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文件上寫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一張地圖上面用紅筆勾畫了一條路線,還有一張照片。但是,這些東西代表的內涵,則不是那麼簡單。如果用‘風暴’來形容這背後的東西,一點都不爲過。
任務的執(zhí)行時間從將軍把文件丟在桌子上算起,只有一天一夜,24小時而已......
時間過去4個小時,深夜......
隼和風趴在一幢高樓的天臺,而小隊裡其他人則埋伏在公路兩邊的建築物,或者是一些隱蔽物後面。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午夜了,這條路又在城市邊緣,只有兩邊建築物的廢墟陪伴著他們。這裡是最佳的伏擊地點,他們知道,而目標也同樣知道。但是,機會則只有這一次。後備計劃,根本沒有制訂!可以說這是背水一戰(zhàn),但是戰(zhàn)鬥的理由則匪夷所思。只是將軍的一個私人囑託而已......但是這六個人,誰都知道這個囑託背後的含義。
風半蹲在天臺角落,用望遠鏡觀察著車隊會來的方向。而天臺的胸牆,則成爲他最好的隱蔽物。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深夜裡,很難發(fā)現(xiàn)只露出一個頭部的人,尤其在這種滿是高樓廢墟的地方。
隼則抱著自己的步槍,靠坐在牆邊。他靜靜聽著耳機裡其他人聊天的聲音,偶爾纔會插一句話。即使是面臨這種情況,小隊里人也是嬉笑不禁。
“喂~這裡是戰(zhàn)區(qū)廣播電臺,現(xiàn)在是特別播音員在和您說話,現(xiàn)在是月黑風高的時間,正好適合殺人越貨報仇滅口~各位請早哦~”狐貍依舊在耍寶,可是沒有醫(yī)生在一邊符合,他嬉笑的聲音顯得很孤單。
“狐貍!”隼聽到這兩個字笑了笑,因爲說話的火山額頭一定繃起了青筋。
“火山你怕什麼?他們來還早著呢~~”狐貍倒是一點都不怕火山生氣的樣子。
“安靜?。 被鹕降穆曇艟涂梢愿嬖V大家----他在忍!
“你咬我啊~”狐貍現(xiàn)在離火山一定很遠。
“#@!$@#$”不用說,火山在罵人了。
“君子不罵人?!焙傔€覺得火不旺,正在往上面倒油。
“狐貍用不用我丟個石頭下去把火山砸暈了?”隼探頭看了一眼埋伏在大樓下面的火山,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來。
“找塊大點的,謝謝......”
“發(fā)現(xiàn)目標,距離一公里。”風冷靜的聲音,打斷了其他人趁火打劫的想法,暫時壓制了火山的怒氣狐貍往火裡倒的油。
“各小組準備!”
隼打開狙擊槍的支架,架到胸牆上,用瞄準鏡觀察著前導裝甲車。“狙擊組準備完畢。”
“突擊組準備完畢?!币恢睕]有說話的沉默終於開口了。
“掩護組也好了。”狐貍收回了平時的嬉笑。
隼這時候擡頭看了一眼呆在自己身邊的風,“你下去吧?!?
“爲什麼?”風很納悶得把眼睛從望遠鏡上挪開。
“這裡我一個人足夠了,你下去幫火山他們。”隼接過風的望遠鏡擺在一邊。
“可是......”風還在堅持,因爲他現(xiàn)在是隼的觀察員。
“我說下去,這裡我一個人夠了!”隼冷冷的說了一句,“距離400,準備。”
風沒有再廢話,收起一邊的裝備走到栓在角落裡的繩子旁,準備滑下去。他在滑下去之前,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隼。其實如果隼現(xiàn)在回頭,會看到風的眼睛裡有其他的神情,很複雜,有怨恨,有崇拜,也有感激。很多攙雜在一起的感情,讓風的眼神變得深邃。使勁搖搖頭,風甩掉自己的想法,眼神也恢復了平時的畏縮。“火山我下去了?!睂壴诤韲瞪系耐ㄓ嵠髡f了句話,隨即消失在樓頂。
“距離200?!宾啦粩鄨蟾嬷囮牭奈恢?。
“狙擊組,目標車隊進入預定位置以後,你把後衛(wèi)廢了?!被鹕讲缓星榈穆曇魪亩鷻C裡傳來,隼挑了挑眉毛道,“明白。”
他使勁拉開槍栓,一顆大口徑穿甲彈上膛。然後用右手拇指緩緩壓下保險,接著把槍托使勁往肩窩靠了靠,眼睛透過瞄準鏡看著他的獵物。
“火山......”
