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點什麼”洛溪看到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經(jīng),多好的翩翩少年??!曾經(jīng)的她春心萌動,正值少女情懷,也愛過一個如他般的白衣少年。
“是我哥讓你約我的吧!”吃飯的時候,江辰侃侃而談,他說沿途的美景,說旅行中的趣事,洛溪聽的興致大起,這些也是曾經(jīng)的她嚮往和羨慕的。突然的說起這個,氣氛冷凝了一下,洛溪拿著的筷子也停滯了一下。
“其實,你別看我哥平時工作待人溫和有禮,他對我是針針見血,招招制勝;很多時候我爸媽都拿我沒辦法,我哥卻能把我制的服服帖帖,所以,對我哥除了親切還會有一絲敬畏。”
“既然知道是江總在背後吩咐的,怎麼還是來了?!甭逑蛉に?,按照他們這個年齡的叛逆性格,是逃的更遠吧。
“因爲(wèi)能見到洛溪你??!”他喝了口湯,擡頭不假思索的回答。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格外的親切,明明知道她比自己大,他都彆扭著,從來都是直呼“洛溪”,按照年齡,“洛溪姐”纔是最適合他的稱呼。
“江辰,等再過段時間你的想法會改變的。”洛溪把他當(dāng)?shù)艿?,?dāng)一個異鄉(xiāng)很親近,溫暖的人,僅此而已,在內(nèi)心裡她是非常明白,兩人絕對沒任何可能。可這麼直白的話太傷人,洛溪每次都要想好措辭儘量用最委婉的話語拒絕,就如此刻這般。
“是因爲(wèi)那個男人嗎?”他問了一句。
“什麼”洛溪一時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看到了,那天晚上他抱著你。”不情願得提及那晚看到的情景,他回校第二天就組織了協(xié)會的人出去攝影,美其名旅行,也是散心。
他說的那個男人是瞿景,洛溪這才理順?biāo)墓之惡捅磉_的意思。瞿景要是知道一個比他小幾歲的在校學(xué)生和自己較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你們在一起了。”他這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了,怎麼都沒想過,不過半月的離開就讓另外的人插足而入,有後悔,有懊惱。
“對我來說……”她開口的話被他打斷:“不過也沒有關(guān)係,我還是會喜歡洛溪你的,這是我自己的權(quán)利,你們誰都沒辦法剝奪。”洛溪有的時候覺得和江辰談道理,似乎是件很難的事,他的思維跳躍太快。
再一週後,就是清明節(jié),瞿景作爲(wèi)權(quán)力交錯家族的核心,提前兩天就已經(jīng)啓程返回老家,那天的雨淅淅瀝瀝的下,洛溪仍然記得登機前,他落在額前的輕吻:“等我回來。”多熟悉,和那天早上如出一轍,瞿景,這究竟是你給予的情意,還是偶爾的溫柔。假期時,洛溪也搭乘了直達的動車回到家裡。
爸爸媽媽因爲(wèi)一場意外的車禍離世,那一年她大一,奶奶成了她最親近的人,後來畢業(yè)找工作,義無反顧就選擇離開了家鄉(xiāng)的城市。
殘留回憶沒有舊人,是件太過悲傷的事情。
對洛溪來說,那時她二十年來從沒想過的事,突然就血肉模糊的變成了她真實的生活。這幾年來,最後的牽掛就是奶奶了,她每年都會盡可能
多的回來幾趟,卻每一次都不長留。
三天的假期一過,洛溪就馬不停蹄地趕回C城,最值得高興的事莫過於唐雅茹的傷勢已經(jīng)痊癒,只需再靜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fù)之前的模樣。
回程的路好像變得無盡漫長,下車時,清明時節(jié)的紛紛雨還在不停飄落,出租車的生意爆滿,手機在火車上已經(jīng)電量不足關(guān)機,滴滴打車自然也是用不了了。
晚上10點左右的時間,洛溪拉著箱子走在有些空蕩的街上,雨落在頭上、身上,思念愈發(fā)濃厚,她想念小時候每次下雨都有爸爸來接。
回到家,洗漱完畢準(zhǔn)備睡覺已經(jīng)是在12點,手機打開纔看到很多未接來電,這纔想起他問過自己什麼時候回來,可她的手機從下午就一直處於關(guān)機狀態(tài)。
淋了雨加上旅途勞累,休息不足,第二日上班時昏昏沉沉的感覺越發(fā)強烈,春季本就是流行性感冒的季節(jié),下午時嗓子也開始發(fā)疼,本想堅持到下班卻頭痛欲裂,不得已請假回去。
一到家裡,就卷著被子睡的天昏地暗,中途口渴醒來,外面已經(jīng)一片漆黑,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喝了杯涼水,仍舊頭痛又到牀上繼續(xù)睡,冷汗細細的爬上身,迷迷糊糊中感覺手機不停地在響,從桌上摸到手機劃開接聽鍵就放在耳邊。
“嗯!誰?”那邊的人還沒開口,她已經(jīng)說起話,聲音低低綿軟。
“在睡覺”有些意外,畢竟在這座城市睡的這樣早是很格格不入的。
“嗯!”仍舊低垂的聲音,伴著沙啞,他這才從她的聲音中聽出端倪?!蚌纳?,就少你一人了?!蹦沁呌新曇粼诤?,洛溪開的擴音器很清晰的聽到了。“我隨後來?!彼麘?yīng)該是這麼回了一句。
“現(xiàn)在在哪兒?”他問,話語裡不容抗拒。
“在家!”無意識低低細說了句。
電話還未掛斷,從安靜的地方一下到吵鬧區(qū),洛溪敏銳的察覺了電話那頭的嘈雜,想來他應(yīng)該在酒吧,就掛斷了電話,繼續(xù)昏昏沉沉的睡著,這些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小病小痛在家裡睡覺,忍一忍就過去了。
瞿景離開時自然是被同來的公子哥攔住了:“瞿少剛來就要走?!薄按蠹彝娴谋M興,都記我賬上。”丟下這句話,就去停車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目的地。
敲了好幾次門,許是臥室離門較遠,沒有任何迴應(yīng)?!伴_門!”只得又打她電話。
“??!”洛溪此刻還是完全暈乎的。
“我在你家門口?!眲偞蜷_門,他就站在門外,看見她額上細細冒出汗,來不及計較,手就探上她的額頭,熱的厲害。
“在發(fā)高燒,換件衣服,我們?nèi)メt(yī)院?!?
