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咪認識兩個月之後,她終於說服了她老媽到我們這邊工作,好在她媽媽和我表姑很熟,所以對我還算放心,我老早的就去火車站等著接黃咪,結果剛接到人,電話就響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堂哥打得,堂哥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急忙接通了電話,就聽堂哥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說:“小豐你現在到博物館來一趟,出大事了。”
我一聽頓時頭大,轉頭看著黃咪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只好安慰她幾句,然而打了車送她先去我家,好在黃咪一向性子軟,所以也沒有和我吵鬧,但是我知道她鐵定生氣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連忙打車趕到了博物館,等我到地方的時候,堂哥正焦急的等在門口,博物館門口這個時候已經被好幾輛警車給圍住了,我在堂哥的幫助下才得以進入裡面,一進門就立刻館主立刻贏了上來,哭喪著臉告訴我博物館失竊了,丟了一塊澄泥硯。當時我還不知道澄泥硯和其他硯臺有什麼區別,但後來聽堂哥說,這種硯臺屬於陶瓷硯的一種非石硯材,是古代四大名硯之一。
我點了下頭,那塊澄泥硯我還有些印象,很精緻,不過那是昨天才到的,我當時已經被黃咪能夠來這邊工作的事,高興的衝昏了頭腦,完全沒有在意那塊硯臺,我不解的看著他們問道:“都報警了,還找我回來幹什麼?這次又不是那種事。”
我對堂哥他們破壞了我的約會極爲不滿,本以爲是除了什麼大事,卻沒曾想是這樣一件事,心裡立刻有些不滿,館主猶豫了一下,最後轉頭對陸師傅說,你和小豐說下具體情況吧。
陸師傅點了下頭,迅速把我拉到了一邊說:“那塊澄泥硯很珍貴,不過它有些奇怪,聽之前的博物館人員說,那塊澄泥硯的底部有一道符紙,可是這塊硯臺被帶來的時候,那張符不見了,結果第二天它就丟了,你不覺得這事太寸了嗎?”
我點了下頭,隨後問道,那是張什麼符?
陸師傅搖了搖頭說,他們博物館根本沒人認識,我也沒有見過呀。
我嘆息了一聲,這時警察基本也調查完了,幾輛警察浩浩蕩蕩的開走了,博物館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此時還沒有到開館的時間,而且很多還沒有來上班,我跟著堂哥走到之前放澄泥硯的地方,那裡放著一個空空的透明玻璃罩,我之前也見到過,那隻澄泥硯就放在玻璃罩裡面。
我低頭仔細的看了看這個玻璃罩,上面一點裂痕都沒有,這樣的東西一般都是禁止遊客觸碰的,而且爲了防盜這些玻璃罩上都有無限電流,隨便碰到一下,都會電的渾身發抖,警鈴也會立刻響起,就算那個人能從玻璃罩中拿出澄泥硯,保安這關也沒那麼好過。
昨晚執勤的這兩人都和我很熟,我相信他們不會做這種事,所以這事說起來還透著那麼點詭異。
就在我茫然不解的時候,杜明走過來小聲說:“館主來的時候,不知道誰和他說,那塊硯臺像是自己走出去的似的,太詭異了,不然他也不會一大早把你叫過來。”我點了下頭,不過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我現在是這個博物館的保安隊長,所以出了這麼大的事就算沒責任也不能離開,於是我和昨晚執勤的兩個保安一起去調了錄像,想從錄像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是看了一個上午始終一無所獲,到了中午的時候,館主突然跑過來高興的說:“小豐告訴你個好消息那隻澄泥硯被警察找到了,不過……”
館主和我買了個關子,有些擔憂的說,這硯臺似乎有問題,警察也是今天回到警局之後才接到報案的,報案那家說昨晚上房間門都鎖的挺好的,可是一大早起來,就看到這隻硯臺被端端正正的擺在自己家的書架上,這家人也嚇壞了,所以才報了警。
我點了下頭,轉頭和那兩個保安說,可以走了。這兩保安熬了一個晚上,還遇到這樣的事,現在說沒事了,立刻高興的跑出去監控室裡就剩下了我和館主,我跟他說要先看看那隻硯臺本身是不是有問題。
館主立刻答應,跟著我走到那隻硯臺旁邊,此時那隻澄泥硯又被放進了玻璃罩之中,在柔和的燈光照射下,周身都玫瑰紫色的柔光,異常精美。
我用羅盤掃了一下,果然發現羅盤只要靠近硯臺就會指針飛轉,如我所料這東西果然有些問題,不過這時博物館已經開館了,所以我不能現在動手,於是我急忙收起羅盤,走到一個角落,館主跟著我走了過去著急的問道:“怎麼樣?不會有事吧?”