“什麼?”火山對隼這個時候叫他很不耐煩。
“目標距離50米,你回答我,我們爲什麼要這樣?”隼問完這個問題,伸手扯下塞在耳朵裡的耳塞。
轟??!前導裝甲車下突然爆起一團火光,沉重的裝甲車像孩子拋起的玩具一樣,在空中飛舞著砸到後面的車頭上。
通??!同時也在這時候,隼的步槍射出一顆金屬彈丸,準確穿透了後衛(wèi)裝甲車的駕駛員胸口。
“行動!”火山說完話,率先帶著沉默和風跑向車頭被砸爛的裝甲車前。
“都把槍扔出來!!”他大步跑到後車門,用槍托使勁砸著金屬門,還夾雜著大喊。
而隼在樓上,用狙擊槍在後衛(wèi)車頂部製造著均勻的彈孔,第一個跑出車門的人已經(jīng)躺在外面,車裡的人只有兩個選擇,跑出去被殺,或者是在車裡被殺。他不會讓車裡人走出來的,幾乎所有人都被他射殺在車裡。沒有任何人有機會跑出來,對外面的火山開槍?;鹕剿麄冋l都沒有去刻意注意,那輛車的縫隙裡流出來的濃稠液體。甚至,連回頭的舉動都沒有。
火山敲打了幾下車門,發(fā)現(xiàn)車裡人根本不會跑出來,而他們的時間又不多。狐貍這時候已經(jīng)趕過來了,他往車門上貼了幾個東西,示意大家後退。
而在這時候,車裡的士兵已經(jīng)按下了緊急按扭,通知總部他們被襲擊。
“果然是這樣?!蹦硞€抽著香菸的男人聽到這個消息,對站在面前的人點點頭,然後和旁邊圍坐著的幾個人說道。
旁邊的人聽到他的話,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把報告這個情況的秘書晾在一邊。
“請,請問......我們不需要派人援助他們嗎?”秘書忍了好久,才小心的問道。
“派人?”拿煙的男人聽到秘書的話,把頭偏過去問他,聽他的語氣,這個秘書說的話好象是某種特別搞笑的笑話一樣。
“是的,我們可以派直升機前往?!泵貢槐菊?jīng)的點頭說道。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男人抽了一口手上的煙,叫住走到門口的秘書說道,“記得你什麼都不知道,明白?”
秘書點頭離開,順手把門關上。
在另一個地點,孤單的檯燈,照亮了一個焦灼的人影。
張將軍把臉埋在手心裡,耳朵聽著擺在一邊的通訊器裡傳來的聲音。爆炸聲,還有喊叫聲,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jīng)。旁邊的菸灰缸早已經(jīng)被菸頭塞滿,上面還橫放著一支點燃的香菸。
“我們找到目標人了,毫髮無傷!”火山的聲音清晰的從通訊器裡傳來。
將軍擡頭用血紅的眼睛看著通訊器,手卻遲遲伸不出去。火山在通訊器裡催促了好幾聲,他才深深吸了口氣拿起通訊器移到嘴邊
“所有人員撤離,記得不準留下指證你們的任何東西!”這句話彷彿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氣,他說完話就丟下通訊器,再次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一聲被壓抑的吼叫在這個不大的辦公室裡迴盪,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最後的哀鳴。
讓我們把視線轉回來,看著在執(zhí)行任務的人。
“撤離!”火山對通訊器說了一句,然後深深看了一眼跪在腳前的幾個傷員。
“你們帶目標按照計劃路線撤離,我殿後?!彼謱νㄓ嵠鞣愿懒艘宦?,然後看著急速消失在黑暗裡的隊員。
深深吸了一口夾雜著各種味道的空氣,他緩緩抽出手槍,對準面前俘虜?shù)念^。
俘虜很年輕,火山覺得他甚至還沒有成年。知道自己的命運以後,槍口下的人慢慢把頭擡起來,看著拿槍的火山。
火山就這麼看著他的眼睛,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想當初自己也是有這麼一雙堅毅的眼睛,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面前的敵人。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對這雙眼睛的主人開槍。
“你開槍?。∨淹?!”俘虜看到火山微微顫動的槍口,冷聲催他開槍。
俘虜?shù)穆曇暨€很稚嫩,真的很稚嫩?;鹕铰牭剿穆曇?,渾身一顫,這一槍無論如何也開不下去。不爲什麼,只是自己想對他說,“我不是俘虜??!”
通?。?!
他頭頂突然傳來槍聲,孩子的頭就在他面前瞬間爆開,腦漿和血液噴的他全身都是。他就這麼愣愣的看著,看著失去頭顱的孩子慢慢倒下,綠色的液體從脖子裡噴出來,再慢慢鋪滿旁邊的柏油路面。
“隼你幹什麼?。。 彼K於恢復過來,第一時間對著通訊器大喊著。
通??!槍聲迴應了他的喊叫,又一個俘虜失去了頭顱,慢慢軟倒在地上。
還剩下兩個俘虜,都擡起了頭,冷冷看著站在面前的人,他們心裡的叛徒!
“我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隼冰冷的聲音傳到火山耳朵裡,刺的他渾身發(fā)冷。
通?。。≡僖粋€。
“你他媽住手!!”火山大聲對通訊器喊叫著,想擋在最後一個身前。
“你少他媽假惺惺!”俘虜?shù)穆曇魪乃翅醾鱽?,更讓他從頭冷到腳。
通!??!火山只覺得自己左耳朵被什麼東西擦過,然後聽到了什麼東西破掉的聲音。他知道,最後一個俘虜也死在隼的槍下。
“火山,你知道的,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火山的耳機裡傳來隼的聲音,他擡頭看著隼的位置,一個模糊黑影站在樓頂任風吹拂。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他突然覺得那個人很孤獨,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