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順著父親的手看過去,一張邪肆英俊的臉霍然出現在眼前。
他的薄脣微勾著,嘴角的笑意不是很濃,但是看得出來他在笑。
等等.......安辛爲什麼覺得越看他越眼熟呢?
尤其是那一雙長長的眼睫毛.......
似曾相識.......
呃!他不就是那個——
安辛忽然想起來那個睡顏,瞳孔驟然放大。
“這是赫連冽,你們小時候常常在軍屬大院一起玩的那個孩子!”安天翔的話忽然在耳邊響起來,安辛卻已經沒有在聽了。
她現在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尤其是看著赫連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就是那天的那個人?!
看他帶著幾分玩味的樣子,她已經確定了八成。
可是現在怎麼辦?
裝傻充愣,還是索性站起來就走?
遲疑了一下,安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脣,“那個......我們不認識吧?”
現在還是撇清關係最好,管他什麼軍屬大院,什麼赫連冽.......赫連冽?
他居然是赫連冽?赫連琛的那個淘氣弟弟嗎?
他不是去部隊了嗎?
安辛忽然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男人,只見他濃眉一皺,薄脣微微的撅起,“怎麼不認識呢?你可是說過要罩我的,本少現在求罩求暖。牀呢!”
“咳咳......”安辛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他居然敢在父親的面前說暖.牀!
果然,一旁一把年紀的安天翔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想不到你們早就見過面的啊,那就更好了,以後也有便於你們相處。”
以後相處?
安辛不解的看向父親。
赫連冽卻忽然笑了起來,“當然見過面,而且方式還很特別呢!”
安辛的臉色一白,脊樑骨有股冷氣竄上來。
她怎麼聽著父親的意思,這麼像是要讓自己和赫連冽相親呢?
“是嗎?那就證明你們真是很有緣分啊!年輕人要把握住緣分的。”安天翔沒注意到女兒的臉色,徑自笑著,“那以後安辛還要侄兒你多照顧了。”
“伯父此言差矣啊。”赫連冽瞇起狹長的眸子笑得邪肆,“應該是安辛小姐罩我纔對!”
聽到赫連冽的話,安辛差點沒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在這裡得了便宜賣乖!
“赫連冽........你別太過分.........”安辛不動聲色的挪過去,用最小的聲在他耳邊說。
誰知道赫連冽聽完後非但沒收斂,反而還一把攬過了她的腰,安辛一時重心不穩,就這麼大喇喇的跌到了他的懷裡。
赫連冽順勢一接,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安辛穩住神後趕緊就要站起來,誰知道赫連冽卻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如果你不想你父親聽到我們那天的錄音,就跟我好好的在這裡秀恩愛。”
那天的錄音?
安辛有些懵了,不知道赫連冽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這麼變/態?居然錄這種東西?還是在耍自己玩?
正想著,他的氣息又靠了過來。
“如果你想試試,我倒也
無妨,不過怕你父親受不了這個刺激。”
果然,他成功的看到了安辛身體一僵,就這麼木訥的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
安天翔一看自己女兒都主動坐到人家旁邊去了,自然是樂不開支,心裡想著怎麼抽身離開,把時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不一會,正好安天翔接了個電話,“那個,辛兒,小冽,伯父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情,伯父就先走了啊。”
“啊?爸,我也想跟你走。”安辛一看父親要走,趕緊也跟著站了起來,誰知道赫連冽卻拉了她一把。
“伯父,您去忙吧,我再和安辛聊一會,然後我送她回去,您不用擔心。”
還要和她聊一會?
安辛剛要拒絕,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臀部被摸了一把。
轉頭怒視著始作俑者,他卻美滋滋的對安天翔笑著,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錄音.......”
頓時,安辛就覺得自己的怒火被瞬間澆熄。
“你辛兒你們就好好聊聊吧,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你不是一向最喜歡芭比娃娃嗎?這次去香港爸爸特意給你選的。”安天翔把一個粉紅色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那我就先走了,小冽你一會可要把辛兒送回去。”
“嗯,我知道的伯父。”
送走了安天翔,桌上的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
赫連冽對著安辛眨了眨那雙桃花眼,“我們還吃嗎?”
吃?吃你個大頭鬼吧!
安辛拿起包包就要走,赫連冽趕緊追了上去,“哎喂,你等等我啊!”
********
出了餐廳,安辛就想打車,可是偏偏沒有一輛計程車是空的!氣的她直跺腳。
回頭一看,赫連冽已經追了過來......
