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看完了好戲,發(fā)現(xiàn)平和島靜雄很紳士地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就打算進(jìn)地鐵站了。
但她剛邁出一步,就被平和島靜雄冷酷的聲音叫住了。
“喂,這是你的朋友吧?”他轉(zhuǎn)過身,大而有力的手掌抓著那個被踢得鼻青臉腫的豬頭。
路漫漫裝作無辜地?fù)u了搖頭:“不,我並不認(rèn)識他們。”
平和島靜雄似乎有點意外,打量了一下她身上奇怪的穿著,又看了看手中男子的非主流服飾,難得拿出一點耐心,認(rèn)真地問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對女人沒興趣。如果他們是你的同伴,麻煩你給他們叫一下救護(hù)車,醫(yī)療費(fèi)找我報。”
這下輪到路漫漫不解了。
這些混混本來就是自找死路,賞他們一頓拳腳,任他們自生自滅已經(jīng)是仁慈,幹嘛還要救他們。
“我真的不認(rèn)識他們。他們只是來找我麻煩的人而已。”路漫漫再次誠懇地回答,同時勸道,“你也不用救他們,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教訓(xùn)。”
平和島靜雄丟掉手中的腦袋,重新點燃一支菸,認(rèn)真道:“不行。田中前輩告誡過我,男人應(yīng)該有擔(dān)當(dāng),自己闖的禍就應(yīng)該負(fù)責(zé)收拾後果。”
路漫漫看著轉(zhuǎn)頭向人羣詢問是否有認(rèn)識這幾個笨蛋的人,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可這次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有點生氣,自己就想回家而已,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自己嗎?
憤怒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陌生的老婆婆。怒氣消了一些,路漫漫問她有什麼事。
老婆婆一頭灰白的頭髮,看起來瘦得皮包骨頭,有點瑟瑟發(fā)抖的開口:“孩子啊,你能送我回家嗎……我不記得回家的路了……”
這對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路漫漫想了想,猛然想起自己以前看過一條新聞,新聞中的善良女孩將一位老太太送回家,最後卻被對方家人殺害。
渾身冒起一層雞皮疙瘩,路漫漫讓她的手鬆開自己,掏出手機(jī)笑道:“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有點趕時間,我?guī)湍銏缶尵焓迨逅湍慊厝ズ貌缓茫俊?
老婆婆想聽到什麼可怕的內(nèi)容一樣,頓時雙眼一翻,往地上躺去,睡倒之前還不忘死死揪住路漫漫裙子上的緞帶。
路漫漫頓時就臥槽了,果然是碰瓷的,只是這樣光明正大真的是老太婆喝稀飯,夠卑鄙無恥(無齒)下流。
老太婆躺在地上,另一手捂著額頭,連聲叫喚著:“哎喲哎喲,我的頭好痛……”
路漫漫死命拉扯被攥住的緞帶,但就是扯不出來,掏出刀將緞帶割斷,老太婆連忙雙手抱上她的腿,靈活的程度簡直讓她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是個老人。
簡直要?dú)饧惫バ模仿嫦胍豢谘獓姵鰜恚会岱锤孢@個老太婆謀財害命!
“你們,在做什麼?”
平和島靜雄站在她們面前,叼著煙不解地問道。
老太婆頓時如同找到了靠山,**得更加賣力了,指著被氣得渾身發(fā)抖的路漫漫哭訴道:“這個女孩兒,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心腸卻很歹毒,撞了我不道歉,還想逃跑,哎喲哎喲,我的頭好痛……”
人羣中突然跑出來一個一臉著急的西裝男,他匆匆跑到老太婆身邊,心痛地叫道:“媽,你這是怎麼了?誰撞了你?”
路漫漫牙齒磨得咯吱響,好,真是好演技,只可惜日本沒有民間奧斯卡!
男人自說自話了一番,沒得到路漫漫的任何回答,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要往警察局走,嘴裡還說著:“你這樣的人不送到警察局教育一番的話,是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的……”
路漫漫剛要掙扎,卻被那個男人用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後腰,身體本能地停住了所有動作。
“不想受傷就乖乖聽話,有人要見你。”那男子在她耳邊陰險地說道。
“是鯨木重嗎?”路漫漫假裝順從地跟著男子走了幾步,老太婆也似乎緩過來似的,跟在路漫漫的另一側(cè),封鎖了她逃跑的路線。
男子制住了路漫漫準(zhǔn)備掏出小刀的手,惡狠狠地低聲威脅:“既然知道是誰就乖乖聽話,別耍些無用的花招!”
哼,雖然智商很低,但看起來拳腳功夫倒是不弱的。路漫漫暫時倒不擔(dān)心自己會被怎麼樣,看鯨木重之前的反應(yīng),最多就對自己動手動腳一番罷了吧。
……大概是這樣。
路漫漫被兩人脅迫著,順從地走過旁觀著這一切的平和島靜雄身邊。
身影交錯的時候,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並不是請求,大概是嘲諷吧。
嘲笑這出鬧劇就這樣在他眼皮底下發(fā)生,而他卻完全沒有看穿。
“等等。”
平和島靜雄懶洋洋地轉(zhuǎn)身,帶著隱約的不耐煩,困惑地問道:“我說,你們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演戲?”
