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就那樣溫柔的擁抱著我說:“淺淺,所有的人都以爲我們是男女朋友呢,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一個男生的才華總是容易得到女生的青睞,不是他的擁抱融化了我,是他的那首歌,他說那首歌的靈感是來自一個女孩,他不知道我曾在每一個深夜裡安靜藏躲在被子裡一遍又一遍的聽著那首歌,也曾聽到蘇暢一字一句溫柔而深情的唱著,好像是在輕聲的訴說著一個美好的故事:
自從那一次偶然的遇見你
我不知道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巧合
還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天意
你眼裡的孩子氣
讓我突然想要好好保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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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樣溫柔的擁抱我,他的體溫穿過外套溫暖著我,我用雙手輕輕的擁抱著他,又不敢太用力的擁抱,怕會驚走這個等待了很久的依靠。
他用雙手輕輕的捧著我的臉,脣溫柔的貼著我的脣,我閉上眼睛,不敢看著他。
那一天,是二零零八年十二月十九日,離我的生日還有六天,還有六天我就十八歲。
回到宿舍已經是中午了,蘇娜和江夏已經爲我煲好溫熱的百合粥,我們邊喝粥邊聊天。
對於我終於和一個男生接吻,蘇娜顯得很雀躍,她說:“淺淺,你終於也踩著青春的尾巴早戀了,你還有六天的早戀時間,好好珍惜吧。”
“我已經沒有早戀的機會了,年輕真好。”江夏邊喝粥邊說。
喝完了百合粥,蘇娜和江夏要去上課了,我讓蘇娜幫我和那個臉上長滿鬍子的美聲課老師請了假,在牀上躺了一個下午。
我的腦海裡總是浮現今天早上蘇暢擁抱我的畫面,來來回回,揮之不去。
反正也睡不著,我索性打開收音機,收音機里居然在放那首歌:
我不知道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巧合
還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天意
你眼裡的孩子氣
讓我突然想要好好保護你
……
爲什麼偏偏是那首歌?它就像罌粟花一樣,深深的蠱惑著我。
正當我在牀上翻來覆去一個下午都睡不著的時候,蘇暢打電話給我說:“今天晚上你有課嗎?今晚我在空城酒吧有演出,你要不要來?我去你樓下等你。”
我說:“好,你等我一下。”
我看了一眼書桌上的小鬧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六點,是該起來吃晚飯了呢。
我簡單的洗漱就跑下樓去找蘇暢,怕他等我太久。
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變得如此的卑微,眼裡只有他,卻忘了自己。
在遇到蘇暢以前,我是看不起那些爲愛而低到塵埃裡的女子的。
可是現在,我也變成了那種女子。
等我下到樓下的時候,蘇暢已經在樓下等了,我向他走過去,像行走在布達拉宮朝聖的路上一樣,心裡滿是虔誠。
桂林的冬天天黑得特別早,我們去了學校外面的餐廳吃了飯,去到空城酒吧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酒吧裡早已人滿爲患,大都是年輕的學生,女生居多,我猜想,她們大都是衝著蘇暢的演出而來的吧,或者直白一點說,她們是衝著蘇暢來的。
我們到的時候酒吧,上一個節目剛好結束,下一個就到蘇暢。他把我安排在酒吧後排的角落裡,然後去更衣室換演出服。
當蘇暢穿著白色的演出服出來的時候舞臺下掌聲雷動,尖叫聲不斷。
我遠遠望去,他穿著白色演出服的樣子好像童話故事裡的小王子,是光芒璀璨的,我曾經也寫過無數個有關王子的故事。午夜鐘聲敲響的時候,王子手扶左肩,在我身前輕輕屈膝,伸出左手對我說:“我親愛的公主,能陪我跳支舞嗎?”
