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擺滿了畫作，各種顏料和畫具，佔據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間。大部分的畫，都是人物肖像，而人物只有一個特定的人。

那是一張年輕的女孩的臉龐，或蹙眉，或大笑，或發嗔，或嬌笑。每個人的表情又完全不同，似乎把這個人的喜怒哀樂都畫了一個遍?？梢姰嬚弑旧韺ε⒂泻苌畹恼J識。

“繼琛，你爲什麼不簽約工作室？”

馮傲然走進韓繼琛的房間，對他的工作空間，表示難以理解。

“不喜歡。”

韓繼琛仍然在畫畫，擡頭看了一樣馮傲然，繼續畫。

“不喜歡？可是你要吃飯啊，你要有花銷啊，你這樣畫這麼多席雪的肖像有什麼用啊？她已經有新生活了，你也要開始自己的生活啊。”

馮傲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韓繼琛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但是卻恃才傲物?？床豁樠鄣娜艘宦刹唤右?，不管對方是多麼大的客戶。

不想應酬的飯局一律不去，不管是誰組的局。

生活說不上落魄，但是對比他的成就，確實要寒磣很多。

“這就是我的新生活?！?

韓繼琛不理會馮傲然，他喜歡這樣子的生活。他就是這樣的性格，當初席雪就是因爲自己的性格才喜歡的，他不想改變。

“席雪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馮傲然走到韓繼琛面前，看他還在畫席雪，把他手中的畫筆奪過來，放起來。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以爲我願意管你嗎？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也是最有才華的一個。明年你完全就可以辦一次自己的畫展了。但是你不出去寫生，卻不停的在這裡畫這些。你是想斷送自己的前途嗎？你以爲誰都會對你有耐性嗎？”

馮傲然看不下去了，他眼前的韓繼琛，鬍子拉碴，頭髮長長的，好多天都沒有打理，穿著工作服，上面全是水彩。尤其是他的雙眼，暗淡無光。根本不是從前那個才華橫溢的韓繼琛了。

“辦畫展有什麼用?。课耶嫷倪@些，爲什麼不能辦畫展？”

韓繼琛不理解，他所做的決定是對是錯。他不知道席雪怎麼就突然回國了，她不理自己了。而且她的身邊這麼快就出現了更優秀的男人。

他們約好的一起去小鎮採風呢，結果他自己獨自去了。

沒有席雪的陪伴，他就假裝是在一起，所有的景點，都畫上了席雪的身影。就像她跟能自己在一起一樣?？墒?，這又有什麼用呢？一起都回不去了。

“繼琛，你今天的這些成就來之不易。你是有天賦的，而且還很勤奮，現在已經有部小的知名度了。再假以時日，你稍微上點心，這些作品賣個好價錢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時候你就可以自己辦家畫室了。”

馮傲然商量的語氣跟韓繼琛說話，他是韓繼琛的老師，也是他的伯樂。他一手提拔了他，幫他宣傳。他更喜歡韓繼琛能夠像自己一樣，做爲自己做些宣傳。酒香也怕巷子深，韓繼琛畫的再好，沒有宣傳的話，也是白搭。

“我要錢還有意義嗎？如果去畫自己不喜歡的，畫畫還有什麼樂趣呢？”

韓繼琛並不贊同馮傲然的思想，他覺著馮傲然思想太過老舊和世俗。他是爲了興趣而畫畫的，就像席雪一樣。不是爲了拿畫去賣人。

如果他的畫之前的話，他願意拿出來去捐給更多需要的人，自己根本不需要那麼多錢。

“繼琛，你現實點。你以爲這邊的行情跟美國一樣嗎？你不去應酬，很難有人投資你的畫，更沒有人來宣傳和購買。打不出名氣，你就沒法養活自己。”

馮傲然語重心長的對韓繼琛講。他沒有兒子，他拿韓繼琛當自己半個兒子。一直都希望他能有一個好的前程。能夠進?一個好的單位，哪怕每月賺錢不多，但是穩定。

但是韓繼琛根本就理解不了馮傲然的苦心，每每都擅自決定。

這讓馮傲然的心也寒了很多，但是他還是止不住的要關心韓繼琛。畢竟，除了他，韓繼琛也沒什麼親人和朋友了。

“馮老師，我自己的事情，我心理有數。席雪的事情，我會自己考慮好的?！?

韓繼琛擡頭看著馮傲然，語氣堅定而且決絕。

“唉，好吧，你好自爲之吧。我也是盡力了?！?

馮傲然對韓繼琛徹底失去興趣，放棄了對他的改造。自己扭頭就離開了。

反倒是韓繼琛，彷彿剛剛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自由了?？梢韵胱鍪颤N就做什麼了。

“繼琛，以後我們做一個夫妻畫展可好？你說這會不會是畫壇盛事？”

席雪當年的語句還停留在韓繼琛的耳畔，但是席雪已在和別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