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雲舒愣了一下。

因爲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他是決絕跟於明珠斷了關係了，怎麼現在忽然又說要跟於明珠借錢的事情。

看了一眼他莫名疏離感濃重的臉色，她試探著開口，

“是這樣的，我這裡其實有一筆錢，是之前我哥給我的——”

章雲舒的話說到這裡，他驀地就轉頭看向了她，眼神陰騭，章雲舒被他的眼神給嚇的一時間語氣有些頓，

“他——”

只不過她的話還未再說出口就已被他打斷，他看向她的眼神，有自嘲，有冷漠，獨獨沒有她想要的溫情。

他說，

“你知道嗎，我寧肯回頭去跟於明珠借，也不會用你們章家的錢。”

章雲舒的聲音都顫了，

“爲什麼？”

用她的錢，難道不比用於明珠的好嗎？

她難道連一個外人都比不上嗎？

她知道，他介意著那筆錢是來自章家，可是他有沒有考慮過她作爲一個妻子的心情和責任？她想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遇到困境的時候幫他度過難關，她想跟他共進退，想跟他患難與共。

那筆錢到底是誰的有那麼重要嗎？

她跟他已經成了一家人了啊，難道他心裡的那些怨，要存續一輩子嗎？

如果那樣的話，那他們之間的這段婚姻，必將有一天因爲這些怨和恨而分崩離析。

婚姻是一輩子的長長久久，若是心裡一直有著這樣巨大的芥蒂，又怎會真的交心給對方？她是已經將自己的整顆心都給了他了，可是他呢？

那樣的芥蒂橫亙在他們中間，那他對她就一直愛不徹底。

當她付出的愛跟他付出的不成正比，這段婚姻又會維持多久？

初牧野就那樣看著章雲舒，她眼底的慌亂不安，委屈難過還有期盼緊張他都看在眼裡，他閉了閉眼，給了自己幾秒鐘理智思考的機會。

重新開口的時候，是綿延不絕的冰涼，

“因爲.......我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他這樣說完之後就起身離開了，頭也不回。

一句話，章雲舒瞬間從頭涼到腳，一顆心更是似跌進了萬年冰窟，冷到讓她牙齒都打顫。

他給她愛情的感覺，卻也給她滿心的冷漠，還有絕望。

兩年多的朝夕相處，章雲舒以爲他們之間會越來越好，可是他一句話，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回到了最初，那段他百般刁難排斥的冷硬過去。

她努力了這麼久，他一句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將她所有的努力都給抹殺。

章雲舒的心，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她一直義無反顧的愛著，一直以爲總有一天會融化他的心，總有一天會讓他放下心裡的那些怨和恨，然而現在看來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愛情。

章雲舒就那樣一直在客廳裡坐到夕陽西下，小公子已經長成了可愛懂事的小男孩，見她情緒不好乖巧的在一旁沒有打擾，或者自己安靜玩耍又或者是自己看會兒電視。

章雲舒以爲自己會難過的大哭，又或者是像上一次於明珠事件那樣跟他鬧一場，可到後來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要鬧什麼的力氣。

許是因爲太絕望了，所以也不去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