安辛急中生智,脫下高跟鞋就跑。
於是在繁華的街道上,就能看到一男追著一女在沒命的跑。
不過安辛哪是赫連冽的對手?纔沒跑到一分鐘,就被赫連冽從後面攔腰抱了起來。
“我說你跑什麼啊!”
“哎呀——”安辛忽然慘叫一聲。
兩個人往地上一看,居然是一塊細碎的玻璃扎進了安辛的腳底,地面上還有幾滴鮮紅的血。
赫連冽趕緊蹲下擡起了她的小心翼翼的看了幾下,濃眉皺起,“玻璃這東西扎進腳裡最麻煩,害怕有什麼碎片取不出去還要做手術!”
安辛嚇得一震,連忙把腳抽回來往後退了幾步。
她纔不要做手術!
“你躲有什麼用?快點跟我去醫院!晚了就真的要做手術了!”赫連冽一看安辛還是沒有湊前的跡象,索性直接走上前把她扛到了肩上。
“啊——”忽然騰空讓安辛嚇了一跳,而且這種姿勢......也太引人注目了吧?“赫連冽!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誰讓你不聽話了?沒事光著腳跑什麼?”她以爲能跑過他嗎?
在部隊裡他每天都至少跑十里地,就這點小力氣也想跟他賽跑?
聽著赫連冽理直氣壯的話,安辛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追我,我能跑嗎?”
也不想想到底是因爲誰。
“要不是你跑,我能追嗎?”
“......你——”
安辛被噎住,只能瞪著看著恨不得瞪死他。
赫連冽是得意的一笑,走到軍用悍馬前,打開車門把安辛塞到副駕駛上。
因爲他怕她再半路跑了!
雖然是不怕賽跑,不過他倒是怕累壞了安辛。
她的體力應該保存著做更多的事情.......
.......
安辛因爲腳底實在太痛了,一抽一抽的,所以也沒再跑,任由赫連冽發動車子開走。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喂,你這麼一瘸一拐的,好像我對你家暴了似的呢!我揹你吧?”赫連冽皺起眉看著前面倔強的小女人,有些束手無策。
她堅持不讓他再碰自己,於是在醫院外科室的走廊裡,就能看到一個女人在一瘸一拐的走著,一頎長的男人跟在後面,各種無力的翻白眼。
女人太有個性了果然會吃虧。
“安辛——”
一個小護士從外科室裡走出來叫她的名字,安辛忍著痛走了進去,赫連冽也趕緊跟上。
裡面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看了一眼兩個人,頓時有些不悅的沉下來,“你這個男朋友怎麼做的?沒看到她的腳底都扎出血了嗎?居然不揹她一下,還讓她自己走進來?”
赫連冽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麼說教,平時都是他厲聲教導別人,俊臉有些陰沉,黑眸瞪向安辛,“是她不讓我抱,我也沒辦法。”
“那你不會強制點?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導致玻璃繼續深入?”女醫生顯然沒打算放過他,一邊拿出藥棉花給安辛的腳底消毒,一邊嘴裡還不忘批評赫連冽。
“那個,確實是我自己要求的.......”安辛看赫連冽的臉色都變了,害怕他在醫院和醫生吵吵起來,趕緊出聲解釋。
女醫生一聽她都這麼說了,自己也就沒再說什麼。
只是赫連冽臭著張臉,視線還一直不肯從安辛身上移開。
“忍著點痛,我要取玻璃了。”女醫生拿出鑷子來消了消毒,安辛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打麻藥嗎?”赫連冽看出了安辛的害怕,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女醫生搖搖頭,“又不是什麼大傷,根本不用打麻藥,挺一挺就過去了。”
安辛正害怕的時候,忽然感覺手被攥緊。
一擡頭,就對上了赫連冽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他正皺著眉,神情比她還要嚴肅緊張,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女醫生手裡的鑷子。
想不到他還有這麼緊張的時候.......
痛的又不是他,他把自己握的這麼緊幹什麼?
“呃——”
安辛的思緒還沒有抽回來,就覺得腳底下鑽心的一痛,眼淚頓時就含在眼圈上。
“我說你這個醫生怎麼這麼狠!你就不會輕點嗎?”
她還沒有從痛意裡反應過來,頭上的怒吼聲就響了起來。
女醫生冷撇了他一眼,“慢慢來更痛。”
說完,把病歷單子和醫院開的票據往他身上一扔,“一樓結款。”
被醫生這麼說,赫連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剛要發飆,手卻被人扯了一下。
低頭,就見安辛對他搖了搖頭,眼眶還紅著,泛著微微的水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