可是,時至今日,王子翩然而至,我卻突然感覺好陌生,好像我從來就不認識這樣一個少年,他是如此優秀,卻好像和我毫不相干,這種感覺讓我覺得窒息。
這一次他唱的不是那首《相遇》,而是另外一首歌《時光》:
時光的長河總是向著遙遠的未來飄去
不曾有半點的停留
而遺留下來的只有那些忐忑的回憶
我沒有愛情
因爲我不曾懂
那時我已經踏進生活的旋渦
如果我愛你
只爲尋找那不可知的未來
……
我坐在角落裡遠遠的看著他,他唱歌的樣子認真極了,好像忘了這個世界的存在,忘了舞臺下早已歡呼翻天的觀衆,也忘了我。
這首歌讓我很哀傷,他說他沒有愛情,因爲他不曾懂。那麼,我又算什麼呢?
後來蘇暢又唱了幾首歌,他好像是爲唱歌而生的,天生是上帝的寵兒,他唱歌的樣子好看極了。
我突然意識到曾經蘇娜也說過,陸辰打網球的樣子好看極了。那時候我還傻傻不屑的問她:“喜歡一個人,難道只是因爲他打網球的樣子很好看嗎?”
而現在我居然也因爲蘇暢唱歌的樣子很好看就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分。
蘇暢演出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十二點了。
這一次我居然沒有再酒吧裡睡著。
演出結束之後,他被那些癡狂的觀衆擁簇包圍著索要簽名,等到他一一的幫他們寫好籤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他才意識到還有坐在角落裡的我。
我覺得坐在角落裡的自己就像一顆寂寞的冬菇,他從人羣中走向我,我想要站起來,可是因爲坐太久腿腳麻木的緣故,剛要站起來就要跌倒了,蘇暢見狀跑過來扶住了我。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他扶著我坐在酒吧的小沙發上,眼裡滿是歉意地說。
“沒關係,你唱得很好。”我說。
他說:“是嗎?這是我剛寫的新歌。”
在我們聊著蘇暢的新歌的時候,我的肚子卻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你餓了嗎?要不要我們去吃點東西?”蘇暢問我。
“嗯。”我點點頭。
“原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估計外面也沒什麼吃的了,要不我煮麪給你吃吧?”蘇暢看了一下手邊,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抱歉的對我說。
“嗯。”我點頭。
他轉身去和酒吧的老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進到酒吧後臺的一個房間裡。
現在觀衆大都已經散去,酒吧裡已經沒有幾個人,我一個人坐在那裡顯得特別的突兀和滑稽。我之前很少來酒吧,除了江夏她們生日那一次,這是第二次。蘇暢去了好久都不見出來,我突然覺得很害怕,害怕他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都這麼晚了,宿舍也回不去了,我該怎麼辦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滿腦子胡思亂想、惴惴不安以爲蘇暢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的時候,蘇暢終於從酒吧後臺的一個房間裡走出來,他撓了撓頭抱歉的說:“這裡也沒有什麼吃的了,只有一些西紅柿和麪條,我就隨意煮了西紅柿雞蛋麪,不知道你愛不愛吃,不愛吃也湊合著吃吧,別餓著了,對身體不好。”
我不曾想過,一個在舞臺上那樣光芒四射的蘇暢,居然會下廚房煮東西給我吃,雖然只是一碗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麪,就已讓我感到滿滿的幸福。
我吃著蘇暢煮的西紅柿雞蛋麪條,說實話,他的廚藝真的不怎麼樣,面煮得有一點粘稠,口感也不好,可是我還是一股腦的把一整碗的麪條灌進了我的胃。
“好吃嗎?”蘇暢邊吃邊問我。
“好吃。”我吃著蘇暢煮的雞蛋麪,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是第一次煮麪條,我是不是很有當廚師的天分?”蘇暢停下筷子問我。
“嗯,你做什麼都很有天分。”我說。
“真的嗎?”
