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上午結(jié)束，魏家安的兩隻手上面提滿了東西，大的小的紙袋。紙袋裡面裝著蘇染買的各種各樣的衣服、裙子、長褲，荷葉袖T恤、荷葉擺襯衣、米黃色打底衫、半身裙、紗裙、咖啡色馬褲……
這一番購物看似大豐收，不過蘇染顯然不會就那麼滿足，還不準(zhǔn)備結(jié)束，爲(wèi)此魏家安必須中途離場。跑一趟停車場，把她的東西全部丟進(jìn)車子裡，不然就沒有辦法再提東西了。
從停車場離開，回去商場的路上，魏家安忍不住問：“蘇染，你還要買，你穿得完嗎？”
“原來住在酒店裡，沒有什麼地方放衣服，衣櫃太小了，現(xiàn)在我的房子總算裝修好了，我準(zhǔn)備專門拿出一個房間來放衣服。”她用狹長的眼睛嫌棄看了他一眼，“你以爲(wèi)我們女孩子像是你們男人一樣，兩套衣服輪流換就可以了？”
魏家安想起他初中時的班主任，丈夫是教育局長，同學(xué)們留意過了，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時間，每天的衣服都不帶重樣的。不過理解歸理解，不妨礙他說那麼一句：“薇拉就是兩套衣服輪流換。”
他自以爲(wèi)那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沒想到最後變成蘇染攻擊他的例子：“所以說你這個男朋友做到哪裡去了，是不是太失敗了？”
魏家安解釋：“不是我不幫她買衣服，我想帶她去買衣服，她反而嫌麻煩，說什麼有得穿就可以了。她也不是沒有衣服，我?guī)退I了不少的，但是不說她的話，她就是喜歡在兩套衣服之間輪流穿。”
他抱怨：“我還希望她每天穿不一樣的衣服，多多嘗試一下不一樣的衣服，除開襯衣、T恤之外的，像是什麼背心啊、雪紡衫啊……”
他對於衣服也不是太懂，他猶豫著說什麼時，蘇染接過他的話，說道：“女僕裝啊、護(hù)士裝啊……”
眼看蘇染煞有介事掰著手指，一種種制服說出來，一年十幾種不帶重樣，魏家安說道：“什麼啊，我是正人君子好不好？”
蘇染微笑一下，表示自己的觀點(diǎn)。
解釋等於掩飾，掩飾等於確有其事，魏家安選擇岔開話題，他說道：“你不說，薇拉真的挺挑的，裙子基本不穿，短褲也不喜歡……”
他說著想，薇拉還是穿過幾次短褲，不過後來不穿了。因爲(wèi)感覺太露。明明只是露出一雙大腿。說起來，那個時候還是會矜持的薇拉，還是會自持身份的薇拉，雖然也已經(jīng)開始墮落。如果是現(xiàn)在的薇拉，估摸著就是方便、清涼最好了。
他突然笑起來，說道：“不要說薇拉。其實。到大學(xué)畢業(yè)，甚至是開始工作了，就算是我媽幫忙買的衣服、褲子，我也照穿不誤，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一直到佳佳上初中，她嫌棄我媽幫我買的衣服，要幫我挑選衣服。從那以後，我買衣服基本都是和她一起。”
“有一個妹妹真好。”蘇染說。
“好嗎？我不覺得怎麼好。”魏家安說，“每一次說是幫我挑選衣服，最後她買的衣服更多。當(dāng)然是我付賬。想一下，幫我挑選衣服是假，自己想要新衣服纔是真。”
說是那麼說，從他的笑容很明顯看得出來，他沒有半點(diǎn)不樂意。不過，他也沒有說謊，但其中的原因很簡單，他對於穿衣無所謂，卻希望妹妹可以穿得漂亮一點(diǎn)。
兩個人已經(jīng)走進(jìn)商場，站在電梯上，蘇染扶著電梯扶手，她說道：“你不喜歡佳佳，我太喜歡佳佳了，不然你把佳佳讓給我吧。”
“你是喜歡欺負(fù)佳佳吧？”
“那也是喜歡。”
“那算是哪門子喜歡？”魏家安說，“這種喜歡不要也罷。”
“只有我能欺負(fù)，其他人都不可以欺負(fù)。只是小小的欺負(fù)一下，我會給她買漂亮衣服，漂亮的首飾，帶她去旅遊，想做什麼都陪著她。”蘇染問，“真的不好嗎？”
“還是不好。”魏家安說，“很明顯，自己不欺負(fù)，誰都不給欺負(fù)，還幫忙買各種東西，這樣的喜歡更好。”
“什麼都不付出，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有啊。”他理所當(dāng)然說。
“你是想要說你？”
“對啊。”
“你還真是喜歡佳佳。”
“當(dāng)然，我的妹妹。”
從電梯離開，蘇染對於他的話不予評價，她望著路邊一家家商店，奶茶店、海鮮餐廳、自助燒烤：“真的，有什麼辦法讓佳佳成爲(wèi)我的妹妹嗎？”
“沒辦法，你別想了。”魏家安說。
蘇染伸出手招了招。
儘管她沒有出聲，魏家安知道她想要什麼，把手提包遞給她。
從手提包裡面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重新放回去，蘇染說道：“一點(diǎn)鐘。我請你吃大餐，能不能讓佳佳做我的妹妹呢？”
魏家安笑道：“那就要看你請什麼東西了，十塊錢的蛋炒飯肯定不行，大龍蝦、焗蝸牛、雪花牛排、魚子醬，越貴越好，酌情讓給你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星期。”
“佳佳有你這麼一個哥哥，真是太幸福了。”
商場裡並沒有什麼昂貴的餐廳，當(dāng)然非要往貴裡挑也可以有一次高消費(fèi)。總之兩個人只是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吃了一點(diǎn)，休息一下。由於今天是蘇染邀請魏家安，幫忙挑選電器、衣服，還有提東西，理所當(dāng)然是她付賬。
吃完午餐，他們繼續(xù)逛街。
或許是上午衣服買得夠多了，到了下午，蘇染開始關(guān)心起化妝品店，還有鞋店，在一雙雙高跟鞋、靴子前流連。
眼看蘇染坐在化妝品櫃檯前，用指尖抵在顴骨上，端詳著眼角有沒有皺紋。就算目前年輕沒有皺紋，也不代表著就可以放鬆。用手指一下一下擦著嘴脣，這樣的光澤不知道夠不夠。魏家安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女孩子化妝的樣子那麼賞心悅目。
那些首飾店，完全就是瞎喊價，夏嘉是笨蛋看不出名堂，蘇染的眼光沒有問題，所以一樣都沒有買。其實還是買了一個，隨便買的一對耳墜，價格不貴，但也不算便宜。
魏家安問她，作爲(wèi)一個富婆來說，那麼便宜的耳墜沒問題嗎？
她的回答只要好看就好了，就算只是五十、一百塊錢的便宜耳墜，玻璃，而不是寶石，或者普通寶石，只要自己戴著，沒有人會懷疑那是便宜貨，只會猜測那是五十萬的耳墜，甚至是更貴一點(diǎn)的耳墜。大部分人根本分清楚好壞。
她一度表示，其實很多有錢人用假貨，不講究，反正外人看不出來。
魏家安姑且聽著，不予置評。
等到魏家安兩隻手再次提滿東西，商場也走得差不多，畢竟只是小城市的商場。
“現(xiàn)在去哪裡？”他琢磨著，原路返回重新逛一遍，把那些原來不屑的店走一走，還是回去了？
“這裡。”
魏家安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家裝修簡約不失大方的男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