平和島靜雄叼著煙,歪著頭,路漫漫竟然看這個表情看得呆掉。
“這個女孩從頭到尾都沒對這個歐巴桑做什麼事吧,你們爲(wèi)什麼要說是她做的?”
平和島靜雄並不是想打抱不平,只是真的有點疑惑,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呢?而且自己問了兩次,居然沒人回答自己,這樣就很不爽。
西裝男人狡辯起來:“我媽媽這麼大年紀(jì)了,難道會撒謊嗎?肯定是這個女孩不對在先!”
平和島靜雄切了一聲,對全程圍觀的羣衆(zhòng)問道:“有人攝像嗎?”
問題拋下去,一開始無人敢答,後來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舉手,上交自己手機(jī)。平和島靜雄選取了一部分的手機(jī),點了播放,把屏幕給西裝男看。
“好好看清楚了,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
屏幕上播放的是平和島靜雄兇殘地揍飛三個混混的錄像,西裝男一頭霧水,平和島靜雄自己看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放錯了。
他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有點害羞地說:“哦,抱歉,放錯了。”
接著點開了另一個視頻,這次他自己先看了看,纔給西裝男看的。
“這個女孩有沒有做什麼,自己看清楚。”
圍觀人羣的焦點原本就一直在路漫漫身上,平和島靜雄出現(xiàn)後,分擔(dān)了一部分注意力,但還是有些人悄悄地關(guān)注著鹿漫漫的動向。
包括她剛走出人羣不遠(yuǎn),就被一個歐巴桑纏住的事情。
西裝男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但他沉默了半天之後,居然決定孤注一擲,不顧昭然若揭的真相,還是要帶走路漫漫:“你是自己願意跟我們走的,對嗎?”
說著,藏在手裡的***更加用力地抵在她的後腰。
路漫漫簡直要笑了,這麼明目張膽的綁架真是醉了。
她猜測後面的要麼是刀,要麼是槍,但無論是哪一樣,他都還不敢至自己於死地,只不過這下反抗可能會有點痛苦。
“你要?dú)⑽遥以觞N可能自願……”
路漫漫雙眼直視前方,薄脣裡卻說著毫不留情的話,如她所料的,自己還沒說完,就感覺腰部一陣劇痛,整個人頓時軟倒在地上。
……還好,自己還不算太虧。
所有的人,包括平和島靜雄在內(nèi),眼睜睜看著指控罪犯的女孩還沒說完話,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原本人語喧囂的池袋西口公園,如同霎時間被凍結(jié),長大的嘴巴里的尖叫如同進(jìn)入真空,所有的時間都靜止了。
片刻後,終於有人開始叫喊,人羣開始向四面八方慌忙地逃竄,誰也不知道這樣喪心病狂的罪犯會做出什麼事。
只有平和島靜雄依舊站在原地,有點震驚地看著手裡拿著大號***的西裝男。
但很快,震驚變成了愉悅的笑容,他咧開嘴角,哈哈大笑起來,詭異得讓老太婆和西裝男都往後退了幾步。
“呵呵呵,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突然奇怪地叫了一聲,整個人如同被點燃鬥志的野獸一般,目露兇光,身上的每塊肌肉都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自以爲(wèi)擅長智斗的老太婆在看到西裝男被秒殺之後,立刻意識到他們似乎犯了一個大錯。
她回想起自己看到來自boss的短信:
“不擇手段,帶那個哥特蘿莉裝的女孩回來。”
但是,不擇手段的前提,是必須挑選時機(jī)。
比如平和島靜雄這樣的幹架傀儡在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打架。
否則一定會死得很慘。
最後,平和島靜雄並沒有像揍西裝男一樣打那個老太婆,他邁著長腿走到她面前,只色厲內(nèi)荏地說了一個半句:“你這個……”
老太婆就虛弱地自己嚇暈了。
這次是真的暈,不是裝的。
平和島靜雄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個人,沒有一個從心底想要搭救的。
除了,那個女孩。
如果按照田中湯姆的話來說,這樣的女孩不僅純潔無辜,而且非常美麗,一點也不適合丟在這裡喂狼喂虎。
但平和島靜雄只是單純地認(rèn)爲(wèi),其他人都是強(qiáng)悍的、可以拳打腳踢,只有這個女孩是脆弱的。
或許,應(yīng)該要送到新羅那裡去纔對。
並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抱一個女孩,平和島靜雄舉著兩隻手臂左右比劃了半天,最後還是一咬牙,將兩手從脖頸和膝蓋下穿過,因爲(wèi)用力過猛差點一個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