“真的,因爲你很優秀啊。”
“如果我不優秀,你會和我在一起嗎?”蘇暢看著我問。
“不知道哦。”我故意氣他。
“我猜你也不會。”蘇暢靠在小沙發上,幽幽的說。
“那你呢?我不夠優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你爲什麼會和我在一起?”我問他。
“感情是不需要理由的。”他說。
我低頭不看他,繼續吃著快要冷掉的雞蛋麪。
“不用吃的那麼急,我又不會和你搶。”蘇暢說。
那天晚上,吃飽了之後,我們窩在酒吧裡呆了一個晚上,蘇暢又唱了一首新歌給我聽,叫做《明日》:
昨日是否很簡單
輕易刪去曾經的哀傷
昨日是否已經埋好了伏筆
讓我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了你
我也想留下一粒玫瑰花種
再爲你種一朵玫瑰花
用它模仿出我對你的思念
假若明日有溫暖的陽光
裡面埋藏著今夜的悲傷
假若明日有彩虹和晚霞
這就說明了我對你的誠意
……
蘇暢的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我沉睡在他的歌聲裡。
蘇暢是一個很懂得浪漫的人,和他在一起的第十四天的時候,剛好是元旦,學校放三天的假,蘇暢帶我去了海南。
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去旅行,我想去哈爾濱看雪,可是蘇暢說他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旅行是溫暖的,有著溫暖的陽光和海風,有著最美的日出和日落。
我們一大清早就到桂林兩江國際機場坐飛機,馬上就要到乘飛機去海南島了,在機場的候機大廳裡,聽著機場廣播,心裡突然很興奮。是啊!如今的我要和自己喜歡的人乘作同一架飛機飛去一個美麗的島嶼,我怎麼能不興奮呢?
坐了一會兒,機場廣播提醒我們下一班飛機馬上就要登機,那正是我們要乘坐的航班。我立刻站起來,催促著蘇暢快走。
我對這一次的旅行充滿了好奇和期待,我在想,這一次旅行一定是和我之前所有的旅行都不一樣吧。
安全檢查後便可以登機了。我們坐的是JD5520,我的座位21排F座在飛機右翼前方,正好靠著窗戶。我係好安全帶,把頭靠在蘇暢的肩上。沒過多久,我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海口。
海南之旅就這樣開始了。
我們到達海口的時候是早上11點多。我們打的到之前就預定好的酒店存放好行李。
下午的時候,我們乘著快艇去往位於海南“島中島”的—“分界洲島”。
“分界洲島”可以潛水,我平生還是第一次潛水,真有點害怕,還好有蘇暢在我身邊。
我們穿著“全俱武裝”,我覺得蘇暢穿得像個企鵝,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笑。
他微笑著摸我的頭說:“別笑了,你也像個企鵝。”
因爲不會游泳,我對神秘的大海產生了一種畏懼的心理。蘇暢牽著我的手順著梯子走入海里,我們離海底越來越近,海水清涼,漂亮的魚兒在我們身邊游來游去,海草隨著海水翩翩起舞,一個五彩斑斕的海底世界呈現在我眼前,我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神話裡的水晶宮。
海底是一個美麗的世界,有很多千奇百怪,色彩斑斕的海生植物。陽光透過海水,散射成美麗的光,蘇暢在珊瑚成羣的地方,輕輕大擁抱了我,他在我耳邊說:“淺淺,有你在身邊真好。”
之後我們又去看瓊海,路上在半睡半醒中透過車窗,看窗外的白雲朵朵,像一朵朵香甜的棉花糖,又像一個個輕飄的夢。
我沉醉於其中,不願醒來。
到瓊海之後我們去街上逛了逛,街道不寬,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相當的熱鬧。
街上有很多水果攤,各種水果既新鮮又便宜,我們買了一些芒果、番石榴、鹹蘿蔔,賣水果的阿姨幫我們把水果都切成小塊,還貼心的爲我們插上牙籤,配上些鹽,看樣子很美味。
在海南,吃水果好像都放鹽的,我和蘇暢吃得不亦樂乎,後來我們又買了些菠蘿蜜,也是又便宜又美味。
我在想,是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無論吃什麼東西都是美味的呢?
