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4月8日，最後一次試戲結束。
《山楂樹》劇組的部分主創，已經前往鄂北義昌遠岸青龍村，準備拍攝相關的事情了。
周夏和竇瀟是15日上午到的遠岸縣。
明天會在這裡進行簡單的開機儀式。
但是。
開機之前，還有一個主要的問題沒有解決。
劇組和幾個年輕男演員都還沒簽演員合同。
周夏和竇瀟被分在縣招待所同一個房間居住，竇瀟先被找去談話。
大約十幾分鍾後。
竇瀟神情落寞走了回來，拍拍周夏的肩膀，失落地道：“兄弟，祝你好運。”
“怎麼呢？”
“導演問我，如果讓我演長林，我怎麼想。我覺得男主角我沒戲了。”竇瀟滿臉苦澀。
“是嗎，你確認演長林呢？籤合同了嗎？”周夏疑惑地問道。
據他前世知道的小道消息，直到進組過了幾天，導演才確定竇瀟出演老三。
而且開機前十天沒怎麼拍年輕演員的戲，主要是拍的老戲骨的戲份。
“沒有，就是問問我，說下午籤合同，你趕緊去吧，小心回答，對了，張總也在。”
“嗯，這樣啊，那你先別傷心，繼續減肥準備角色，我覺得今天未必會決定誰出演男主。”
周夏拍拍竇瀟肩膀，提醒他一句。
穿過樓道，很快就到了招待所這一層的會議室裡。
周夏敲門進去，老謀子和好幾個人都坐在會議桌旁。
除了先前見過的副製片人樑鬱、副導演臧啓武、李爽、付璐璐、蒲倫。
還有新花面的張總，張僞平。
“張導好，各位老師好，張總好。”
周夏彎腰一一問好，刻意將張僞平放在最後，他對這個人很不喜歡。
“周夏，你坐這裡！”蒲倫指了指旁邊一個座位。
“周夏是吧？形象氣質都不錯，我很看好你演主角！”
周夏剛走到座位前，其他人都沒說話，張僞平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周夏直接就愣住了，看向老謀子。
什麼時候老謀子電影的主角，張僞平可以當著這麼多人面指手畫腳呢？
雖然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
可尼瑪，老謀子是大導演，也是有尊嚴的。
你個表面兄弟張僞平這麼一說，老謀子若是起了逆反心理，反而不用他，那他找誰說理去！
“當然，最後還是要張導做決定，我只是個人看好你。”
果然。
周夏正在腹誹的時候，張僞平就自個給圓了回去。
“謝謝。”
周夏心裡惱怒，你做不了主，幹嘛當著這麼多人說這種話，不是故意給我惹麻煩嗎？
“周夏，明天就正式開機了，今天找你過來，就是跟你談演員合同的事情。”
皮膚白皙，知性美麗的副製片人樑鬱看著周夏，開口說道。
“好的，您說。”周夏點頭答應。
這若是別的劇組什麼的，周夏肯定是讓經紀人出馬來談。
可這是老謀子的戲，他是一個人來的劇組，連助理都沒帶，至於片酬他根本就無所謂。
更何況老謀子也是實在人，不會壓榨演員的片酬。
如果讓他演主角的話，倒貼錢他都願意！
“這個不急，周夏，聽說你和竇瀟關係挺好的，你覺得你們兩個誰演老三更合適一些。”
老謀子止住樑鬱，看向周夏，認真問道。
周夏心裡咯噔一下，不敢大意。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人品試探不出來，但是情商肯定會試探出個大概。
“導演，我們是室友，還是半個老鄉，有些共同愛好，關係是很好。至於演老三的話，我們兩人各有優缺點吧，這還是看導演您的選擇和需要，我也不好說。”
“那你說說，讓我們大家聽聽。”老謀子淡淡說道。
“好的，導演，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我表演和臺詞更好，竇瀟勝在是塊璞玉。”
“呵呵。”
李爽、臧啓武、付璐璐微微笑了起來，老謀子沉默不說話，眼睛微微露出欣賞神色。
張僞平則是啞然失笑，“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變著花樣誇自個，說竇瀟是塊璞玉，璞玉不就是石頭嗎，那孩子是挺像塊石頭的！看來你們的關係也不咋地！”
我去。
張僞平這是來拆臺的嗎，他哪裡有這層意思了！
“張總，你誤會了，我是說竇瀟潛力很大，導演想調教成他想要的更容易。”
周夏趕緊解釋，他可不想別人曲解他的話。
“好，我知道了，我就是開句玩笑，看把你緊張的！”張僞平不賴煩揮揮手。
老謀子看不下去了，趕緊轉回正題。
“周夏，你雖然沒有細說，但基本表達清楚了。我們導演組也是這樣看你們兩個的。”
“嗯，謝謝導演。”
“那好，周夏，如果導演組讓你演長林，或者是老三的弟弟，你覺得怎麼樣？”
周夏心再次提了起來，這不就是竇瀟說的那個問題嘛。
“導演，實話實說，我當然更想演主角，我這二十多天，減了十二斤，《芙蓉鎮》、《高山下的花環》、《小草》、《藍風箏》、《孔雀》、《陽光燦爛的日子》，凡是跟那個年代有關的愛情電影，我都拉片看過了。
人物小傳，劇本分析也都給導演看了，我準備的很充足，我希望導演能給我這個機會！”
周夏認真說完，見老謀子和衆人沉默不語，只好繼續說下去。
“如果真的不能演主角的話，演配角也行，能跟著導演和劇組的各位老師學習，對我也是很大的一份收穫。”
周夏有些無奈，但這也是他真的想法。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
《山楂樹》這部戲邀請了許多老戲骨。
李雪健、奚美娟、孫海英、呂麗萍、薩日娜這些演員，他平時根本難得一見。
有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也是可以彌補下損失了。
“好，我們知道你的態度和想法了。你先回去，下午會跟你們籤演員合同的。”
老謀子有著深刻皺紋的臉上古井不波，對周夏揮了揮手。
“導演，那我先走了。”
周夏起身禮貌地給衆人鞠個躬，退出了會議室。
“這都快吃午飯了，大家都餓了吧，你們先走，我跟導演說幾句。”
張僞平見老謀子和幾人都沉默不說話，起身笑著招呼。
其他幾個人看看老謀子，見他沒什麼吩咐，便答應著走了出去。
房間裡便只留下了老謀子和張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