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啊,說說小麥的事情。說說你跟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說說我的孩子是怎麼死的。”他冷漠的口氣,不加雜一絲的情緒,撫著她的脖頸就好像是隨時隨地會發狠的將她卡死。
但是當沈焰烈再次提到‘孩子’這兩個字時,他的眉宇明顯的一收緊,一股鑽心的痛涌上他的心頭。
謝允婷心驚膽戰,默默的吞了吞喉,她明白,沈焰烈最會玩的手段莫過於出其不意,動於無色,悄無聲息,用感情傷人,讓其痛不欲生,最後殺人於無形才爲高手中的高手!
“我去找她,她還請我去她的家裡坐了坐。後來出來的時候,她說要送我,但是纔剛走出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就已經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不是我推的她,我不是那樣的人,是她不要這個孩子的!”謝允婷振振有詞,牽強的扯動著嘴角。
“是麼?她怎麼會不想要這個孩子呢?”沈焰烈邪魅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的動容,仍舊是剛剛的那副表情,看上去仍舊很是溫潤如玉。
他信小麥,至少他相信她是愛這個孩子的,她問過他喜歡不喜歡孩子,可見她的在意。這條小生命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就像是一道無形中的掛鉤,他們守護都還來不及,她怎麼可能會不想要?
謝允婷看著沈焰烈的神情,心裡發怵,她知道,越是這樣的沈焰烈,他就越是危險。看上去好像很是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他是在乎的要命!
“當時我去找她,她還請我去她的屋裡坐了坐。後來我要走,她就出來送我,當時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是她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的……”謝允婷有點慌亂的想要撇清這層關係,而她的話倒也還算有那麼一丁點的真實,當時她著實沒有料到麥夕君會摔下去。
但是,不可否認的,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得負有很重要的責任,而且是不可逃脫的責任!
“繼續編?!鄙蜓媪业恼f著,拇指指腹有意識無意識的摩擦著謝允婷的脖子。
謝允婷默默的吞了吞口水,膽怯地望著沈焰烈。
他不相信她,他說了,她的話是編的……
“她根本就不愛你!她連你們之間的共同結晶她都不要了,她還怎麼可能是真心真意的愛你?!”謝允婷一剎時間情緒頗顯得激動。
她知道,若是在此時此刻還不能夠動搖沈焰烈的信念,那麼從今往後她就再也失去了可以進入他視線的機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她去國外受了那麼幾年的苦,就只爲有一天可以再次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他的跟前,她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放棄,一定要扛著!堅持到最後!
而且,她相信,只要她是真心愛他的,終有一天他會被她感動,他會重新回來她的身邊。她深信不已。
“她愛不愛我,我知道。我愛不愛她,她知道,我也知道!”沈焰烈半瞇著眸子,墨色的瞳孔裡散出幽暗卻又鋒銳的光芒,就這麼的掐著謝允婷的脖頸,就好似一個不小心她就會命喪九泉一般。
他相信她愛他,深信不已。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不但不會茍且偷生,更不會和一個不愛的人夜夜共枕!那簡直比殺了她都還要讓人感覺難受……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莫紹興對她來說算什麼?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彼此在對方的心裡早已經紮根,如果她認爲是你殺了莫紹興,她還怎麼可能會愛你?她還怎麼可能會喜歡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只怕是恨都來不及吧……”
說這話時,謝允婷嘴角噙著一絲自信且得意的笑,她分析的很好,將重點都講了出來,句句都直戳著沈焰烈的命脈。
這輩子,沈焰烈最爲討厭的事情除去背叛,還有一項便是他人拿他最喜愛的人和事做賭注。
若真如謝允婷所說,麥夕君是發了狠,要拿肚子裡的孩子去傷他,他是真的會發瘋。這個謝允婷現如今已經清楚的體會到。因爲,她已經略微地感覺到了呼吸的不順暢。
謝允婷掙脫著,摳著沈焰烈的手指,卻不料沈焰烈一把鬆開,讓謝允婷來了個措手不及,跌坐在地。
他朝著她一步一步的逼緊,謝允婷還因爲剛剛呼吸受阻而猛咳著,臉憋的通紅,半躺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後移動。
此時此刻沈焰烈正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那眼神就好像是要將她五馬分屍似的。
“你還要跟我提莫紹興是怎麼死的麼?嗯?”沈焰烈拖長了尾音,眸色瞬間變得冷冽,臉部表層也開始變的僵硬,如同夜隼的黑眸,長長的睫毛,讓此時的他顯得邪佞不堪。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爲什麼就不懂得收斂?嗯?”他從容的邁著腳步,彷彿是優雅的漫步在叢林中的黑豹。
“曾經的事情我不想提,也給過你機會。但是現在這次,你覺得我會怎麼個處理法呢?”沈焰烈將腳步停留在謝允婷的跟前。
謝允婷已經沒有了後路可以退,她的身後是牆,已經再也無處可逃了,只得稍稍坐正身子,想要撇開跟沈焰烈之間的距離,想要逃離開這種可怕的氣息,可是他卻蹲下了身子,手肘支在膝蓋處,盯視著她!
