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少年,而我是陪他生老病死的姑娘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快到聖誕節(jié),從南紓出院算起時間也有兩三個月了,從溫瑜來了又走了之後,南紓的時好時壞的情況少了些許,她整個人越發(fā)的依戀起了江瀝北,每天吃過飯之後準(zhǔn)點(diǎn)給檢查,吃‘藥’,不是絕癥,總是要治好纔可以,但是也有治不好就這麼走的人,很多很多。-
有些時候,對於有些事情,習(xí)慣或者是心痛到麻木,都很快,就如南紓躺在她的懷裡睡醒,睜開眼之後問他是誰的時候,他都開始漸漸的從最開始的無從適應(yīng)到此刻的平靜。
白日裡的南紓很安靜,南城的冬天不算冷,中午有太陽,江瀝北陪著她在院子裡曬太陽,她躺在長椅上,像一隻貓咪一樣的躺在江瀝北的懷中,長髮依舊很長,江瀝北的手指輕輕的穿梭在她的髮絲中,被青絲輕輕的纏繞。
南紓她靜靜的閉著眼睛不說話,這樣的時刻太難得,以至於江苑裡面的傭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許多年前,我很喜歡席慕容的詩,我總是會期待,在某個開滿梔子‘花’的午後,遇見一個白衣的少年,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少年,而我是陪他生老病死的姑娘,然後我們會和這世間所有的情侶一樣,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們會結(jié)婚,會有我們的孩子,我們的父母相處愉快,他的家人很喜歡我,我的家人也很喜歡他。我以爲(wèi)就是這麼簡單,可是爲(wèi)何到後來,現(xiàn)實(shí)沒有一處使可以和夢重疊?”南紓的淚水從眼角滾落,她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在訴說一件什麼平靜的事情一樣,陳瑾給南紓送毯子過來,走到了身後,南紓的話語一字不漏的飄入了她的耳中,她的眼睛酸澀。
江瀝北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說道:“別哭,我們以後也會像這世間所有的夫妻一樣,平凡的生活,會的。跬”
南紓沒有接話語,也沒有睜開眼睛,許久許久之後,才聽到她一深一淺的呼吸聲,是那麼的有規(guī)律,她靠在他的懷中睡著了,江瀝北一動不動的抱著她在哪兒從午後就坐到了黃昏,他的姿勢似乎就在那兒定格,傅安安來到江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見到她進(jìn)來,陳瑾急忙招呼她進(jìn)屋,給她衝了咖啡。
“南紓睡著了嗎?”
“嗯,中午坐在那兒曬太陽就睡著了,她最近睡眠很淺,經(jīng)常會睡到半夜就醒,一醒來不知道自己在那兒,然後慌‘亂’的找人,她越發(fā)的沒有安全感,難得她睡著這麼久,瀝北怕抱她進(jìn)屋的時候‘弄’醒了她,所以就讓她這麼睡,估計也快醒了?!标愯贿呎f著,像是無心說出的話,傅安安坐在屋內(nèi)朝外面看去,一個長椅,一個堅毅的背影,一個日落黃昏後,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的心止不住的疼,對不起,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力的東西,她最愛的人,從不懂得愛人,所以南紓纔會如此,她爲(wèi)了那個人責(zé)怪她,爲(wèi)了那個人和她爭吵,誰知轉(zhuǎn)眼間,在南紓的記憶裡,她就是一個陌生人了。
靜默作古,時間是一條長長的烽煙戰(zhàn)線,你永遠(yuǎn)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麼,偶然間聽到了一首歌,裡面有一句話:“每一天我和你走在動‘蕩’,路總有路障,只要心靈像月光,總會有一天看到奇蹟?shù)墓饷?。”江瀝北從不相信奇蹟,他更相信自己,可是當(dāng)一個人被無力感深深擊敗的時候,唯有相信奇蹟!
南紓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多了,外面開始起風(fēng),江瀝北用毯子裹著她的身體,把她緊緊的護(hù)在懷中。
她動了動身子,說了一句:“我餓了。”眼睛還沒有睜開,還是‘迷’‘迷’糊糊的,江瀝北見她已經(jīng)醒了,急忙說道:“那我們進(jìn)屋吃飯,吃完再睡。”
“嗯?!?