我苦笑了一聲說,如果不解決一定會有事,我晚上留在這裡解決。
館主聽了我的話,明顯鬆了口氣,一陣客套,還說事情解決了一定請我吃飯,我和他客套幾句,這傢伙才離開。我轉身去了監控室,在監控室裡呆了一天,也沒有發現澄泥硯有什麼問題。
一到閉館的時間,我把所有的保安也都被我趕走了,讓他們將門鎖好,自己就拿著電棍開始巡邏,眼看著天徹底黑了之後,我纔回到擺放著澄泥硯的位置,在一邊晃來晃去,或許是館主授意,這天晚上博物館中所有的等都被點著了,放眼望去整個博物館一片明亮,如同白晝一般。
前半夜什麼異常都沒有,於是我一邊按著脖子,一邊想找個地方靠一下,結果後背剛靠到牆壁,博物館中的燈一瞬間就都滅了,我冷笑了一聲,心想終於來了!
於是急忙朝著放著澄泥硯的位置奔去,我就怕會遇到這樣的事,所以提前開了陰陽眼,此時正好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不停的圍著澄泥硯扭動著,似乎要把它帶走。
可是我早就在玻璃罩上施了縛靈咒,還用紅繩纏好,所以這傢伙根本就沒法把澄泥硯拿走,扭動了幾下這東西似乎著急了,我只聽一聲輕微的響動,整個玻璃罩都跟著晃動了一下,這不由的使我心裡一驚,顯然這東西還是有些道行的,於是我急忙衝著它喊道:“別費力氣了,你拿不走的!”
說完就聽到嗚嗚的幾聲,似乎有人在低聲哭泣的聲音,這聲音低沉、沙啞,如同一個垂暮老人發出的聲音,聽得人心裡一酸,我急忙搖了搖頭,將銅錢握在掌心快步走了過去,那團黑影似乎感覺到我走了過來,於是急忙躲閃到了這一閃一下退到了澄泥硯的後面。
我這纔看清此時玻璃罩中放著的哪是澄泥硯,分明就是一顆人頭!
這是一顆女人的頭,頭髮雜亂的抱住了半張臉,頭上還有很多紅白相間的東西,根據我在部隊的經驗,我一下就看出那些東西是腦漿和血,這個女人看樣子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臉色慘白,嘴脣發紫,眼睛半閉著似乎在死死的盯著我,我頓時感覺到一陣惡寒,腳下一滯,竟然站在了原地。
嗚嗚嗚……那陣嘶啞的哭聲又再次想起,這次我聽得真切,這聲音竟然是從人頭之中發出來的,再仔細看那團黑氣,我這才發現那是一個人形的東西,較小瘦弱,更詭異的是那團黑影的脖子上面空空如也。
我不禁聯想到這玻璃罩裡的東西就是這傢伙的腦袋,這種想法令我不由的膽寒,握著銅錢的手心慢慢的滲出冷汗,我猶豫著自己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轉頭離開,就在這時那顆人頭裡又發出了一陣哭聲,同時低低的朝著我喊道:“放我走吧!放我走……”
聲音低沉,但卻聽得異常清晰,我趕緊頭皮有些發麻,下意識的問道:“你到底是誰?”那顆人頭聽了我的問話,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一隻暗灰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我,隨後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蘇緣。”
或許是看的久了,我漸漸的不那麼害怕眼前這個傢伙,看這傢伙的樣子,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它一定是以爲自己被關起來了,所以拼了命想要逃跑,於是我告訴它,它已經死了,等它想通了之後,我才送它離開。
不過心情卻異常壓抑,我連夜打電話給徐克,讓他幫我查一個叫蘇緣的女人,同時還詢問其了報案那個人家的情況。徐克問我是不是和硯臺丟失的案子有關,我說是。
這傢伙聽了之後立刻說天亮之前會給我答覆,果然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他打電話告訴我那個人就姓蘇,蘇緣是那家男主人的女人,不過一年前被綁架之後撕票了,男主人很傷心纔想到把女兒留下的硯臺捐到了博物館,以免睹物思人,卻沒有想到時隔一年,硯臺會自己跑回家。
雖然我和這女孩素不相識,不過聽了這個故事之後還不免心酸,後來我聯繫上了那位蘇先生,也就是蘇緣的父親,並且把這件事告訴了蘇先生。
蘇先生驚得半天沒有說話,不過後來他打電話告訴我,已經將那塊硯臺和蘇緣的骨灰葬在了一起,那硯臺是她生前最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