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當時年少

紅衣少年緩緩而來，手中的碧色茶杯還冒著熱氣。

珀芙一把抽出袖中的匕首，擋在牀前，護住陌琰和已死的慕鈺，大喝一聲：“你是誰？”

少年撇了一眼牀上的慕鈺，淺啜一口手中的溫茶，“公主莫要如此激動，小生是皇上的……嗯……朋友……”

“公主？”陌琰還攥著慕鈺的衣袖，“你們什麼事都瞞著我，你們總有許許多多的秘密，你們……我總以爲我們是朋友的。”

紅衣少年漠視珀芙手中的匕首，向陌琰走來，將手中的溫茶傾倒在陌琰的頭上，“手滑了，這回他管不了你了，是吧？”

“瘋子！”珀芙拿著匕首刺來，少年倒也不躲不擋，匕首穿過他的紅衣，卻毫無反應。

“知道我爲何不擋麼？我是仙。你如此緊張這人，莫不是喜歡於他吧？”少年又啜一口茗茶，那茶竟又是滿滿一杯，冒著熱氣。

“胡扯！”珀芙的語氣頓時堅決。

少年抽出右手，食指指向角落中一隻竹箱，道：“那有套衣裳，換上吧，以免染上風寒，”又指著陌琰，“你去。”

陌琰左手手心下是那條關於父親的錦帕，他一把抓起，站起，猛的一仄，搖晃著走向竹箱。

箱中有兩套喜服，都是男子的服飾，一對紅燭，一塊對半分開的雕有“同歸同醉”的血色玉佩，還有丹書一張“願於君隱居深林，從此不問紅塵世事，琓兒意下如何慕鈺書”。

陌琰手中的錦帕猝然掉落在地，他楞楞吐出二字“願……願意……”

少年拿出一套喜服給陌琰，手中的茶杯不知何處去了，“先換上吧。”

待陌琰換好，少年纔拿出另一套喜服，搭在手臂上，問陌琰：“是你去給他換還是我去？”

陌琰捧過喜服，“我去給他換。”

陌琰脫了那暗紫色的袍子，才感到撕心的痛，白色的內衫都被血吞噬了。

當時他又是如何撐著來給自己報信的？

再脫了內衫，傷口更是深深淺淺的遍佈。

“過來，我來給你梳頭。”少年招呼著陌琰過去。

陌琰同傀儡般走去，珀芙亦是淚流滿面，瞞不住了。

少年持著木梳順著陌琰的髮梳下，聲音仿若遠在時空中傳來的。

“你與慕鈺相識並非在宮中，而是在你父親隱居的山林。你父親死中逃生，盛韻帝攜慕鈺來看望你父親，慕鈺偷跑出來，巧遇當時去捉兔子的你；他撫著你的發，問，待吾來娶你可好？吾定會爲汝挽起這青絲。你答道，好啊，童言無忌，他卻記了一輩子。”

“再後來的事啊，你都知道了，菱王利用汝奪了江山，慕鈺死了，汝卻活了下來。”

少年將紅色的帛條系在陌琰的髮尾，“如今他無法幫你綰髮了。”

“這便是你失去的那段記憶，知道之後感覺如何？”少年的手順著陌琰的油亮的發滑下。

陌琰不語，只是靜靜的抽噎著，在這本就安靜的小屋內尤爲驚心。

珀芙不知何時走到陌琰身邊，輕輕將手放在陌琰左肩，“沒事的，都過去了……”又說了一遍，“都過去了”，也不知到底是和誰說的，自己還是他？

－－－－－－題外話－－－－－－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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