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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警察監(jiān)控的病房裡,一個滿身是繃帶的女人躺在牀上。
周圍是醫(yī)療器械滴答滴答的聲音,還伴隨著濃重的消毒水味。
王東妮的意識已經(jīng)清醒了,可是她的嗓子已經(jīng)被炸彈的碎片腐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的,連動一下都困難。
嘴上的帶著呼吸罩,兩隻眼睛睜著,直直的看著醫(yī)院的天花板。
自己居然沒死.......
自己爲(wèi)什麼還沒死呢!
王東妮其實已經(jīng)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醫(yī)院的!可是爲(wèi)什麼要把她給救回來?
聽著耳邊那些滴答滴答的聲音,王東妮真想站起來把那些聲音都關(guān)掉!
因爲(wèi)這些聽覺告訴她,她現(xiàn)在還沒死,還活著......
病房的門忽然打開,似乎還有輪椅的聲音。
王東妮的眼睛動了動,然後立刻閉上。
她現(xiàn)在不想見任何人,連醫(yī)生都不想見。
驀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耳朵裡。
“誠昱哥,不用你陪著我,我自己和表姐說幾句話就出去了!”
是關(guān)娜,她居然來看自己了!
這讓王東妮覺得很驚訝。
隨後周誠昱的聲音也響起來,“那好吧,不過你別說的太久!我就在門口等著你。”
“嗯。”關(guān)娜點了點頭,周誠昱才關(guān)上門。
然後關(guān)娜滾動輪椅,走到王東妮的病房邊。
看到她身上的傷,關(guān)娜深深的嘆了口氣。
“表姐,我來看你了......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來看看你!”
“我聽說了你的事情,我覺得你真的好傻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傻事呢?你自己靜下心想一想,做了這麼多事,最終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呢?還不是隻害了自己嗎?”
“你當(dāng)初利用我,我知道了以後很生氣,可是我後來原諒了你!我以爲(wèi)你是因爲(wèi)太愛冽哥了,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想要害冽哥!”
王東妮躺在牀上,她能清楚的聽到關(guān)娜的話,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回應(yīng)什麼。
也許她真的是錯了吧,可是她已經(jīng)無力去改變什麼了。
其實她也想問自己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可是......似乎自己也說不出什麼緣由。
喜歡赫連冽?
或者是......覺得不甘心自己喜歡的男人被搶走。
關(guān)娜又在病房裡面呆了一會,然後周誠昱進來把她接走了。
病房裡再次只剩下她一個人.......
也許,以後也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
安辛身上的傷癒合的很好,雖然肯定會留下疤痕,不過醫(yī)生說可以植皮。
赫連冽仍然是廢寢忘食的照顧她,甚至連晚上都睡在她旁邊。
鄭美書勸了好多次,他都始終說,“安辛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必須是我!”
大家都被赫連冽這種深情感動了,慢慢的也就沒人勸他回家了。
一轉(zhuǎn)眼,外面的樹葉又黃了,甚至地上還能看到零零落落的幾片葉子。
在病房裡替安辛擦完身體,赫連冽就站在窗邊往外看。
他還記得自己和安辛去大連旅遊的那
一次,她很高興,笑的也很甜,那是自己看過她最高興的時候。
黑眸轉(zhuǎn)了轉(zhuǎn),他輕然的嘆了口氣。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
安辛還是沒有醒來,醫(yī)生也給不出什麼確切的答案,只能無盡的等待。
站了幾分鐘,他轉(zhuǎn)身回到牀邊握住安辛的手。
“老婆,今天是你睡著的第三十七天,外面的葉子開始黃了,秋天快要來了!你還記得我們約定好要再出去旅遊嗎?如果你記得的話,那就趕緊醒過來吧!我在等著你呢,我們還要結(jié)婚呢.......”
閉著眼睛的安辛仍然沒有一點反應(yīng),臉上也沒有原來那種紅潤了,變得有些蠟黃。
赫連冽搓了搓她的手,然後放到自己的臉頰上。
“快點醒來吧,小赫赫都想你了呢!小心他的第一句話叫的是爸爸,而不是媽媽哦!”
安辛的臉依舊安詳,時不時的眉頭動一動,可是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
赫連冽在牀邊又坐了一會,直到盛天翔過來,他才從牀邊站了起來。
“伯父?您怎麼來——”
赫連冽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盛天翔的後面,還跟著一個人。
是孟琴,她也跟著一起來了。
看不出來孟琴臉上是什麼表情,不過似乎不是很情願。
“我來看看安辛。”盛天翔沒有去看赫連冽的臉,而是直接走到了牀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安辛啊,爸爸來了.......”
