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魔窟中馬城
背蔭河距拉林鎮(zhèn)不遠,是一個100多戶居民的山村,自從拉(法)濱(哈爾濱)鐵路線建成並在這裡建立車站以後,背蔭河橋以東就自然出現(xiàn)了一些雜貨店、果子鋪、飯館,逐步地形成了農(nóng)副產(chǎn)品的小集散地,頗有一派農(nóng)村小城鎮(zhèn)物有的景象。
“九一八事變”以後,小鬼子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全面佔領整個東三省,一場戰(zhàn)爭賭博獲得了巨大成功,從而得到了讓猴子島欣喜若狂的寶貴財富。
正因爲如此,小鬼子的野心急速膨脹,“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王道樂土”,就成爲下一個追逐目標,與此相適應,一個巨大的陰謀開始付諸實施。
1932年初,猴子島陸軍省、參謀本部和關東軍的長官們聽從石井四郎的建議,首先在哈爾濱附近的背蔭河設立‘關東軍防疫班’,匿名是“加茂部隊”。
1932年秋,“加茂部隊”派黑田大尉帶領一批日軍選場址,他們來到背蔭河,看中了這塊寶地,決定在這裡設“兵營”。
於是,他們通過僞滿拉林當局,強令這裡的100多戶居民及日升祥雜貨店、王家果子鋪等20輛馬車全部搬遷,然後抓來3000多苦力,晝夜不停地修築‘兵營’”。
這個“兵營”僅用半年的時間就建成了,不僅有營舍,還有到背蔭河站的鐵路專用線和飛機場。
當時,關東軍參謀遠藤三郎在1933年12月8日視察這裡後說:“粗具規(guī)模的大兵營,令人產(chǎn)生一種好似要塞的印象。
這個“好似要塞”的地方,就是臭名昭著的“中馬城”,負責著一個項目的魔鬼,叫做石井四郎,對外公開名稱是“關東軍防疫班”;而其秘匿名稱有兩個:“加茂部隊”和“東鄉(xiāng)部隊”。
關於“加茂部隊”名稱的來歷,是由於“加茂”是石井四郎家鄉(xiāng)的名稱,而跟隨石井到背蔭河的人員,大多是由石井從加茂招募而來。
關於“東鄉(xiāng)部隊”名稱的來歷,是由於石井四郎的化名叫“東鄉(xiāng)春一”(一說“東鄉(xiāng)肇”),因石井崇拜日俄戰(zhàn)爭(1905年)中日軍擊敗俄軍的統(tǒng)帥東鄉(xiāng)平八郎,所以用了“東鄉(xiāng)部隊”這個名字表示紀念。
在中馬城的人員禁止一切外出;禁止使用日本真名,即使用化名同國內(nèi)家屬通信也得經(jīng)過關東軍司部審查。
陳家崗有個叫王老二的青年,在一天夜裡情著好奇心去偷看“中馬城”的秘密,第二天,人們就在其附近發(fā)現(xiàn)了他被子彈打穿了的屍體。
這裡,經(jīng)常夜間出入的黃綠色帆布篷的大汽車以及把人們從睡夢中驚醒的慘叫聲,給人們帶來疑問,“中馬城”到底是幹什麼的,它給外界的印象是一座監(jiān)押號要犯的秘密監(jiān)獄,因爲這個緣故,人們又叫它“東滿大獄”。
在這裡蹲監(jiān)獄,生活上受優(yōu)待,伙食很好,頓頓飽餐大米、白麪,有時還能吃到肉食,逢年過節(jié)還給酒喝,這些營養(yǎng)豐富的飯食都由日本看守定時地送進牢房。
生活的確很好,但這些“特殊囚犯”沒有人身自由,儘管他們不是重犯,甚至根本就不是罪犯,所有的罪名都是小鬼子安上去的,可是都給戴著手銬、腳鐐。
被監(jiān)押在“中馬城”裡的人,腦海裡全部都是問號卻找不到答案,等到他們找到答案的時候,也就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他們被秘密地押進地下室,分別綁在牆壁的鐵勾子上,穿著白大掛的日本軍醫(yī)用粗大針管強行在他們的動脈血管上抽血,然後又把什麼古怪的東西注射到他們的血管中。
有的人由於抽血過多,身體衰弱,沒有使用價值,就被騙出去,用斧頭砍死;或以治病爲名,給注射一種劇毒藥害死,這些被殘害的人,都由專業(yè)人員拖去煉油,剩下的屍骨拖進煉人爐裡焚燒,骨灰就地埋掉。
犯人被注射病毒以後,小鬼子自然要搞清楚病毒在人體裡面的各種變化,因此,最慘無人道的就是活體解剖:......(此處省略三萬字)
1933年,關東軍高級參謀遠藤三郎在背蔭河視察時,看到了那裡進行活人試驗的情況,他在日記中還記戴:“被試驗者一個一個嚴密地關在柵欄裡,把各種病原菌移殖於活人體內(nèi),觀察其病情的變化!”
