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衆人紛紛驚訝的望向尚北北。
“你有辦法?”常樂滿眼的不相信。
尚北北和越西西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神色。
越西西上前,望向常樂餘秋,道:“前面的地方你們二人是經歷過了?”
見二人點頭,又道:“既然你們經歷過了,那也就必然知道,下一關是關於幻境的。”越西西上前一步,拉起尚北北的手,道:“有一種月季名爲草裙舞女,是一種漂亮的帶著果香味的植物。草裙舞女,花如其名,看起來就像是舞女翩翩起舞時的草裙。”
周圍霧氣瀰漫,腳下的土地有些微微的泥濘。
越西西繼而看向常樂餘秋,道:“這種花的厲害之處想必那兩位也已經知道了。”
常樂顯然對那裡還有些後怕,“的確,我們一旦走過那層霧氣,就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另一個不相干的世界。而且,走不出來。更可怕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裡面居然變得和我自己想象中的的世界越來越像,簡直就是量身定做的。”
越西西點頭,“草裙舞女,其散發出來的香味可以讓一個元嬰以下修爲的人立刻陷入幻境,而且,這種植物還有另一個可怕的地方,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可以越來越瞭解一個人的內心,從而腐蝕他們。”
仇欒看著衆人凝重的氛圍,看向常樂,道:“那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常樂看向餘秋,餘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一條手鍊,道:“是這條手鍊,本來是甜……秦甜她送給我的,叫我好好帶著,不要拿下來。”
餘秋看向手鍊的眼睛裡透出歡喜,道:“雖然是女孩子戴的東西,但是畢竟是她送給我的。所以我就戴在了身上。”
說著,又帶了些苦意:“不過,也虧得我一直戴著這個東西。那天,我們兩人都陷入了幻境,而且,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是你明知道那是一處幻境,但是你就是走不出來……後來,是這個手鍊上的小鈴鐺突然響了一下。”
餘秋擡起手,果然那手鍊的正中間有一個小指大小的銅鈴。
只是那鈴鐺平常晃動卻是沒有出聲的。
尚北北看著銅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道:“這……似乎有點眼熟。”
她望向越西西,道:“這個是不是我送給……”
越西西點點頭。
常樂看著這兩人打啞謎的模樣,心中不耐,道:“你們兩個究竟是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大家不都是師兄弟嗎?”
餘秋雖然覺得常樂的態度有些不好,但是鑑於自己喜歡的人還在裡面等自己,心中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憋屈。
仇欒攔下常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轉頭望向越西西尚北北二人,“剛剛二位說可以直接闖過這一層關卡,不知可否告知我等。”
尚北北按耐不住性子,“肯定是要告知的,今日前來就是爲了報答水公子六年前的恩情。”
水銜霜本來看著這羣人的談話,沒有想要摻和的意思,只是尚北北居然說這是爲了他,於是他眼皮掀了掀,道:“爲我?”
“是,”尚北北答道,“爲了水公子當初選拔之日的恩情。”
水銜霜疑惑的眨眨眼睛,“什麼事情?我怎麼有些不記得了?”
尚北北剛想要把那天的事情重新說一遍,卻被越西西攔住了。
“既然水公子不想提,那便不提。只是,今日我們二人還是要送諸位一程。”越西西也知道四個人的急迫,所以不再賣關子,“這第三關的草裙舞女雖然本事很多,但是最有本事的卻是這舞女的花王。”
“花王?”常樂重複。
“對,你們進入一個世界,雖然見到的不一定是同伴的模樣,但是那個你絲毫不認識的人其實就是夥伴。而且,每個人的世界雖然並不相同,但是都會有一個相同的建築。在幻境中的你覺得一點都沒錯的建築。”
常樂和餘秋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找到了困惑。
越西西看見兩人的眼神,知道這二人都沒有想到,所以就又說道:“那座建築就在環境中每個人住處的右邊。”
“右邊?”常樂道,“我記得我房子的旁邊似乎是個花房。”
餘秋聽了這話,也有些驚訝,“我的也是,那裡面的老闆娘我記得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半老徐娘。”
越西西聞言,道:“你們能記得就最好,那麼我們的目標就是找到那個花店,打敗舞女花王。”
常樂嗤道:“原來還是要走一回那個秘境啊,我還以爲你們有什麼多好的辦法呢。”
尚北北本來就因爲常樂剛剛的話有些惱火,現在又聽見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自然是忍不住了,“你這話什麼意思,存心找茬是嗎。”
眼見著兩人的氣氛越來越不和,仇欒無奈的站出來,攔下常樂,對越西西道:“那我們接下來就直接進去吧。”
“嗯,也好。”越西西看了一眼天色,說道:“距離天黑還有半個時辰,大家快一點,儘量在天黑之前出來。”
說完,幾個人就向著濃霧越來越薄的地方走去。
濃霧漸漸消散,眼前的景物也是慢慢出現在了眼前。
水銜霜看著面前似乎一模一樣的緣仙宗,心裡不敢放鬆。
按照剛剛常樂、餘秋的說法,那花店應該就在自己住處的附近。
水銜霜剛想祭出飛劍,卻發現自己的儲物袋不見了,而且自己似乎又變成十歲大左右?