“我不去!”她的態(tài)度堅決,甚至是抗拒,即使是在生病也毫不遲疑。不管是害怕、恐懼還是逃避也好,她再也不要去醫(yī)院回憶那場悲劇,兩張牀兩塊白布,來不及告別,來不及最後一眼,生生的就隔斷成了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聽話,你燒的厲害?!宾木叭崧暭氄Z的在
安慰。
幾乎是逃避式的,她迅速躲開他的懷抱,回到牀上雙手抱著腿,頭擱在腿上。他走進爲(wèi)她拉過被子蓋上。“不要去醫(yī)院”她的眼睛裡有薄薄的一層水汽,那時第一次,他看見她的脆弱,真實而心疼。
“好,我叫醫(yī)生過來?!彼麑⑺B著被子一起抱住。應(yīng)該是生病的緣故,人在最脆弱時,總是渴望依靠、渴望溫暖、渴望有人的陪伴。在這所城市,她從來都是最孤獨的一人,無枝可依,似浮萍,這個男人卻收納了她所有想要的溫暖源。
爲(wèi)什麼不試著靠近,內(nèi)心裡有個聲音。來時一拍即合,走時好聚好散,就這樣在一起,不在乎時間,不在乎愛與否,離開時各自新的生活,兩不相絆。
那天晚上,醫(yī)生掛了吊針,藥水不冰涼,傳入血管裡是溫?zé)釡責(zé)岬?,家裡條件不比醫(yī)院,是他拿透明的玻璃瓶一截一截的暖著藥管裡的藥。
後半夜,掛了藥身體舒服了很多,她能感受到額頭上的那雙手,溫?zé)嵊辛ΑT缟闲褋恚贿^多時,有人敲門,送來熱的早餐。
“醒了來找我?!弊郎鲜撬粝碌淖謼l,壓在她常喝水的水杯下。
這是第二次去他的公司,洛溪剛報上名字就被秘書和言笑意的帶去38樓,不同的是這次在他的辦公室,上次是在會賓室,想來是他提前吩咐的。
隨意看了下,他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整齊有序卻無不透露著低調(diào)奢華,側(cè)邊是整面的落地窗,這個高度足以俯瞰這城市最繁華,最熱鬧的商業(yè)區(qū),全局在握,他掌握著這城市千千萬萬的命脈。
“瞿少,林小姐已經(jīng)到了?!泵貢哌M會議室,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好,讓羅副總過來主持會議,你做好會議紀(jì)要呈給我。”推開會議室的時候,她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這座城市,身後髮絲傾瀉。
“高燒剛退,怎麼不多穿點,衣服有些單???”他走過去,雙手從背後環(huán)住她,輕輕抱住,這個動作自然而然。
“好很多了,應(yīng)該不要緊了?!彼卮?。
“嗯?!彼麘?yīng)了一聲,溫柔的嗓音,“好香?!彼浑b手挑起一小縷頭髮放在鼻尖,隨它自然垂落,柔軟絲滑;然後收緊了放在她腰間的雙手,頭更近的靠近肩口,輕聞著髮絲的清香。
這個擁抱,安靜美好,兩人都沒有說話,專心的感受著此刻?!爸滥銇砹?,意味著什麼嗎?”一如溫柔聲音,每當(dāng)這個時候洛溪都有種錯覺,他是愛她的,若不是真的愛情,如何能這般溫柔似水。
“自然是知道的?!碧硬婚_的,不如就順意而爲(wèi),只要心還在就好。
“喜歡這幅字畫”看到她的目光落在牆上掛的字畫上,聚精會神的樣子,他詢問。
“不是很懂,但應(yīng)該是一副有特殊意義的書畫。”她的語氣清淡,一語道破。
“這幅畫是我奶奶所作,書法出自爺爺之手?!彼忉尅v募?,不僅是權(quán)勢,金錢,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這一點倒是讓洛溪有些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