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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只看到寬敞的客廳裡,女傭阿美懷裡抱著個兩歲左右的孩子,在那焦頭爛額地哄著。

“三少爺,不行呀。孩子一直哭。不肯吃也不肯睡!”阿美哭喪著臉,一看到我們兩個進來,像是找到救星般撲了上去。

“哄孩子的事還要我教你麼!”安祈年心情很煩躁,瞪了她一眼後扯掉領帶就上樓了。

我本來困得要死,這一下子全清醒了!

“安祈年!這……這小姑娘是誰?”我扯著他問。

阿美懷裡的孩子也不過就兩歲大,穿著挺好看的一件小花裙子。紅紅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眼睛有點藍色。我覺得像個混血兒,反正是挺漂亮的。

我心說安祈年你這是要開幼兒園麼!

“我朋友的孩子,父母有點事寄宿在我這幾天。”他回答。

我微微吸了幾口氣。說真的,安祈年的話我連語氣詞都不相信!

誰家會把兩歲左右的小姑娘送到安祈年這樣一個單身男人身邊寄宿?難不成又是誰家的遺孤?

而且這孩子身邊沒有奶粉沒有日常用品。連鞋子貌似都只穿了一隻……

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她哭得有點太絕望了!口中含糊不清的好像在喊媽媽什麼的,憋得臉都快發紫了。

“讓我哄哄吧。”我實在不忍心,過去從阿美手裡接過來。

“夏念喬,”安祈年從樓梯上轉過臉來:“你很喜歡管閒事麼?”

我說這怎麼能是閒事,你在家裡弄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還哭哭啼啼的,難道我放著不管麼!

你若真的沒有人性,我還能勻給你一點!

我一邊拍著孩子,一邊任由她伸手捏著我的頭髮。唱了好一會兒催眠曲她才睡著。

等我上樓回臥室的時候,安祈年已經洗好澡坐在牀上了。

“這個喝了。”他瞄了一眼放在牀頭櫃上的一碗紅糖水。

我想這應該是他叫蘭姨幫我熬的吧。

我說不用了,我刷過牙了。

“喝了,”他厲聲道。

我雖然心有不舒服,卻也無力再跟他擰勁兒衝突。

紅糖水很苦,裡面還放了幾顆紅棗。我一口氣吞下去,差點逼出了不爭氣的眼淚。

“你在委屈麼?”安祈年問。

我說沒有。我只是累了,先睡了。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爲安長寧流多少血,只不過這一碗紅糖水帶來的溫暖,再也無力重塑我對這個男人好不容易卸下的一點點防備。

安祈年熄了燈,靠在我身邊躺下。我能聽到他在我身後呼吸,距離忽遠忽近。

“安祈年。”我叫他:“長寧的病,要怎麼辦……”

咬著拇指。我控不了淚水,很快就溼噠噠地播種進了枕頭裡。

我說造血幹細胞配型本來就很難,長寧又是稀缺血型。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救他?

“我會想辦法的。”安祈年沉默了一會,然後很認真地說。

我差一點就要相信他了。就像之前一樣,沒什麼理由的,就相信他了……

可是安祈年不是神,治不了病。

我絕望地嘆了口氣,我說要是長寧能有什麼兄弟姐妹就好了,興許父母的隱性基因還能生下同樣稀缺血型的孩子。狀溝節巴。

遺傳基因相似,會比我這樣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增大概率吧。說話的時候。我極力捂著嘴,不敢讓自己的聲音哽咽得令他煩躁。

“這些事不用你考慮。”

“我做不到。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把長寧當成自己的孩子了。”我說。

“你都……不怪我麼?”

身後的男人嘆息了一聲,然後轉了個方向過來。

“怪你?怪你算計我麼……”我苦笑:“安祈年,之前我以爲你的飛機失事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麼?

那份領養協議對我單方面的約束十分苛嚴,無論是法律上的還是道德上的。你要是死了,我就解脫了。

可是我不會放下長寧不管的,就憑他看著我的時候,有最真摯的依賴和信任。

至於你我之間,我從沒敢奢求過你的疼愛,又何來責怪?”

