
望著已經徹底遠去的兩人，之前站在大殿之中呈現的有些虛弱的黑袍存在，氣息也是一變，不復之前的虛弱。
他輕輕擡起一隻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趣味的自語道。
很明顯，之前他的虛弱都是假裝出來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試探。
而如今，這位異界的凡俗帝王通過了他一時製造出來的考研，其心性確實是他生平之罕見。
當然，這其中也有可能是兩個世界的差異性也說不準，指不定這個世界的人還處於淳樸階段，沒有他那個世界的人類一般，心性黑暗狡詐奸猾。
想著想著，那黑袍存在也是輕笑了一聲，隨之緩緩消失不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