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吻
其實她本不會遇到這場事故的,她實在怕極了他的糾纏,所以纔會每天在公司磨蹭到深夜。
那一天她隨老闆出席了一場商務宴會,因爲有方案要彙報,老闆就把她也帶上了,沒想到,這場宴會宴請的最重量級的人物,居然是林念。
這是他們時隔半年多第一次見面,宴會上觥籌交錯,水晶燈的光芒灑在每個人臉上,映出或客套或真心的笑容。
她坐在角落裡,尷尬的不知所措。
後來直到宴會結束,他們也沒能說上一句話,原以爲這就相安無事的過去了,孰料她那個平日裡以嚴厲著稱的老闆,不知是喝多了酒壯了膽,還是藏了許久的心思繃不住,散場的時候竟把她堵在了走廊的陰影裡。
藉著酒勁,男人向來銳利如刀的眼神此刻竟透著一抹刻意的溫和,他一隻手撐在牆壁上,將她圈在臂彎與牆壁之間的狹小空間裡,另一隻手小心地抓過她的手掌,指腹粗糙的觸感讓她渾身一僵。
“林喃。”他的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卻刻意放得很柔,意識昏沉地表著白,“我知道有點唐突……但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吧,我也是單身,你覺得我怎麼樣?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追求你嗎?”
當時她真的被驚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直白的表白,還是來自平日裡嚴厲刻板的老闆。大腦像被清空,只剩下嗡嗡的轟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拒絕的話堵在喉嚨口,卻因爲緊張和錯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概是由於她沒來得及反應,那幾秒的沉默在男人看來,竟成了“她默認”的錯覺。男人竟自顧自的,掐著她的腰,靠了上來——
接下去的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被一個人憤怒的拉扯住手臂,離開了那裡,酒店外早已有車候著,不由分的,她被他粗暴的丟上車,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車廂裡,氣壓莫名的低沉,她呆呆的坐在一側,不敢說一句話。
那輛車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在一個安靜的公園,司機下車了。
然後——是鋪天蓋地,強勢又專制的吻……
林唸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周身的怒氣幾乎要凝成實質,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一種近乎憤怒的力道揉捏著她。
嘴脣被用力的吻住,她不聽話,想要逃離,卻被他咬著拖了回來。淡淡的酒氣縈繞在兩人的鼻端,明明是曾經讓人安心的氣息,此刻卻如牢籠一般將她裹挾,奪取她周身全部的空氣。
她被吻的全身發軟,逐漸喪失了抵抗的力氣,男人卻並不滿足對兩片嘴脣的掠奪,靈巧有力的舌頭撬開牙關,送到更深之處。
亂了,全亂了。
明明已經很剋制了,他這麼多年的小心與隱忍,就在看到她被另外一個男人攏在懷裡的時候,一切都崩塌了。
爲什麼?
他跟她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只不過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爲什麼他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愛她?
去TM的舅舅,家人……如果說他所有的忍讓,都最終會以“失去她”作爲代價,那麼不如——大家一起毀滅吧……
他收緊手臂,將女孩纖細的身體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那些被壓抑的慾念,封騰的血氣,終於在這一刻全部有了發泄的去處。
他像是品嚐到了人世間的美味,脆弱的衣物被扯裂,他埋首於她的柔軟,沉溺其間,直到——有輕聲的啜泣聲響起……
男人一怔,鬆開了女孩的身體,仰頭看她。
得到自由,她慌張的收攏衣物,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害怕又警惕的看著他。
他僵硬了一會兒,然後又試圖去擁抱她,卻被女孩退後一步,推開了他的懷抱。
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的蔓延,男人動了動嘴脣,想叫她,卻沒叫出聲——
“今晚回去好好睡一晚,我們彼此冷靜下,我明天再來接你。” “不要怕我,也不要拒絕我,我知道你其實是不討厭我的。”
“姐姐那邊,我去說,遲早他們都要知道。”
“只是——喃喃,你別躲我,別——不要我……”
接下去那個人後面還說了什麼,她已經忘記了,只知道那個晚上,男人的眼神格外的偏執和火熱,她被這股感情灼燒,慌亂的不知該往哪裡逃……
……
再接下去的日子,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那個人一旦發出過信號,便開始全方位的滲透進她的生活裡來。
每天上下班雷打不動的過來接她,鮮花、首飾、包包輪番轟炸,甚至爲了掌控她的動態行程,將她辦公室裡的人全都收買了。
所有人都在羨慕她,羨慕她被這樣耀眼的男人捧在手心,羨慕她擁有童話般的愛情劇本,卻沒人知道,她早已在這種近乎偏執的掌控欲裡,害怕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試圖逃回過老家,他也跟了過來,林喃記得那天的陽光很烈,照在院子裡,卻驅不散空氣中的沉重。
那個人始終站在那裡,像一棵倔強的樹,任憑媽媽的怒火傾瀉而下,也不肯挪動半步。
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跟他回去,一進門男人的親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他跪在地上,討好著她,眼神灼熱而偏執:“對不起,我等了太多年了,喃喃,我怕一放鬆,你又會躲回原來的位置。”他的指腹摩搓著她最敏感的神經,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你就接納我好不好,就算現在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但是——最後你只能是我的人……”
那時候她就在想,這個人可真是虛僞的人,他一邊說著愛她,尊重她,一邊默默將她的證件全部藏起來了,他又搬回來住,兩人像是曾經一樣,守在各自的領域,但是有些東西一旦打破了,就再也修復不了了。
她開始越來越抗拒回去,每天都要在公司磨蹭到很晚才願意離開,讓自己忙成一個陀螺,直到那一天晚上——
爲了避著他,她已經以工作爲藉口連續兩個晚上都睡在公司了,他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她都沒有接。
“接電話,寶寶。”
“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菜,今天早點回來吧。”
“我現在就在你公司樓下,同事說你已經走了?”
“寶寶,你去哪裡了,你現在住不了酒店,不要嚇我……”
“我們好好談談——”
“你再不回我消息,我要會瘋的,寶寶寶寶……起碼告訴我你在哪裡……”
“對不起,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
當時她正在過馬路,看到手機裡一條接著一條的信息,不由停下了腳步。
但也恰好是這一秒的猶豫,不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失控的貨車像脫繮的野獸,衝破了紅燈,朝著斑馬線直衝過來。
刺眼的車燈照亮了她驚愕的臉,周圍的尖叫、輪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心臟驟然停跳的窒息感,在那一瞬間交織成絕望的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