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去,唯一的寶庫被破,除非桑原秀吉突然神經(jīng)病發(fā)似,否則即便是棋神坐在棋桌面前也無力迴天,但顯然,日本的年輕棋手身體很好,沒有半點不正常的預(yù)兆。
碰入白棋右下角,李紫蕓想要在全局最後一處未定型的地方找找機會,但大幅領(lǐng)先的桑原秀吉大局爲重,上扳之後再接實,不給對方以製造紛亂的機會。
雖然繼續(xù)走下去活個小角不成問題,但其代價是白棋外圍在變厚的同時取得先手,黑棋右邊中間的十餘出顆黑子都已陷入了白棋的攻擊範圍之中,就算勉強可以活出,也必然會被蒐括得很苦,不死也要扒層皮。
下午四點,在經(jīng)過近五個小時的激戰(zhàn)之後,李紫蕓終於投子認負,桑原秀吉取得了本次三國擂臺賽的第一場勝利。
回家的路上,守擂失利的小姑娘一言不發(fā),李紫茵和孫敏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旁,一人握著她的一隻手無聲地安慰著,王子明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從車前一座座飛速接近又飛速離去的高樓大廈,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唉,今天這盤棋輸?shù)恼嬖!弊罱K還是管平奈不住車內(nèi)沉悶的氣氛開口打破了安靜。
“是啊,就因爲少走了一個次序棋局便直轉(zhuǎn)而下,要是當時能好好想一想,先在下邊卡一下就好了。”有人起了話頭,自然就會他人接上,孫敏聽到管平的惋惜聲也隨聲附和道。
“紫蕓。當時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那步卡?”李紫茵問道,記得那一手棋李紫蕓曾經(jīng)想了很久,總應(yīng)該是有些什麼想法的。
“唉,我也不知道。當時只覺得把右上角地大模樣圍起來就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對下邊的棋形就沒有多想,只是直覺上感到黑棋雖薄,但白棋幾個子的氣也很緊。想要分開黑棋沒那麼容易,等右上角的攻防告一段落之後再來解決這裡的問題,沒想到白棋立刻尖出是一舉三得的好點,雖然沒能分斷左邊和下邊,但卻影響到了中腹黑棋的厚薄。”李紫蕓答道。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也是在桑原秀吉走出那手棋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地失誤,不過爲時已晚。後面的進程已不是她所能左右了。
“咳,紫蕓,你也別泄氣,桑原秀吉贏的也很饒幸。要不是你走錯了一步,這盤棋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管平鼓勁道。手機訪問:
“不是,就算沒有走錯這一步我也沒有信心。桑原秀吉的基本功很紮實,官子實力極強,進入官子戰(zhàn)之前沒有三目以上的優(yōu)勢,估計也一樣盯不住。這是實力上的差距,不這裡出錯,也難免不在別處出錯。”李紫蕓冷靜地說道。職業(yè)棋手是靠著自身實力來說話的,如果對手有長處,絕對不會視而不見。
“是呀,桑原秀吉的實力地確很強,整盤棋除了中腹的沖斷顯得有些操之過急外,幾乎看不出有明顯的問題手,尤其是右上角的活棋,算路極爲準確。不愧是日本年輕棋手中地佼佼者。”李紫茵點頭贊同道。右上角上的攻殺對黑棋來說是不得已而爲之,對白棋來說則是有第二種選擇,而桑原秀吉敢於孤注一擲地存此一決死戰(zhàn),不僅是出於對局時雙方棋手不甘勢弱的氣勢,更是出於對自身力量的信心。
“不過紫蕓今天的這盤棋下得也算很不錯了,象序盤時左邊的硬碰,中盤戰(zhàn)鬥時棄去二子棋筋的手法,都得到了高手的讚揚,可以說雖敗猶榮。”孫敏說道。李紫蕓今天地表現(xiàn)可圈可點,此局的失利不能說她發(fā)揮的不好,只能說和對手實力存在著一定差距,非戰(zhàn)之過也。
“沒錯,這次擂臺賽陳海鵬在開幕式上說希望中國棋手每個人都能贏兩盤,現(xiàn)在紫蕓贏了小鹿純子和崔鍾成,已經(jīng)勝利完成了任務(wù),今天沒有拿下桑原秀吉雖然有些可惜,但肯定也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夠本了。”回想著中盤時當李紫蕓主動棄子封空時日本年輕棋手搖頭嘆氣的樣子,管平心中也平衡了許多。
“呵,好啦,你們就別逗我開心啦,不過就是輸了一盤棋,又不是輸房子輸?shù)氐摹N椰F(xiàn)在的實力本來就和桑原秀吉有差距,贏了是運氣,輸了是正常,我根本就沒有難過。”李紫蕓見幾個人都在努力給自己臉上貼金,心裡感到一陣好笑。
“嘿,你這個小丫頭,沒難過剛纔怎麼一直陰著臉,害得我們白白擔心了半天!”聽到小姑娘的答話,還有滿臉的笑容,孫敏是哭笑不得,狠狠地在對方地大腿上擰了一把。
“哎喲,痛死我啦!”誇張地大聲叫著,李紫蕓擺出一付無辜的樣子。
“叫什麼疼,疼死也活該!誰叫你沒事裝可憐的!”本以爲應(yīng)該向著自己的姐姐也惡狠狠地教訓(xùn)著妹妹。
“誰裝可憐啦,我本來就很可憐!”李紫蕓不服地叫道,現(xiàn)在是深秋季節(jié),隔著兩層秋衣哪兒可能擰的太疼。
“那你說你哪裡可憐,要是說不出道理來可就不是擰大腿了!”一把將小姑娘的右手抓過來將衣袖捋起,孫敏威脅道。
“哎哎哎,慢點慢點,我說還不成嗎!”另一支手被姐姐死死抱在懷中,掙了兩下沒有效果的小姑娘只好大聲地求饒道。
“哼,快說。”並不縮手,孫敏催促著。
“唉,你們忘了,這次比賽之前我和王大哥打過賭,如果我輸了棋的話這一個星期所有的家務(wù)都要讓我來做,你們看他現(xiàn)在地那個樣子,象是肯放過我的樣子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前面副駕駛座上的男士,李紫蕓嘆氣道。
“活該,早就跟你說和他打這種賭只有吃虧的份,誰叫你不長腦子非要打的。”孫敏恨恨地說道,王子明做家務(wù)的標準是烏鷺社每個成員都清清楚楚的,不要說他肯不肯履行賭約,就算真的老老實實地做了,只怕姐妹兩個還得跟在後邊再收拾一遍。
“哎呀!我那也只是想給自己打打氣,逼著自己非要贏桑原秀吉不可嘛。”李紫蕓委曲地叫道。
“現(xiàn)在知道後悔啦?告訴你,晚啦!哼,明哥,你一定要好好盯著這個小丫頭,絕不能讓她偷一點懶!”推了前面半天沒有動靜的王子明,孫敏大聲叮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