第二天,我們從海口坐車去三亞參觀了鹿回頭公園。
爲了讓我能夠更好的瞭解鹿回頭公園的來歷,以便更好的參觀那裡的景色,蘇暢在去鹿回頭公園的路上和我說了一個很美麗的傳說。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殘暴的峒主,想取一副名貴的鹿茸,強迫黎族青年阿黑上山打鹿。有一次阿黑上山打獵時,看見了一隻美麗的花鹿,正被一隻斑豹緊追,阿黑用箭射死了斑豹,然後對花鹿窮追不捨,一直追了九天九夜,翻過了九十九座山追到三亞灣南邊的珊瑚崖上,花鹿面對煙波浩翰的南海,前無去路。此時,青年獵手正欲搭箭射錯,花鹿突然回頭含情凝望而卻步,變成一位美麗的少女向他走來,於是他們結爲夫妻。鹿姑娘請來了一幫鹿兄弟,打敗了峒主,他們便在石崖上定居,男耕女織,經過子孫繁衍,把這座珊瑚崖建成成了美麗的莊園。“鹿回頭”也因此名揚於世。
蘇暢說:“現在,鹿回頭山頂已建設成一座美國微軟公司麗的山頂公園,並根據美麗的傳說在山上雕塑了一座高12米、長9米,寬4.9米的巨型雕像。三亞市也因此被稱爲“鹿城”。這裡山岬角與海浪花輝映,站在山上可俯瞰浩翰的大海,遠眺起伏的山巒,三亞市全景盡收眼底,景色極爲壯觀。”
他還說:“淺淺,我將帶你去看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
下了車,我們拿著門票,進了公園。我看見門票後面還寫著那個美麗的傳說。
鹿回頭公園的正中心,有一座石刻雕像,上面有一隻鹿、一位姑娘和一位小夥子。
雕像栩栩如生,起雕藝令人讚歎。據說是雕刻“五羊開泰”的那位雕刻家雕刻的。
鹿回頭公園鄰海,遊人很多。我們一起觀看了富有民族特色的黎家舞,品嚐了美味的海鮮。
我們順著小徑,拐來拐去,看似前面沒有路了,再一拐,更美的景緻卻展現在我眼前。可以用“曲徑通幽”和"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形容鹿回頭公園的風景。
海南的似乎沒有冬天,已經是一月份了,卻還是很溫和。一路上,蘇暢一直牽著我的手,我們的手心冒著細細的汗珠。
之後我們又去了南山海上觀音文化苑。
南山佛教文化苑是一座很能展示中國佛教傳統文化的園區。主要建築有南山寺、南海觀音佛像、觀音文化苑、天竺聖蹟、佛名勝景觀苑、十方塔林與歸根園、佛教文化交流中心、素齋購物一條街等。
蘇暢一路牽著我逛景點,他爲我照了很多的照片,他的攝影技術很好,每一張照片都拍得很有意境,我發呆的樣子、大笑的樣子、沉默的樣子、有時候被他氣哭的樣子、拜觀音虔誠的樣子……他都拍得很有韻味,連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照片裡的那個女孩是我。
我也幫他拍了很多照片,我們卻偏偏沒有一張合影。
等我們逛完所有的景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天上閃爍著點點繁星。
我感覺自己的腳都快要斷了,印象裡我好像從來就麼走過那麼長的路,腳底起了一粒一粒的水泡,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痛。
我賭氣在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說什麼都不肯再走了。
後來,是蘇暢把我揹回了酒店。
我們路過步行街的時候,蘇暢帶我去星巴克喝了咖啡,還一起買了花花綠綠的島服。
旅行的第三天,我們坐車從三亞去了天涯海角。
清晨5點就醒來了,想去海邊看日出。
步至海邊,看到東邊的天際被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像是一位羞澀的姑娘剛剛學會了裝扮,還不好意思把自己那雙嘴脣塗抹的紅豔一些,而且那淡淡的紅暈極不規則,百無聊懶地塗抹在大海的天際裡。
我對蘇暢說:“一直以來,我覺得最浪漫的事,不是陪你一起慢慢變老,不是燭光晚餐,不是花前月下,當然也不是情人節的玫瑰,而是你能對我說,陪我一起去看海。”
蘇暢只是溫柔的笑著看我,並不說話,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覺得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千里迢迢飛來看海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我喜歡海是源於那一抹深藍的誘惑。