他輕輕哼了一聲,我聽不明白這其中的反應有多少是嘲諷又多少是不屑。

“夏念喬,你明明就很難受。”安祈年說。

我堅持說我沒有。

我沒有你那麼攻心掠謀,但我始終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很珍惜這種感覺,因爲能讓我在這世上執著的東西,真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說著我就哭了,越哭越嚴重。怎麼都止不住。

一隻手臂從後面伸過來,輕輕環住我。

我推開他,我說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安祈年,我只是……太久沒有試著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了。

有點失控,失措,失態……而已。

後來我們相擁而眠,聽著彼此孤單的心跳……步入夢境。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暈暈的。

看著自己手臂上淡青的血管還是扁扁的,我知道獻血之後大概要恢復個幾天吧。

安祈年已經走了,我懶得問他去哪。下樓看到早餐已經被蘭姨擺上餐桌,我總算稍微有點食慾。

熱騰騰的血糯米粥配雜糧饅頭,濃稠的穀物豆漿,還有一小碗涼拌滷水豬肝做小菜。

大多是補血的東西,但我卻一點也感動不起來。感情一旦生了嫌隙就會愈加脆弱,總有種安祈年這是要把我養肥了再宰的即視感。

我注意到桌上有個粉色的奶瓶,但是阿美卻不見了。房間裡安靜得很,恍惚間讓我覺得,昨晚那個小姑娘是不是一場錯覺。

“阿美和那個小姑娘呢?”我問。

蘭姨告訴我說,她們早上跟著安先生一起出去了。

我眼皮有點跳,心裡又惶惶的。咬在口裡的饅頭左右吃不出味道。

趴在窗前,我看到外面還有安祈年留下的保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早上帶長寧出門時得那一幕——

那個奇奇怪怪得黑衣女人突然撲上車,真的……只是個意外和巧合?

我上樓收拾了一下自己那憔悴的面容,下午學校還有兩節課,我得過去一趟。昨天那麼一場意外,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事得去解釋一下,而且……

我捏著手裡得水杯,眼前浮現出康迪琳那張陰謀得逞的臉。

長寧雖然本身有病,但是誰害他受傷的,我不能善罷甘休。

“少奶奶!”蘭姨攔了我一下:“安先生說,你最好在家休息兩天。”

我冷笑一聲,當沒聽見一樣推門出去。

我不是有心難爲蘭姨。但是安祈年,我們之間不能總是你先出牌吧!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我一眼就看到桌上放了個禮品盒子。

一個小腦袋從門後鑽出來,偷偷看我。

“婧婧?幹嘛呢!”我認出是秦婧婧,伸手招呼了她幾下。

“那是爸爸讓我拿來給你的阿膠羹。夏老師,你身體還好麼?”

我就知道是秦錚,唉……這種時候,有個暖男在身邊還是挺讓人感動的。

“老師沒事的,快回去上課吧。”我摸摸秦婧婧的頭,笑著說。

“那個男生怎麼樣了?他……病得重麼。”

我心說你個小丫頭該不會是對長寧一見鍾情了吧?唉,可憐那孩子,要是知道自己這輩子的第一份愛情是在病危的狀況下收穫的,一定又囧又鬱悶。

我說放心啦,他很快會康復的。你要是想跟他交朋友,等他身體好一些老師帶你去哦。

把秦婧婧打發走後,我給秦錚打了個電話。無非是道個謝寒暄幾句的。我知道他關心我是真,但也的確不願意讓他多摻和我的事了。

現在他爲安祈年的公司做法務顧問,同樣不知是福是禍。

但是他跟我說了一件事,讓我頓時來了精神的:“夏老師,我昨天聽你說,演出後臺的那個階梯……”

我說是的,我踩上去的時候就覺得奇怪。

“婧婧之前被班主任選爲送花禮儀,所以昨天我一直都陪她在後臺。沒事的時候給她拍了幾張照片,你……要不要看看?也許能看到些可疑的人物。”

關了電話後,秦錚就滴滴答答地給我發來了三五張彩信。我看著照片上聚焦的小姑娘,感嘆所有的孩子只有在爸爸的鏡頭裡纔是最美的。

但其中有一張照片,背景正是後臺階梯。秦婧婧拉著小裙子在前面做鬼臉,而她身後——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人,正彎著腰,好像在臺階上繫鞋帶一樣動作著什麼!