他抱著她穿過長長的‘花’園,走進(jìn)屋內(nèi),傅安安就那麼站在‘門’口,手指扶在‘門’欄上,她的眼光隨著江瀝北和南紓的走動而移動,她很難想象南紓變成了這樣,也很難想象江瀝北對南紓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以至於南紓瘋了,癡了,呆了,她什麼都不好了,就連生活不能自理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他還依舊如若珍寶的護(hù)在身邊。
江瀝北把南紓放在沙發(fā)上,讓傭人去準(zhǔn)備吃的,他起身走進(jìn)洗浴室,南紓剛睡醒,要是不刷牙不洗臉,她一會兒不舒服就會鬧脾氣。
江瀝北走進(jìn)去之後,傅安安坐在了南紓的身旁,她還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一般,傅安安的手輕輕的覆上她的臉頰,那些年那麼執(zhí)著,那麼優(yōu)秀,那麼堅強(qiáng)的一個人,那麼事情都沒有大白她,怎麼到最後什麼都好了,自己反而什麼變成這樣了呢?
誰知她的手有些冰涼,南紓感覺到不適,忽然間驚醒,因爲(wèi)不記得傅安安是誰,所以一聲尖叫響徹了江苑,江瀝北聽到了喊聲匆忙跑了出來,結(jié)果就看到傅安安的手還在南紓的額頭上忘記了拿開,江瀝北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抓起了傅安安的手腕,傅安安冷嘶一聲,他的眉間都是戾氣,手上的力量那麼大,像是瞬間就要把她捏碎了一般:“你在做什麼?”他的話語很冷,傅安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江瀝北,可是江瀝北認(rèn)定是她要傷害南紓,便就連解釋都是無力的,她望著蜷縮在一旁的南紓,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沒有要傷害她?!?
江瀝北的怒氣還在:“以後不要過來了,她很好,不需要你們好奇的趕來看望!”
“陳姨,送客,另外和‘門’口的保安說,以後不管什麼人來了,我不同意都不允許進(jìn)來!”他說著甩開了傅安安,坐在了南紓的身側(cè),其實(shí)傅安安知道,因爲(wèi)宋懷錦死了,所有有怨氣都不能發(fā),而她恰好是那個缺口,所以,江瀝北甚至是厭惡她的!
她沒有再做停留,小跑著出了江苑,是,她是想來看看南紓究竟變成什麼樣子了,所以才眼巴巴的趕過來,可是從沒有想過見到之後,她覺得心都是被撕裂了一樣,她被毀了,毀得徹徹底底!
傅安安捏著手腕,剛纔刺骨的疼痛感還在,從小一起長大,從沒有覺得江瀝北會這麼戾氣叢生,如果她是真的傷害了南紓,恐怕她的手此刻早已經(jīng)廢了!
南紓是不幸的,同時她也是幸運(yùn)的,至少她的不幸有江瀝北同行,有人陪伴,有人守護(hù)總會不至於孑然一身病痛到死!
可是傅安安不會知道南紓這樣的時候面對這江瀝北,她有多自卑,有多難堪,這樣的一個她已經(jīng)配不上江瀝北了,他不能帶著她出去,怕她忽然間發(fā)病!特別是當(dāng)她大小便失~禁的時候,她真的有一種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樣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傅安安走後,南紓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她望著江瀝北的眼神有些怪異,但是到江瀝北想要探究的時候她便斂去了眸‘色’,變得平常一樣,江瀝北有時候都會覺得,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tài),開心還是不開心,她從最開始抗拒他的照顧,到現(xiàn)在的什麼都同意了,從第一次小便失~禁的尷尬和自暴自棄,到現(xiàn)在每天都配合著他吃‘藥’,不在逃避,這個過程的時間不長,可是一天一天的數(shù)著過卻是那麼的漫長!
晚上南紓忽然間很想念valery,自從她病了之後,valery大多是鬱清歡在照顧,然後鬱清歡便開車把valery送了過來,南紓望著鬱清歡柔聲說道:“媽媽,麻煩你了。”
“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鬱清歡說著坐在了她的身旁,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心疼,南紓都懂。
valery撲進(jìn)了她的懷中,帶著孩子的稚氣和依賴:“媽咪,想你?!?
南紓把他抱在了懷裡,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臉頰,柔聲說道:“那以後你就不去外婆那邊了,放學(xué)了我們?nèi)ソ幽??!?
“嗯?!?
鬱清歡做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南紓此時的情況很好,看著也很正常,她和valery在聊以前開心的事情,母‘女’倆笑成一團(tuán),江瀝北坐在對面,看著前面一大一小的倆人。嘴角微微的上揚(yáng),江瀝北打電話開始想說南紓的病情似乎變好了,可是大夫聽完他說的這些之後,卻說這樣忽然的情況要讓他看好了南紓,怕南紓做傻事,江瀝北只覺得腦子嗡嗡的想,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仡^望著屋內(nèi)的南紓的側(cè)影,她此刻笑容明媚......
江瀝北掛了電話,斂了神‘色’,便回到了屋內(nèi),這一夜,估計再也無法安心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