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89. 最後③

“所以……對不起……”

我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眼淚瞬間落地，綻開一朵朵晶亮的小花。

“沒事。”清楓澤輕輕蹲下來，拍拍我。

“叮——”

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

一個醫生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一邊扯掉沾滿血的手套，一邊環視一週。

“醫生，怎麼樣？”暮溪傾顧不得多想什麼，急忙開口。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有威脅到生命。”醫生冷靜的看著我，這裡唯一的女生，“不過……你是他的妹妹嗎？”

我機械的搖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哦，他醒來以後你應該陪在他身邊，好好安慰他，畢竟突然失明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接受不了……”醫生平淡的口吻，彷彿在說一句漫不經心的閒話。

“失明？”顧野契震驚而無措的重複了一遍。

“是的，子彈上應該是有一些化學物質成分所調配的藥粉的吧，不然不可能蔓延到壓迫腦部神經，導致眼角膜非正常脫落。”醫生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文件夾，翻了翻，開口。

我愣住，倏而苦苦的笑了開來。

驕傲完美如斯的秋晨幻，怎麼會允許自己不完美的眼睛存在呢？

他是那麼的尊貴，一切的一切都要自己做到最好，現在……卻不得不接受自己失明的現實，甚至沒有任何的預料……

“把我的眼睛給他，可以麼？”

很平淡的聲音，我發現原來我也可以有這樣如水的聲調，就算已經讓他們震驚的看我。

我重複了一遍：“我的眼角膜給他，然後我會走。”

“不行。”清楓澤懊惱的看著我，第一次用決絕的冰冷聲調。

“我是琉若舞。”我起身，冷冷的與他對視，“這是我的權利，而且……”

他們看著我。

“不要告訴幻好麼？”有些苦澀的微笑著，我的冰冷全部在他眸中融化，“我想留下一個完美的冷映舞，活在你們的記憶裡。”

“就算只剩下一個月的生命。我也要完美的走完這段路。”

“眼角膜不能活體捐獻。”風夜尊擋在我面前，低沉的聲線有些無奈。

“這樣……就可以了。”我揚了揚手裡的銀針。

“那……明天早晨九點鐘，我來手術。”醫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淡淡一笑，瀟灑的走掉。

我看著他的背影，濃濃的奇怪浮上心頭。

很快，卻被滿滿的憂傷替代。

幻，這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