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驚疑地打量江雲野,江雲野也戰戰兢兢地掃視江意。
嗯,長相上也就眼睛跟玉容有點像,其他的,眼神氣質完全不同,這真是玉容的女兒?
江雲野有點懷疑了,但是她剛纔說的確實是玉容本命劍的名字。
“你娘修的是什麼劍訣?”
“九劫劍。”
“爲何你體內沒有半分劍氣,你當真是劍修?”
江意露出心酸無奈的笑容,“這個說來話長,不如師公先跟我上路,路上我慢慢告訴您。”
江雲野努力做出長輩該有的樣子,傲然點頭,他一個化神初期的修士,還能怕個金丹初期小姑娘不成?
“我真沒想到師公會來得這麼快。”
“是你運氣好,我剛剛結束十年小關,出門閒逛,路過九霄雲閣,順便看看這些年有沒有人留口信給我,趕巧了。”
“其實除了你,玄英劍宗還有其他人傳信給我,我到得早,去找過,沒找到。”
江意心想必定是夭夭他們,可能是傳信過後被幹天宗搜捕,只能暫時離開,錯過了。
沒關係,他們極大可能在礦場周圍潛伏,到時候礦場出事,他們一定會出來看看。
出了干城,江雲野沒有恢復原本修爲,只是祭出抱在懷中的寬劍,御劍帶江意朝太玄宗的方向飛行。
高空中,江意忍不住問道,“我能知道師公如今是什麼修爲嗎?”
江雲野下巴揚了揚,“化神初期。”
江意雙眼驟亮,心想這下穩了!
江雲野生怕這個徒孫跟徒弟似的,覺得他偷懶不上進,傲然地解釋道,“你可知近一千年來,從北玄到東洲的金丹和元嬰修士不少,但是真正能突破元嬰桎梏,達到化神期的只有五個人。”
“除了師公還有誰?”江意問著,心想能不能讓師公把這些人都找出來。
“最早的嘛,自然是朱明宗的夏長贏,不過那傢伙人品卑劣,如今在離州第一大宗做大長老,混得倒是風生水起,真是條忘本的狗!”
江雲野毫不掩飾他對夏長贏的厭惡,不過這種厭惡也代表著江雲野目前不是夏長贏的對手,不然不用背後罵人,直接上門弄死就行了。
“其次就是玉清派靠著狂吃丹藥,硬是衝上化神期的決明子。”
“決明子?他眼睛一定很好吧?”
“啥?”江雲野不明所以。
“沒什麼,師公您繼續說。”
修真界沒有決明子這味中藥,這個道號就跟赤松子一樣。
“然後是魑魅齋走屍鬼之道的幽熒和蒼靈宗的素華,你放心,在等你這幾天,我已經給決明子,幽熒和素華都傳了信。但化神修士經常閉關,未必會立刻看到,要是看到,我相信他們不會不管的。”
江意點頭,還是有靠山好,雖然化神修士也撼動不了幹天宗這樣的龐然大物,但是從依附幹天宗的太玄宗手裡搶幾個人,還是有機會的。
“師公你是散修還是已經加入了別的宗門?”江意追問。
江雲野敏銳地察覺到江意的意圖,沒回答,“先說說你是怎麼回事,你爹呢?死了沒,沒死讓他跪著到我面前來!還有你娘現在在哪?”
站著太累,江雲野的劍變大之後很寬,江意乾脆坐下。
“師公你也別站著了,坐下,我慢慢跟您講。” 嗯?
江雲野眉頭一挑,感覺這丫頭有點,怎麼說呢,跟她娘不一樣,這隨性的樣子倒是挺……順眼!
江雲野也不喜歡站著,之前是爲了擺出長輩的姿態,畢竟玉容以前對他耳提面命,說他代表著玄英劍宗的門面,在外面必須要端正,他才勉爲其難的在公衆場合裝一裝。
現在小徒孫邀請,他也就順勢坐下。
他的劍爲什麼這麼寬?
因爲他平時都是睡在上面的!
“我爹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對他也不瞭解,但我娘從來沒後悔過跟我爹在一起,想必他們當年也是因爲真心相愛才在一起的……”
江雲野的寬劍破開漫天飛雪,在蒼茫冰原上空劃出一道銀白軌跡。
江意從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開始講,詳略得當,不顯囉嗦。
江雲野想聽的,關心的,江意都說了,細節上也更加印證了她的身份,做不得假。
在聽到江意說她小時候被她娘江玉容嚴格教導時,江雲野頓時對江意生出同病相憐的憐憫來,嘆氣拍了拍江意的肩膀。
“你娘那性子……師公懂,真是辛苦你了孩子。”
江意說到自爆金丹時,座下寬劍猛地往下一沉。
江雲野神情複雜,最後也只能哀嘆一聲,“這事……都過去了,就別怪你娘了。你如今看起來也不差,重修是天道磨礪,必定會有好處等著你,你不要氣餒。”
江雲野感覺,可能江意是不太適合劍道,所以一直達不到玉容的要求,玉容又是要強的性子,就逼著江意學,最後母女倆生了怨。
“孩子,咱不修劍也沒關係,劍道本身就比別的道更難,修不好很正常,天道也沒規定劍修的孩子就一定要修劍,你以後就修你想修的,將來見了你娘,師公……儘量幫你說說。”
江意笑著不解釋,略過了到蒼靈宗拜師重修的那一段,直接講北玄變故始末。
江雲野的眉頭開始皺起來,直到江意講完,都沒鬆開過。
“這個太玄宗!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還有那什麼勞什子的九帝,爲了自己飛昇,絕了後代的生機,這也能飛昇?”
江雲野咬牙切齒,看向江意,“你娘那,等處理完你這邊的事情,我會返回北玄去看看。所以,你打算怎麼救人?”
“師公,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咱們直接去炸了太玄宗位於寒鴉山的礦場,先把我那幾個朋友救出來,還有其他幾個關押北玄修士的礦場也都分佈在寒鴉山附近。”
“玄英劍宗的弟子我也找到不少,就是沒機會聯繫他們裡應外合,到時候看情況,有機會的話,我們全給它炸了!”
“等會,你等會。”
江雲野扶著額頭,有點懵。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應該讓他去太玄宗交涉談判,問問太玄宗如何才肯放人嗎?
他本就是北玄出來的,太玄宗也確實有關押玄英劍宗的人,他有資格有立場,也稍微有點實力和背景,可以跟太玄宗先談。
談不成,再撕破臉皮不遲。
玉容要是在這裡,肯定會選擇這種正派的方法,佔著理和大義,師出有名纔會動手。
怎麼玉容教出來的女兒,路子這麼野呢?
這真的是玉容的女兒?
玉容自己就沒懷疑過嗎?
江雲野撓頭,不太對勁。
爲什麼他聽這丫頭直接上門就要炸礦場,他也這麼興奮呢?
他不是正道劍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