清晨的海邊,人不是很多,只有三三兩兩的情侶,或是在海灘上散步,或只是坐在海灘上相互依偎著等待日出。
蘇暢牽著我的手,我們赤腳漫步在沙灘,海岸邊的細沙柔軟且細膩,軟綿綿的感覺喚醒了我被歲月塵封的童年回憶,我忍不住牽著蘇暢的手在海灘上奔跑,跑累了,彎腰拾起質地晶瑩、色彩豐富的貝殼。我們站在海邊,任由海水沖刷腳面,任海風拂面,任海浪迭起打溼衣衫。
此時的享受讓我嘆爲奢侈,白沙多情,貝殼嬌柔,浪聲悅耳,這種氛圍,像品嚐一支香醇的紅酒,讓人陶醉於此。
蘇暢說:“你安靜看海的樣子真好看。”
說完,他輕輕的捧著我的臉,溫熱的脣落在我的脣上,之後又輕輕的把我擁入他的懷裡。
我靠在他的肩上,看著越來越明亮的天際。
清晨,風平浪靜的大海,像一個還沒睡醒的孩子,悄無聲息地橫躺在那裡沉沉的酣睡著,可愛極了。海面上一層一層的波浪微微晃動著,泛著白沫,款款地一波一波涌過來,一次一次親吻著綿綿的海灘,輕柔極了。
我們就那樣佇立在海岸邊,清爽的海風掠起我的長髮,我望著海面上微微浮動著的波紋,覺得海洋真像一面碩大的鏡子,映照著寬闊遼遠的蒼茫天宇。
過了不久,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火紅的、圓圓的太陽正慢慢從海面的地平線上爬了出來。它先是伸出半個頭,漸漸地、漸漸地變得大了起來,然後冉冉的升起,將整個海面浸染成紅色的海洋。
而此時我和蘇暢站在海岸上,他輕輕地攬著我的肩。
那時候,我多想讓世間的一切都溶入大海,讓所有的生命都賦予海的湛藍,去感受海的純粹。
看完日出之後,我們又去了三亞的椰夢長廊,三亞椰夢長廊是環三亞灣修建的一條著名的海濱風景大道,有“亞洲第一大道”之稱。地處三亞灣,緊挨市區,全長20公里。
椰夢長廊情侶路是海南出名的情侶路。這裡非常的漂亮,在陽光溫和的午後,在燥熱一天後,迴歸到了最原始的安寧,能和所愛的人一起牽手漫步,一起感受海的壯闊和夕陽的柔美,沒有雜亂的人羣,沒有嘈雜的聲音,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海,聽到的浪花的微笑,真的很美很美。
在柔軟的海灘上漫步的時候蘇暢問我說:“淺淺,這一刻,你在想什麼呢?”
我說:“我想永遠這樣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
他說:“我也是。”
他在說‘我也是’的時候,正牽著我的右手,掌心傳來溫暖的溫度。
那時候我們把永不分離說的很容易,好像只要我們一起努力,一切承諾都有實現的可能。
海南的景點還有很多,但是假期已接近尾聲,我們得回學校了。
到海南的第三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我們從三亞坐車到海口,再從海口轉乘飛機飛回桂林。
三天的假期就這樣結束了,但是我卻常常想起我們在海南的那些時光,好像回憶一場淺淺浮浮的美夢,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回到桂林之後,一切又回到了往常的樣子,上課,泡圖書館,晚上沒有晚修的時候就去空城看蘇暢的演出。
他還是那樣引人注目,那樣優秀,永遠穿著白色的演出服,像個小王子。
演出結束之後,依舊有一大羣的女生圍著他要簽名,有些女生甚至還和他合影或是擁抱著他。
蘇暢是一個很紳士的人,他微笑著爲他的粉絲們簽名,微笑著和她們合影,甚至還微笑著和她們一一擁抱著告別。
有時候看到他們談笑生風的樣子,我常常會產生一種錯覺,我好像是一個局外人,我纔是那個多餘的人,蘇暢和那麼多的人合過影,但是我們一張合影都沒有。
我問他我們他和那麼多人合影卻不肯和我合影的時候,他總是說:“我們就在一起呀,每天都可以看到對方,不需要合影作紀念。”
和蘇暢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總覺得自己既容易滿足,卻又不滿足,他爲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會深深的感動,但是看到他同樣也會爲別人那麼做的時候我又會嫉妒。
我問蘇娜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我是不是太無理取鬧了?我是不是太沒有安全感所以才希望蘇暢是完全屬於我的,而這樣的佔有慾是不是很自私很過分?