我知道康迪琳也許不可能親自動手,但是這張照片也許可以從側面表現了事情的蹊蹺起因。我心跳狂瀾!

我決定先不動聲色,也不打算直接與康迪琳去衝突。誰傷害了長寧,只要交給安祈年去做就夠了!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彎腰去倒水。眼角隨意往窗外瞄了一瞬,我好像看到校門那塊有個——

黑衣女人?

她似乎也在往這裡看,卻縮手縮腳的猶豫不前。

啪得一聲,我手裡的水杯驚掉了地!

“夏老師你沒事吧!”劉娟過來幫我把杯子拾起來:“唉,真沒想到會出那種事,我以爲你今天會請假。”

我抱歉地苦笑一下:“對不起,給學校添麻煩了。後來莫橋老先生——”

“唉你就別管那麼多了。莫老先生通情達理的,還一直讓我們打聽你這邊的情況呢。”劉娟安慰我道:“看得出來,他也蠻喜歡那個男孩的。不過我說夏老師啊,你這結婚偷偷摸摸的,嘖嘖——”

我知道劉娟定會來問我。畢竟昨天后臺裡鬧了那麼大的事,今早學校裡都傳開了。

人們的焦點也許並不在於安長寧得了什麼病,有沒有生命危險。他們更八卦的是——我怎麼突然就結婚了!

不僅結婚了,還有個七八歲大的兒子。這種不靠譜的緋聞很快就把我推上了不堪輿論的最前沿。

什麼小三,後媽,豪門隱婚……

我知道這背後是誰在搗鬼,不過……捏著裡的‘證據’,我覺得我有底牌反擊。

心不在焉地上完了兩堂課,出了校門就看到安祈年停著車在等我。

我木然地走過去,上車,關門,靠著椅背一句話不說。

“我叫你在家休息兩天的。”他的語氣依舊冰冷。就好像撕破了陰謀的最後一層面紗,安祈年也就不屑對我施加一點點誘惑與溫柔了。

我們的關係再一次回到了原始起點。

可是我卻沒有告訴他——昨晚我又做噩夢了。

夢裡飛機失事,安祈年空難死了。

我記得我好像是哭了,很絕望地站在一個四周都沒人的高臺上,怎麼也回憶不出他的臉。

我有點不甘,有點絕望,細節統統模糊著,但那種聲嘶力竭的疲憊感,卻是深深印刻在我腦海裡的。除了蘭家蔚,我還從來沒有爲第二個男人哭成這樣……連展逐都沒有。

我想也許在我的潛意識裡,安祈年就像個永遠不會倒下的標的。

即便他欺我騙我威脅我,傷我害我背叛我……可是我,也真的不希望他有事。

“長寧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他。”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徑自轉了話題。

“恩,他醒了。我帶你去。”安祈年轉了下頭,看到我柔軟無力的手臂正在擺弄安全帶,怎麼扣也扣不上。

他隨手幫了我一把,指尖接觸的一瞬間,我覺得比心還要冰涼。

“我不是推卸責任,”我幽幽嘆了口氣說:“但是昨天后臺的階梯斷裂,事有蹊蹺。”

他沒有回答我,只顧往前開車。

我皺了皺眉,提高聲音,並把裡的幾張圖片刷給他看:“想查根本不難,這制服就是我們校保安的統一著裝。一定是康迪琳找人弄的,你打算做了她還是收了她?”

他還是沒說話。

我有點惱怒了,我說安祈年我不管康迪琳她爸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

這女人腦子不大膽子不小,你眼看著她像個跳樑小醜似的使絆使壞難道很爽麼?要麼處理掉她,要麼就乾脆處理掉我。

我不能再讓這個蠢女人傷害到長寧。

“夏念喬,我不會跟錢過不去。你要是有證據搞定她,自己做就是了。”安祈年還是這番話,這一次,卻讓我的心徹底冰涼入谷。

我嘲諷地抽了下脣角:“康迪琳的父親康尤,是你接手展翔集團項目的共通融資方吧。這個節骨眼上,你不敢跟她撕破臉?