另一邊,仇欒的幻境。
也是緣仙宗,仇欒和楚天走在一起。
楚天的模樣比之以前更加成熟,他笑著和仇欒說:“大師兄,這事還是多虧了你和銜霜。”
仇欒不解,“什麼事?”
“就是楚源的事情啊。”楚天目光裡露出一些謝意。
“楚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仇欒皺眉。
“是啊……大師兄,你不會是忘記了吧?就是幾天前的事情啊。”楚天笑容有些怪異。
仇欒眉頭舒展,也溫潤的笑道:“沒有忘記,只是覺得這種事情也值得你在那裡說出感謝的話嗎?”
楚源也笑。
仇欒沒有發現,自己剛剛走過的那條小路是緣仙宗本來並沒有的。
而那條小路的兩邊種滿了密密麻麻的水晶蘭,那水晶蘭大約只有拇指大小,在逐漸暗下來的天色裡發出幽暗的光。
仇欒往前走著,終於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果然,在那住處旁邊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一個花房。仇欒不是什麼猶豫不決的人,當即丟下楚天,進了花房。
花房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紅。
“大師兄,爲了你能夠找到這麼漂亮的道侶,還專門爲他舉辦了一個普通人的儀式,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在一起學普通人那樣,今夜一醉方休啊哈哈。”
仇欒看著面前滿臉通紅的人,皺眉想了一會,這人似乎是不知道哪個峰的師弟。
“就是啊,大師兄,這麼多年了,你也是終於給自己找了個伴啊。”楚天握著覃緗綺的手,也在這裡說道。
仇欒看著這些人,並不言語。只是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這滿屋子的紅。
“哎呀哎呀,你看大師兄,一臉的著急相,算了算了,還是讓他早點去找自己的小情人吧。”還是原先的那個人。
一羣人聽到這話,於是簇擁著仇欒去了臥室。
臥室也是滿目的紅色,蠟燭正在桌子上滴著淚,桌子也不知是什麼製成的,也是紅色的一片。
那喜牀上正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繁複漂亮的喜服,安安靜靜的坐在那。
仇欒沒管他,只是坐在桌前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響。
坐在喜牀上的人卻似乎有些忍不住,一把扯下蓋在頭上的紅色蓋頭,道:“仇哥哥,爲什麼剛剛進來以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仇欒在桌子上敲響的手指突然僵硬,轉頭看向穿著紅色華服的人。
銜……銜霜?
那人眉目有些清冷,只是在這紅色的映襯下讓他更有了一些煙火氣。
“仇哥哥?爲什麼要這樣一直看著人家?”那人穿著特意製成的喜服,顯得身姿柔軟清麗無雙。
他走到仇欒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道:“仇哥哥,良宵苦短,銜霜想要……與仇哥哥共同度過這……”
話還沒有說完,仇欒突然甩掉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匆匆甩開衆人,走近臨近的花房。
但是卻在開門之前有些猶豫,如果再次開門……還是幻境,那究竟該怎麼辦?
但是身後的人已經追來了,“仇哥哥,你跑什麼?你是不愛銜霜了嗎?”
“是銜霜哪裡做的不好嗎?”
“你看,銜霜身上還有仇哥哥前些日子留下的印記呢。”
“仇哥哥,愛這樣的我,不好嗎?”
“外面的世界裡面,銜霜是不愛你的。”
“仇哥哥,銜霜愛你,你也愛銜霜好不好……”
仇欒忍無可忍的推開門,心裡聽著這些話,有些不耐煩的想:我就算是喜歡也是喜歡外面那個……
等等。
自己剛剛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