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市第七監獄食堂。
此時,食堂的樣子和以往並不相同,原本那些一張張用來就餐的桌子,這時已經全部都被撤掉了,一張張疊在一起,全都堆在了角落。
而因爲撤掉餐桌而多出來的空當,此時則是被滿滿當當的人羣站滿。
幾乎所有第七監獄的犯人都被集中在了這裡,至於爲什麼說幾乎而不是全部……
是因爲,在這起暴亂事件中,有些犯人並不聽從獄警的規勸,並且有襲擊的徵兆和傾向,那些嚴重抗拒執法的犯人們,此時已經都被送往了醫院,甚至,送往醫院的不僅僅是監獄的犯人,還有獄警。
當中有一名獄警生死不知,隨時都可能死在醫院裡!
“踏,踏,踏~”
葛文看著身前密密麻麻的犯人們,揹著雙手,一點點踱著步子,他還不時會停一下,他所停下的位置,要麼是有著丟掉的食物,要麼有著炫目的鮮血。
“茲茲~”
葛文砸了砸嘴,用手從地上撿起一個沾著菜湯和泥土,甚至上面還帶著斑斑血跡的饅頭,輕輕搖了搖頭。
“多好的饅頭啊,你們就這麼浪費掉了?”
葛文轉身,望著犯人們,語氣平靜,像是家長裡短般的詢問。
犯人們沒人回話,一個個眼睛都在盯著葛文看,而一旁的獄警則個個一臉嚴肅,一時間,在葛文沒發出聲音後,偌大的一個容納著足足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食堂竟是鴉雀無聲。
“嘭!”
葛文突然用力一踢腳下合金鋁的飯盆,神色猙獰。
“草你們媽的!”
“給著你們吃,給著你們喝,你們還特麼敢鬧事?”
“一個個是不是每天的操練少了,還是給你們吃的東西多了,叫你們有活力了?”
葛文瞪著眼睛,被他目光掃到的犯人們,一個個都將頭低了下去,這樣做,倒不是因爲懼怕葛文,而是因爲他們一個個的心裡都十分清楚,如果在監獄裡敢同葛文這個監獄長硬槓的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這些人,一個個都給我出來!”
葛文說著,從身旁一名獄警的手裡,拿過一張名單,唸了起來。
“古鬆,張棟,許文濤……”
葛文前前後後唸了會兒,大概有七八個人的樣子,這些人全都依言從犯人的人羣中走了出來。
這些被唸到名字的人,都是在剛剛的暴亂行動中起著帶頭作用的人物,這些人在暴亂被平息後被清算,實在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爲什麼會叫古鬆的名字?
林剛有些想不明白,他是認識這個叫做古鬆的犯人的,很木訥,在監獄裡面也不怎麼愛說話,是一個很安靜的人,難道,他也參與暴亂了?
“踏踏踏。”
葛文走到了張棟跟前。
張棟是一名年輕的犯人,模樣看上去大概不到三十歲,是因爲強姦殺人罪被關到第七監獄,並被判了無期的傢伙。
本來,犯了強姦罪的犯人,在監獄裡面是很受到鄙視的,也會理所當然的成爲監獄裡面各個犯人們合夥欺負的對象,但張棟卻是例外。
在第七監獄裡,沒有人敢欺負他,只有他欺負別人的時候。
“吃了它。”
葛文將手裡之前撿起的饅頭捏在手中,衝著張棟說道。
張棟臉上的表情很驚訝,瞪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葛文。
饅頭上面還沾有飯菜湯,有土,有鞋子從上面踩過去的泥印,還有著點點不知道是誰身上沾惹的鮮血。
這能吃嗎?
這東西是人吃的嗎?
“怎麼?我說話你沒聽見嗎!”
見對方沒有所動作,葛文頓時憤怒的叫嚷起來。
“獄長,這……”
張棟面有爲難之色,還試圖同獄長好好講話,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葛文一把打斷。
“我叫你吃!”
“你沒聽到嗎!”
