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真人的大道之鏈困不住你,太陰你也可以走出,爲什麼還要留在鎮魔井,真人你所謀爲何?”
“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啊。”
白三笑了笑。
“這千年來與其說是青山的鎮魔井、兩禪寺的聖器、和師兄的大道之鏈困住了我,倒不如說是我畫地爲牢,只求解惑,然今白某心中疑問盡數得解,牢籠自破。”
鎮海僧滿臉震驚:“你的意思是其實從千年前你被打入鎮魔井時,這些便從未困住過你,哪怕是太陰?”
白三淡淡一笑:“我心無樊籠,樊籠如何攔我,我即是光明,光明如何攔我?”
鎮海僧:“那隻猴子牽扯甚大,你不該如此。”
白三:“他師傅跟我關係很好,是朋友。”
鎮海僧:“他師傅?”
白三:“有些事情不達到一定實力,你還是不知道爲好。”
鎮海僧:“下一步,你想放出那些被關押在鎮魔井曾經追隨你的青山弟子。”
白三:“他們曾經追隨過我征戰北境長城對抗魔族,血洗青山,不僅是我的後輩,如今我出來了,自然要將他們也放出來,你想攔我?”
鎮海僧:“我又不是你的同夥,爲何不攔?”
白三笑了起來。
無數劍光自他衣袖間生出。
佛光亦在他腳下綻放,化作朵朵黑蓮。
花開青山。
劍光點亮了青山。
也點亮了青山的天空。
鎮魔井內也隨之燃起了無數的劍光,與點亮青山夜空的那道劍光遙遙呼應。
就像是無數顆星辰在裡面。
鎮海僧攔在了白三的面前,兩袖之間真龍盡出。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麻空。”
那兩條真龍開始極小,隨著不斷吸收遙遠天空星雲裡的星輝開始不斷變大,直至縱橫青山。
“鎮海僧,你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修爲也是西漠靈山真佛下最強那一批和尚,可你的佛法是錯的,如何勝得過我的佛法?”
白三說著,風雪裡一朵黑蓮飄起。
瞬間鎮海僧佛法兩袖佛法所化縱橫青山的真龍便被打散了。
隨著鎮魔井內的劍光越來越亮。
這口充滿著神秘、強大力量的古井似是因爲恐懼,發出了劇烈的顫抖。
裡面無數大妖與魔道大物發出了驚恐的聲音,拼了命想要逃出鎮魔井。
他們不是白三。
莫說是太陰。
就是無間與無常他們都不能走過,又如何逃得出來。
下一刻,隨著數聲“咔嚓”聲。
鎮魔井無常和無間內所有的的牢房出現了道道裂紋,就如同被無數的劍斬過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龜裂。
“不!”鎮海僧大叫一聲,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既然人人有緣法,爲何不可人人得道,人人成仙佛?”
白三微微一笑。
鎮魔井無常和無間的力量,隨著那些牢房的崩塌,就此消失。
無數大妖和魔道大物逃了出來,青山羣魔亂舞。
那些星辰從井內飛了出來,照得整個青山恍如白晝。
“我等青山弟子,參見小師叔(師叔祖)。”
三千劍仙,御劍凌空於青山之上,向白三行執劍禮,聲音響徹青山。
無數妖物和魔道中人四散而逃,躲進了青山劍光照不到的地方。
鎮海僧怒目而視:“邪魔外道!若是人人得道,人人成仙佛,那麼誰來供奉這滿天仙佛,還要這滿天仙佛有何用?靈山、太玄、青山、倒懸海、神國又何在?”
白三說道:“不渡世人,靈山、太玄、青山、倒懸、神國不如不在。”
“萬魔淵魔氣侵體,白真人你入魔已深,不敬天地,你師兄藍劍真人就該聽三教教主的,留你不得。”
“妖魔猖獗,老衲將代表西漠靈山降妖除魔。”
鎮海僧口吐鮮血暴喝一聲,面色微沉,但卻雙手合十,不動如山。
他背後佛光萬丈,照亮了青山,也填滿了整個天空。
一時間青山宛若佛國。
那些奔逃的、修爲較低的妖物和魔道中人,因爲躲閃不及,被佛光普照,瞬間灰飛煙滅。
這不是凡人的力量,而是來自靈山仙佛的力量。
天空中出現了無數佛的虛影。
有佛音響徹整個天地間。
宛如靈山三千古佛在一起誦經。
在佛音與佛光之中,鎮海僧渾身金光。
宛如真佛下界。
他不斷吸收著天地間屬於佛的力量,然後金身不斷變大。
最後徹底成了一座大佛,鎮壓在青山,頭頂明月。
如果青山是一片海,這座佛能夠鎮海。
“原來這就是鎮海。”白三神色淡然,笑了起來。
天空裡雷光洶涌,集結成海。
彷彿會隨時傾盆而下,洗禮人間。
“佛?”白三看著這漫天佛光與三千佛影:“我有一劍,可斬天下不平事,斬得如來否?”
一縷劍光自青山生出,向天而起。
斬向那天地間金色的佛光,亦斬向那三千佛影。
一劍之間。
天崩。
雷海破碎。
九天之上的佛國瞬間崩塌。
佛影、佛光盡是消散。
無論是低眉的菩薩,還是怒目的金剛,竟都沒能擋住白三一劍。
劍光斬盡九天之上的一切後,又以無限接近光的速度落下,斬向了那鎮在青山的人間大佛。
大佛擡起了頭來,金剛怒目。
他揚起了自己粗壯有力的大手,準備捏碎那抹無比恐怖的劍光。
南詔沒有仙佛。
此時鎮海僧就是唯一的佛。
因此無敵於南詔人間。
“你擋不住我的劍光,就算你此時是南詔人間唯一的佛。”白三說道。
一些只認識鎮海僧卻不認識白三、躲在青山黑暗裡的妖物和魔道中人臉上閃過一抹輕蔑。
你以爲你是古往今來自強的劍修藍劍?
然而下一刻,那一抹輕蔑便凝結在了他們的臉上。
鎮在青山的大佛抓住了那一抹劍光。
劍光並沒有消散。
大佛身上卻出現了無數的裂紋。
就像是一座巨大而神聖的佛像然後開始崩塌破碎,化作縷縷青煙就此消失。
鎮海僧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金色的血液沾滿了他的袈裟,他臉色蒼白如紙,在海風中搖搖欲墜。
人間唯一的真佛,也沒有擋住白三的劍。
因爲白三的劍太快了。
鎮海僧從沒有見過這麼快的劍。
快有時候指速度,有時候指鋒利程度。
在這裡兩者都是。
躲在黑暗裡的妖物和魔道中人緊張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生怕下一刻便被白三一道劍光殺得灰飛煙滅。
三千青山弟子亦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們攢緊了拳頭激動得小臉通紅。
小師叔還是亦如以前一般生猛。
青山的一切都在沉默。
寂靜無聲。
月亮隨著大佛的消散落於青山。
太陽從青山中緩緩升起,將山色渡得金黃。
金色的陽光裡,重傷的鎮海僧問道:“爲什麼?”
白三說道:“我的劍道天賦向來不比師兄差,只不過那些年我並不想拿劍,後來我拿起了劍。”
鎮海僧滿臉不解:“你雖然曾經可稱真人,但從萬魔淵出來的你,因爲魔氣染劍心,修爲不掉下跌,現在明明只有元嬰境界,如何一劍便勝了我的法天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