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總司令岡村寧次,也曾不打自招地說過:“因使用了活人代替早獺動物,當然會取得良好的效果,......特別是在凍傷治療方面,在攝氏37℃熱水中浸泡是最好方法的結論,這是根據(jù)對活人進行生、殺、再生的寶貴試驗而取得的結果。
白書傑兩世爲人,對於背蔭河這裡發(fā)生的一切自然一清二楚,對於這裡面的魔鬼,更是恨之入骨。
因爲1933年和1935年,也就是去年秋,趙尚志的抗日隊伍連續(xù)兩次襲擊中馬城,石井四郎認爲這裡的秘密很可能已經(jīng)暴露,所以開始籌建新的秘密基地。
昨天半夜時分,孟凱華帶領特戰(zhàn)二排,就已經(jīng)滲透到了中馬城西南面兩公里的拉林河邊高家灣。
經(jīng)過初步偵察,“中馬城”西面緊鄰拉濱線鐵路,堵塞了穿過背蔭河鎮(zhèn)唯一的一條公路,讓它變成了與世隔絕、極端秘密的軍事城堡。
中馬城周圍有三米多高的圍牆,牆頂上架設著兩道鐵絲網(wǎng),中間還有一道高壓電網(wǎng)。
圍牆四角各修築一座堅固的炮樓,安設兩盞活動式探照燈;牆外挖有兩米半寬的護城壕,它的正門朝北,一座吊橋橫跨在護城壕上;吊橋裡側是兩扇黑漆城門,由兩名日本兵持槍把守。
中馬城周邊五公里範圍內(nèi),附近的中國人一律不許靠近,火車經(jīng)過背蔭河站,也要將車窗簾布放下,嚴禁旅客向車外看望。
在背蔭河,夜間一律實行戒嚴,如果發(fā)現(xiàn)夜行人,不問青紅皁白便抓進“中馬城”內(nèi)。
正因爲如此,孟凱華覺得要想徹底摧毀中馬城,只能在夜間採取行動,那樣才能儘可能接近攻擊目標,把打擊部位落實清楚以後,就可以利用最少的彈藥,獲取最大的攻擊效果。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往往不以個人的意志爲轉移。
向朝陽擔心小鬼子提前把自己要搶劫的人轉移走了,所以被迫提前採取行動,可惜他不知道小鬼子的憲兵司令官,也就是東條英機老鬼子,對他口中的那個“姑奶奶”是抱有多麼大的希望。
尤其是蘇日雙方在張鼓峰一線的拉鋸戰(zh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月,雙方的兵力、裝備損失慘重。
一場局部衝突,發(fā)展到了兩萬多人陷進去的大混戰(zhàn),戰(zhàn)場已經(jīng)波及到北面的二道泡、黑頂子一線,戰(zhàn)線的長度已經(jīng)超過了五十公里。
一個多月來,大家都是損兵折將,雙方都有些吃不住勁了,如果還不能緊急剎車的話,就有可能爆發(fā)雙方的全面衝突,這是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但是,在外交談判桌上,雙方的外交人員,並不比張鼓峰的火線上更輕鬆。
蘇俄指責日方採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坑害了三百多名官兵,劫持了“阿穆爾河艦隊”的三艘軍艦,必須把人和軍艦交出來,而且要嚴懲肇事兇手,公開賠禮道歉。
與此同時,蘇俄指責日方卑鄙無恥,竟然摧毀了普羅格列斯、賴奇欣斯克一線的十五個邊境哨卡,搗毀蘇維埃地方政權25個,焚燬農(nóng)場19座,造成2700餘人死亡。
更有甚者,卑鄙的日軍不宣而戰(zhàn),撫遠鎮(zhèn)哨卡兩次被摧毀,黑瞎子島上面的五座哨卡被摧毀,190餘人生死不明,所有的戰(zhàn)略保障物資全部被搶走。
日方指責蘇俄方面“擅自越境攻擊勝山要塞”,拔出了國境線上的四座哨卡,造成了帝國士兵的巨大傷亡。
尤其讓人不能接受的是,蘇俄方面竟然卑鄙無恥地製造了“孫吳慘案”,把一個大隊的國境警備隊屠戳一空,還炸燬了兩座彈藥庫,所以蘇俄方面不僅要書面道歉,而且要賠償日方的一切損失。
現(xiàn)在雙方各執(zhí)一詞,在談判桌上已經(jīng)吵了一個星期,到如今也是僵持不下,談判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那就需要拿出真憑實據(jù)。
關東軍司令長官植田謙吉已經(jīng)喪失了最後的耐性,限令東條英機的憲兵司令部,今天一定要“弄出一份證據(jù)出來,堵住北方大鼻子的那張臭嘴”。
所以,今天一大早,東條英機親自趕到哈爾濱特別市,就是要帶走“重要的人證”、蘇俄武裝間諜“白馬紅槍”。
沒曾想,東條英機趕到哈爾濱警務廳,才知道“重要人證”還在市立醫(yī)院監(jiān)護治療。
完了。
東條英機帶人興師動衆(zhòng)趕到市立醫(yī)院一看,不僅病人沒有了,連帶警長、警察、特別護理在內(nèi)都不見了。
負責此事的警務廳副廳長林寬重義和特務科長三浦圭介,當時臉色都嚇黃了(其實太平洋猴子也屬於黃種人),趕緊把暗藏在四周的坐探找過來一問,才知道那個什麼白毛子“外事刑警”,一大早就開車在這裡晃悠。
“八格牙路,卑鄙無恥的北方大鼻子,採用間諜滲透進來鼓動支那警察造反,劫走了重要證人?!边@是東條英機的第一個直覺反應。
“立即全城戒嚴,全力捉拿人犯?!边@是東條英機一瞬間發(fā)佈的命令。
小鬼子的素質(zhì)真不是蓋的,不到五分鐘就已經(jīng)查到了下落?。“酌娱_車出了東門。
東條英機氣急敗壞,衝著警務廳副廳長林寬重義怒吼道:“緊急增調(diào)守備大隊,一定要把所有證人追回來,否則你們都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吧!”
正因爲如此,向朝陽他們跑出去不到二十公里,第一批四輛卡車帶著小鬼子就已經(jīng)貼著屁股追了上來,後面的大部隊還在不斷加碼。
看見小鬼子蜂擁而來,向朝陽和他的兄弟們都覺得不可思議:“身邊的這個姑奶奶究竟是個什麼身份,自己的承德老大當寶貝,小鬼子也當寶貝,這他媽的還有天理嗎!”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