“說說這個東西是怎麼丟在後山上的吧。還有,說一說莫紹興是怎麼死的吧!兩條人命,說說你的觀點!但是你現在每說一句都要考慮清楚了!”沈焰烈發狠的再次捏緊了謝允婷的下巴頦兒,將那條項鍊丟在謝允婷的跟前。
一個是跟隨他多年的助手,甚至於已經稱的上是朋友。雖然他背叛過他,但卻實出無奈之舉,並沒有真的對他做出過什麼,損傷過他什麼,所以沈焰烈應該是屬於諒解他的。
而另外一個,是他的親骨肉,是他乾枯的心被他的小麥悉心呵護之後又生出的一朵白蓮花。他視如珍寶。甚至有時候他還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待著他的降臨和出世,他會帶著他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給他做很多好吃的東西,並且,他會用心的教他讀書寫字,畫畫。不論是什麼,他都要親力親爲。
但是,跟前的這個女人讓他失去了這個資格,失去了一個做爸爸的資格!如果她是個男人,他定會將他千刀萬剮,直到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項鍊怎麼跑到你那裡去了?”謝允婷說著,放大了膽子伸手上前去抓,沈焰烈倒也不退後,被她一扯就從他的手中脫落。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你最好把話給我說完!”
沈焰烈凌厲的打斷了謝允婷,麥夕君在後山上撿到這個東西,那是他洗不清楚的嫌疑,即便莫紹興死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現場,也並無親眼所見,且是他後來才知道的這件事情,但是證據就是證據,他跟謝允婷之間曾經的訂情信物雙雙落在後山,這個需要充分的理由和解釋。而謝允婷將會是最好的人選。
“莫紹興從後山上掉下去難道不是你做的?”謝允婷略表懷疑,狐疑的問道。
沈焰烈一時語堵,謝允婷剛剛那一個神情太過於自然,讓他找不出一絲的破綻,甚至讓他誤以爲剛剛她的所言都是真實的。似乎,按照剛剛謝允婷的想法和意思,如果麥夕君也懷疑是他傷了莫紹興,那麼,一切也都會變得不足爲奇……
只是,跟前這個女人,太會演戲,曾經她就是用高超的演技在他的跟前矇混過關幾次。所以,現如今他是不會再對謝允婷的這一句話,以及這個表情,而感覺到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什麼。
“反正我不知道我的項鍊是怎麼丟到那裡的。那天是我先離開後山的!宇文斯還說討厭我,讓我趕緊滾,難道你忘了?”謝允婷極力的將事情跟自己撇開關係,而且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莫紹興。
後來,莫紹興就消失不見了。
沈焰烈暗自派人圍山尋找,但是整整找了十天十夜都還是一無所獲,基本與已經確認死亡沒差別。而那些麥夕君所認爲的被沈焰烈忽略的日子,其實他都是在爲這件事情而奔波。他忽略了她,他很清楚,但是眼下莫紹興生命攸關更爲重要。
只是卻不想,更加的釀成了一個大禍!他失去的不僅僅是這個孩子,更像是在他心靈上最柔軟最無力的地方溫柔的插上一刀!讓他痛不欲生!
謝允婷知道,她的項鍊,她得有一個充分的解釋,要不然她也會有那個殺人的嫌疑。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洗清自己的一切罪名,只有當自己還是最初那個純潔無暇的謝允婷時,他纔會有可能會再次喜歡上她。
“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不會殺人的!如果你是真的要殺了莫紹興,你根本就不會圍山找他,不是嗎?”謝允婷自以爲是的接著說道,這卻引來了沈焰烈的勾起嘴角一笑。
“你是不是想說,小麥是她自己想不開的?而且是她自己不想要活了,也更不想要這個孩子了,所以才自己滾下去的樓梯是嗎?”沈焰烈越說話音越重,若不是他的定力足夠好,他現在一定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的生命結束!
“雖然你可能會不相信,但是這是事實!”謝允婷咬字如鐵,信誓旦旦。
“謝允婷,你他媽的以爲我是傻子嗎?你究竟是拿著什麼樣的資格靠近了我的女人,傷了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老子有多少次的衝動想掂刀過去直接砍了你?!”沈焰烈咆哮著大聲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