葛文咄咄逼人,說話的時候,吐沫星子都噴到了張棟的臉上。
張棟是罪犯,是一名殺人犯,這樣的人可能會是一個脾氣很不錯的好好先生嗎?
本來,他是想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纔好言好語的同葛文講話,但對方竟然逼自己吃這種垃圾……
去他媽的吧!
“不吃。”
張棟梗著脖子,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確定?”
葛文兩隻眼睛緊盯著張棟,逼問道。
“不吃。”
張棟的聲音斬釘截鐵。
“好,好樣的。”
葛文伸出手,拍著張棟的肩膀,臉上的表情突然換成微笑。
張棟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對方剛剛兇神惡煞的樣子,實際上只是在考驗自己嘛?
“嘭!”
就在張棟愣神的時候,葛文直接一拳就朝著張棟的臉上狠狠襲來!
這一拳勢大力沉,加上張棟剛剛整個人哦度在走神,以至於他完全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對方一拳擊倒在了地上!
但是,張棟的倒地卻並不是結束,而僅僅只是開始!
只見,葛文再度出手,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朝著地上的張棟打著,一邊動手,嘴裡還一邊罵著髒話。
“草泥馬的!”
“老子叫你吃,你特麼竟然敢不吃!”
“你知道,這監獄裡是誰的地盤嗎!”
說著,葛文將拿著饅頭的手就往張棟的嘴裡湊,想要把饅頭塞進張棟的嘴裡,張棟則是死命的阻攔著,叫對方一時半會無從下手。
“來人,給我把他摁住!”
見沒有立刻將饅頭塞進張棟的嘴裡,葛文頓時惱了,衝著自己身後的獄警嚷嚷著。
“踏踏踏……”
頓時有幾名獄警跑了出來,手腳麻利的幫著葛文制服張棟,張棟雖說一直在竭力掙扎,但是他連葛文一個人都沒有敵的過,又怎麼可能是葛文加幾名獄警的對手?
很快,張棟的手腳便被束縛住了。
“張嘴。”
葛文陰沉著臉。
聽到葛文的話,張棟不僅沒有將嘴張開,一張嘴反而是更加的閉合了。
“嘭!”
見此,葛文直接照著張棟的腦袋來了一下,跟著,又是從地上隨意拿起一個飯盆,“嘭嘭嘭”的就使勁照著張棟腦袋砸,直到對方被打擊的暈了過去,他才住手,去掰開對方的嘴巴,然後將饅頭揉成一團,狠狠的塞了進去。
“鐺。”
獄警們鬆手,張棟整個人頓時癱在地上,後腦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饅頭則塞在他的嘴裡。
“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看好了!”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葛文看著身前的犯人,兇神惡煞。
全場噤聲,無人說話。
“現在,這些站出來的人,全部都給我送去禁閉室,關一月緊閉!”
“另外,所有人這月的伙食定量減半!”
葛文立威後,將懲罰措施直接當中講了出來,很多犯人都對葛文的處理方法不滿,畢竟,雖然有很多人蔘加了暴亂,但還是有些人,並不是這場暴亂的參與者的。
不過,固然有人不滿,但看到張棟的慘樣而,這些人也只好選擇將不滿全都嚥進肚裡,一言不發。
“踏踏踏~”
葛文身後的獄警將前面的犯人一個個押送前往禁閉室,當古鬆走到葛文身前時,葛文突然攔住了他。
“監獄長,我沒有參與暴亂,真的,我沒有。”
古鬆以爲遇見了救星,事情有了轉折,連忙說道。
“踏。”
葛文向前一步,走到古鬆跟前,側身貼近他。
“我知道啊。”
聽到這裡,古鬆的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但是當他聽到葛文的後半句話後,心裡卻頓時涼了下來。
“你們家不是開廠子的嗎?”
“花錢消災的道理你懂吧?”
葛文沒有說太多,但話中的意思卻是任人都能聽的明白!
說完這些話,他沒有在原地過多的停留下去,轉身離去,而嘴角則是漸漸的泛起笑容。
想必,這次暴亂過後,自己能夠收到很多的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