蘇娜摸著我的頭說:“傻丫頭,愛一個人就是完全的佔有,如果不能,便不是愛。”
蘇娜說得很篤定,好像這種佔有是天經地義的,愛一個人就是要完全的擁有他,不能與別的女生分享半分。可是我愛的蘇暢,卻偏偏是公衆的愛人。
有時候看到蘇暢微笑和爲他的粉絲們耐心的簽名,我莫名其妙的壞情緒就會冒出來,我會胡思亂想,他愛不愛我?他若是愛我,爲什麼會和其他的女生那麼曖昧呢?可是如果他不愛我,他又爲什麼會和我在一起?爲什麼會溫柔的擁抱我?
亦或是,他愛我,但也愛其他人?
莫名的壞情緒就像洪水猛獸吞噬著我,我遠遠地看著他們熱烈地交談、微笑著合影,會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雖然蘇娜曾經和我說過:“和才子談戀愛,必定會孤獨和不安。”但是那時候,我不曾想,這份孤獨和不安會這樣濃郁,就像沒有加糖的咖啡,含在嘴裡,覺得幸福,卻也是苦澀的。
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是我最脆弱的時候,我回想起蘇暢對我的好,但也會想起他對別人的好,眼淚便會順著眼角悄無聲息的留下,落在枕頭上,打溼了枕頭上那多雪白的薔薇印花。
有時候我在想,有的人,待在一起,固然好,但你總能想到這個人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他好到任何人都能和他在一起,他不是你一個人的。
蘇暢便是那樣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由自主、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有點含笑飲毒酒的意味。
這大抵就是愛情的悲壯感吧。
那時候,他帶著我走過了許多的地方,我們一起看過許多美景。
自從我們第一次去海南坐飛機之後,我便不再想坐飛機去任何地方了,與飛機相比,我更喜歡坐火車,喜歡坐在擠滿陌生人羣的長長的車廂裡安心的把頭靠在自己喜歡的人的肩上,看車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
日子就在那樣緩慢的時光裡慢慢消逝,我喜歡那樣的日子,我們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一起去廣場晨讀,一起逛街,一起在街邊不同的小吃店裡吃不同的美食,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練琴唱歌,一起去酒吧,他演出,我爲他鼓掌。
那樣的日子在上大學之前我曾無數次在電影裡看過,也曾無數次幻想我也有幸遇上那樣一個乾淨、陽光而溫暖的人,在我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得意的時候,受挫的時候,在我發光的時候,甚至是黯然失色的時候,他也會義無反顧的陪在我身邊,他會爲我差眼淚,會借肩膀給我,或是會用溫暖的懷抱擁抱我,他會告訴我,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都會在我身邊,我從來不是一個人。
而我最喜歡的,除了這些,還有和蘇暢坐在咖啡廳裡喝一杯只加一顆糖卡布奇諾,微微的苦味之中又帶著一些甜蜜,那家咖啡廳裝修得很有韻味,木質的地板和窗框,木質的櫃檯,碎花的窗簾緩緩垂下,隨著夏季的風微微搖動著,陽光從窗簾縫裡悄悄地溜進來,在木質地板上落下一地斑駁,看起來美極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格外的珍貴,所以每天在寫日記的時候我都不忘提醒自己別忘了祈禱這樣的幸福能夠永遠,我不知道這樣祈求永遠是不是奢求太多了,但是我每天都會想,能認識蘇暢真好,而能和他在一起,怎麼說呢,應該算是上天格外恩賜的禮物吧。
一個人的身邊多了一個人,總是好的,多了一個人一起分享,快樂就多了一半,多了一個人一起分擔,悲傷就少了一半。
而蘇暢你知道嗎?即便你是大衆的愛人,即便是這樣,我的幸福,還是有你的一半,倘若少了你,這份幸福就不會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