呵,你別驚訝。我不懂的東西,不表示別人不會告訴我。”

我問過秦錚,剛剛看了照片就問了。他現在是安祈年公司的法務顧問,想要知道一些內部經濟行爲,並不是什麼難事。

安祈年沒理睬我的質難,只是一手撥著方向盤,另一手捉起打了個電話。

他開了免提,大概是有心讓我聽。

“安先生,有何吩咐?”電話那端應該是他的助手,口吻恭恭敬敬。

“秦律師在公司麼?”

“哦,他不在。”

安祈年冷笑一聲:“我倒是忘了。這個時候……他應該準備要到學校去接他七歲的女兒了吧?呵,她女兒好像挺可愛的。

叫傑西卡準備一下,給他一個亂說話的代價——”

我又不是傻子,難道聽不懂安祈年的意思!

瘋了一般尖叫著,我拉開安全帶撲上去搶他電話:“安祈年你還是不是人!”

“別動!”車還在高速行駛,他大概是根本就沒想到我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一個急轉剎車閃過了眼前的集裝箱。

“夏念喬你瘋了麼!”

他把車強行停在路邊,拎著我的衣領狠狠往車座上一貫:“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幾乎咬的嘴脣滴血,我說我還能怎麼樣?

我哭了,哭著抓他踢打他,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

我承認我失控我壓抑,從昨天知道長寧的病情開始,事情一樁一樁又詭異又絕望地發生著。我真的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爆炸了!

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掏出來踩碎一樣,一片片的,怎麼集中精力也撿不起來……

我伏在安祈年的肩膀上痛哭,盡情地發泄著我的脆弱:“安祈年,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你是壞人麼?你殺人放火不折手段麼!

你費盡心思地折磨我,究竟是爲了什麼!

我答應你救長寧行不行?你要我的血我給他,你要我捐肝捐腎捐肺我都答應你!

只要長寧需要我,我願意照顧他守著他!

但我求你放過我。只有你,我們不要糾纏下去好不好。”

安祈年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單手環抱著我,另一隻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夾了支香菸。

其實我一直覺的他吸菸的樣子很性感,放空的目光,殘忍的笑意。我……爲什麼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所吸引……

“夏念喬,”當我的哭聲終於在一陣陣抽泣中落下帷幕,安祈年緩緩開口:“你愛上我了是不是?”

我一把推開他,我說不可能!我怎麼會愛上你,你殘忍冷血,爲達目的不折手段。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得人,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

“如果不是愛,你爲什麼會那麼害怕?”安祈年的目光突然沉了下去,穿透繚繞的煙霧,至此我的心靈:“你害怕我是個壞人,所以纔會覺得自己受折磨。”

原來,我是在害怕麼?

害怕安祈年是個道德淪喪的惡人,是個染血無數的兇手,害怕他犯那些讓我覺得無法原諒的罪。

我……愛他?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意外,我這一生只愛過蘭家蔚一個男人。他溫柔內斂,紳士優雅有風度。走到哪裡都讓人如沐春風。可是安祈年呢?

他不是蘭家蔚,甚至連一點點共通的地方都沒有。就好比從赤道到北極的穿越,從水星到金星的距離。

雖然,我常常會意外地覺得,他們兩個人在某些地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我不肯承認,於是拼命搖頭。我說安祈年我不會愛你的,是你用長寧做誘餌激發了我的母性,用孩子拴住了我的脆弱情感。

我只是被矇蔽了雙眼和真實的內心——

然後我被他吻住了脣,接下來的話統統被塞進了肚子裡。

他細細的吻如同密集的雨點,開始是無聲地浸潤,接著便是放肆地揉侵。

我開始推他打他拒絕他,後面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只能閉著眼睛慢慢流淚。

他放倒了座椅,然後整個人欺壓上來。沉重的身體和沉重的呼吸馬上就要將我整個吞噬。

我感受到了他體內最誠實的變化,囂張的,狂漲的……

“安祈年,放過我好不好……”我閉著眼睛,迫不及待地在第一口新鮮的空氣後,迸發了祈求。

“你逃不掉的。”他伸手撫著我已經被淚水浸泡到生疼的臉頰,呼吸落在我耳畔:“夏念喬,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不明白安祈年的話,也不想明白。什麼叫改變主意?他本來想怎樣,現在又想怎樣?無論他怎麼決定,我卻改變不了提線木偶的命運,被他推來吊去地窮折騰。