這一句爸爸來了,弄得赫連冽頓時眼圈一紅。
別人不知道,他是最明白安辛對父愛的渴望。
她一直都希望父親能陪在自己身邊,能有一個圓滿的一家三口。
孟琴站在病房的門口有點尷尬,可是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站著。
赫連冽的眼底閃過不悅,可是他不願意在安辛的面前和孟琴爭辯什麼,因爲(wèi)一切都已經(jīng)沒有用了,現(xiàn)在只要她醒來就好!
“伯父,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了,安辛估計就是太累了,所以想要歇歇而已!她的大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所以不用擔(dān)心她會醒不來。”赫連冽輕聲的說,似乎也是在對自己說。
盛天翔點點頭,眼裡老淚縱橫。
“唉!”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安辛了,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彌補她!”
“安辛一直最希望的就是父親能陪在自己身邊。”赫連冽把安辛一直想說但是不敢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盛天翔點點頭,對依舊沉睡中的安辛承諾,“孩子啊,放心吧!只要你能醒來,爸爸一定陪在你身邊!爸爸要還給你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爸爸要儘可能的補償你!你可千萬要給爸爸這個機會啊,不然......不然我就算是死,都沒辦法瞑目!”
赫連冽走過去笑了笑,“伯父,你這句話說的太嚴(yán)重了,會給安辛壓力的。”
“只要她醒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盛天翔擡起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臉上的皺紋已經(jīng)很深了。
看到安辛這樣躺在牀上,誰都不能明白他內(nèi)心的自責(zé)。
可是.......過去的事情,要怎麼樣才能重新來一次?
.......
安辛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裡,赫連厚德爲(wèi)
她和赫連冽準(zhǔn)備的新房自然也就空了出來。
本來是打算讓黎心過去住的,可是安然卻忽然提出讓她搬到自己家裡去住。
黎心是各種的驚訝,直到車承俊偷偷的跟她說,“其實安然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在安然家的日子,她對黎心也算是盡心,雖然沒有安辛照顧的妥當(dāng),可是黎心能感覺到安然對自己的用心。
“安然,我一會要去醫(yī)院看安辛,順道出門買點東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黎心在門口一邊穿鞋,一邊問躺在沙發(fā)上看雜誌的安然。
她瞥了黎心一眼,“不”這個字眼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可還是讓她給生生的嚥了下去。
“嗯,我去換衣服。”
安然翻了個白眼,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邁步上了二樓臥室。
黎心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不耐煩,但是也爲(wèi)她最後的妥協(xié)而感動。
她還是擔(dān)心自己的,雖然沒有安辛的照顧,可是現(xiàn)在自己讓人很幸福,有被人呵護的感覺。
......
超市裡,黎心一直走在前面,安然就慢悠悠的跟著。
推著購物車,黎心買了點營養(yǎng)品,還有給赫連冽帶的速食品。
“你買這麼多,是打算吃死赫連冽?”安然拿出購物車的一盒方便麪,對黎心挑了挑眉,“我看等安辛醒來的時候,赫連冽的身體也快要垮了!”
黎心聽到安然這麼說,才恍然大悟似的,“對啊!我都忘了這回事,就是赫連冽打電話來讓我?guī)退麕б恍┓奖沱牶拖隳c之類的,我纔買的。”
安然翻了個白眼,“你還能想起來什麼?”
黎心尷尬的一笑,“嘿嘿,那你說怎麼辦?”
“涼拌!”
安然對黎心已經(jīng)完全無語,她只好自己徑自往食品區(qū)走。
黎心挑了挑眉,只好跟了上去。
不一會,購物車裡放的東西就滿了。
黎心往裡面看了看,有些不解,“你買這些湯圓什麼的,醫(yī)院裡沒辦法煮啊!”
“以後我煮完了給赫連冽帶過去唄!”
安然無視黎心,繼續(xù)往購物車裡放東西。
黎心尷尬的抓了抓頭髮,閉上了嘴。
正當(dāng)安然在挑選東西的時候,超市裡面忽然出現(xiàn)了一些騷動,連彎著腰的安然都往超市門口處看出去。
“怎麼回事?”
黎心搖頭,“我也不知道。”
“看看去?”安然挑了挑眉,嘴上雖然是疑問句,可腳已經(jīng)走向了超市門口。
無奈,不想去湊熱鬧的黎心也只能跟上去。
走到一半,幾個顧客的討論聲傳到了黎心的耳朵裡。
“全懿居然來這個超市購物?那以後我們可要常來這裡啊!沒準(zhǔn)天天能遇到!”
“是啊是啊,今天可是賺大了!不買東西也值得啊!”
“天啊,他連戴口罩的樣子都這麼帥!”
“.......”
幾個顧客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而聽他們討論的黎心卻早就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全懿居然也來這個超市了?
他們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緣......
來不及多想,黎心只能推著購物車趕緊開溜。
她顧不得安然了,要先逃跑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