大喘幾口氣,我用溼巾擦眼角,用定妝粉讓自己看起來可以不要那麼憔悴。不想讓安長寧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東西看出端倪。

“三叔,三嬸,你們來啦!”小東西精神還可以,雖然手上被各種各樣的儀器管子。

我一看到他慘白的小臉?子就發酸,這時候還能看到這麼堅強純粹的笑容,也不愧是安長寧了。

他太機靈了,一看到我的神情不對就察覺了端倪:“三嬸你哭了,是不是三叔又欺負你了?”

“沒有,她是擔心你。”安祈年笑了一下:“長寧別怕,你的病不要緊,三叔會想辦法幫你治。”

“我不怕,我只是擔心你會責怪三嬸。”長寧抓著我的手,很認真地說。

安祈年可能是覺得尷尬,說自己出去抽支菸,讓我陪陪孩子。

我便拉了把椅子坐在牀頭,想問問他要不要吃蘋果什麼的。可我沒料到,孩子本來還算是挺不錯的情緒一下子就跌到了好幾個程度,就像突然知道自己測驗不及格一樣——

“長寧你怎麼了?”我輕輕推了他一下:“是不是不舒服?”

孩子擡著眼睛看我,我竟發現裡面有難得的淚水——除了之前他用琴蓋砸傷我的手那次,我再也沒看到過他哭。

“我好像……夢到我媽媽了。”

我心裡猛地揪緊,孩子再成熟也是孩子,哪個會不想媽媽呢。

“我媽媽在夢裡哭,一邊哭一邊罵我,說我是個廢物,只會拖累別人害別人。她說我應該去死的。”

我一把抱住長寧,讓他埋頭在我懷裡:“別瞎說!你又沒見過你媽媽。興許她在世界的某個地方也很想念你,她纔不會說那種話。”

“是麼,可是……夢裡好真實的。”安長寧搖了搖小腦袋,淚水打溼我的衣襟:“我從來沒見過媽媽,奶奶說,她一定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生了別的孩子,根本就……不想再要我了。”

我意識到自己不該用安慰一般孩子的方式來安慰安長寧,他有時候吃軟有時候吃硬,更多的時候甚至需要一場平等斡旋般的對話。

我說如果她真的不想要你呢?

人生來就是獨立的個體,她不想要你,違背的是道德和法律,但我們誰都無法強迫她愛你。那麼你呢?你打算怎麼辦?

“長寧,沒有爸爸和媽媽,你就不想好好活下去了麼?”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

“想。”

我相信孩子眼裡那一瞬的執著和決心是真實的。他才只有七歲,雖然壓縮了生命的密度,卻還有好多好多來不及的經歷,是無法用早熟來彌補的。

“那好,我們就好好活下去,將來有一天如果見到你媽媽,你就可以驕傲地選擇要不要離開她。”我摸摸孩子的頭,很堅定地跟他說。

後來大夫說要給孩子做檢查,要我們明天再來看望。

我便獨自來到天臺找安祈年。就看到他雙手拄著欄桿,腳下菸頭成堆。

我說你別吸這麼多煙了,對身體不好。說完我又有點後悔,關心他幹嘛啊——最好吸成個肺癌掛掉算了,我也好解脫……

“安祈年,長寧……有點想媽媽了。”我轉了個話題,輕輕掩飾剛剛那不經意的尷尬:“他媽媽還活著吧?你能找到她麼?

這個病……”

我知道白血病是絕癥,也知道什麼叫盡人事聽天命,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沒辦法救長寧,也希望他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完成儘可能多的心願。

可是安祈年卻說:“那種女人,不見也罷。”

他的眸色很冷,將最後一支菸蒂按在欄桿上。

我微微怔了一下:“你……見過長寧的媽媽?”

安祈年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捉了下我的腰:“不早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可就在這時候,我的響了。

陌生的號碼,陌生的男音:“是夏念喬女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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