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闆把手伸了過來,他的表是老式的機械錶,錶盤中心位置是帶日曆的那種,劉星辰一眼就看到錶盤上的阿拉伯數字7。
“怎麼可能?”
剛巧此時,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一對情侶,似是剛親熱完,女孩臉上有些許紅暈,男孩見旅店老闆在,直接說要退房,從兜裡拿出了押金票子。
“讓你看看,怎麼就不可能!”
旅店老闆把押金票拿過來,雙手抻平放在劉星辰眼前,開票日期竟然是7月16日。
懵了,劉星辰徹底懵了,突然意識到了問題出在自己這裡,事實擺在眼前,他真在這間旅店睡了三天,三天啊,不吃不喝,這不是扯淡嗎?
“大叔,對不住了,我睡迷糊了,房間不住了,馬上就走。”趕緊賠禮道歉。
旅店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的道理,老闆還是懂的,既然眼前的小夥子道歉了,也就不懶得計較了。
“算了,收拾好隨身物品,落下了可別在來找我。”
“沒有重要的東西了,謝謝老闆!”
劉星辰心中鬱悶,猜想這可能就是上官爺爺說的副作用。
旅店老闆檢查房間內物品,並沒有什麼被損壞,正式退了房,劉星辰面露尷尬之色,再次道了聲歉離開。
出了旅店,不遠處就是客運站,小跑著來到售票處,買了一張水源縣到天南市的客車票,抓緊時間上了車。
劉星辰的家住天南市的老城區,一棟兩代戶的舊樓,樓齡已經快30年了,這裡的住戶,家庭生活條件可想而知,大多數都和劉家差不多,屬於最普通的工薪階層。
母親王月琴在一家商場裡做清潔工,父親劉大川開出租車,不過出租車屬於出租車公司,所以家庭負擔很重。
高中學習期間,劉星辰有過夜不歸宿的時候,不過是因爲四十七中離家比較遠,需要住校。
可現在正處於暑假假期,幾天夜不歸宿,父母肯定擔心死了,猜想家裡一定已經報了警。
劉星辰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戰戰兢兢的拿出了家裡鑰匙,打開了房門,習慣性喊了一聲:“媽!”
“星辰,是星辰嗎?”王月琴聲音有些激動,快速從臥室裡跑了出來,幾步就來到門口,一把抱住了兒子,眼圈通紅,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你可回來了,急死媽媽了。”
王月琴聲音哽咽,劉星辰趕緊用手幫媽媽擦拭眼淚,心中酸楚難忍,眼圈也有些溼潤了。
劉星辰是個孝順的孩子,媽媽的眼淚,刺激著他每條神經。
“對不起,媽,我這幾天...”
整理了一下思路,想要把白蒼山所遭遇的事情,向媽媽坦白交代,以求原諒。
“別說了,過去的事就算了,以後要是去那,告訴媽媽一聲,這幾天肯定也沒休息好,快進屋躺一會吧。”王月琴拉著劉星辰的手,迅速地關上房門,生怕兒子在走掉。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月琴見兒子眼睛有些紅,有嚴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一股怪味,滿是褶皺,怕是這幾天也遭了不好罪。
劉星辰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也錯過了最佳的時機,於是就決定把白芒山的事情先隱瞞下來,父親回來要是問了,再坦白也不遲。
返回臥室,王月琴幫忙關上門,她才安心,擦了擦眼淚,走到沙發邊,拿起了客廳的電話,按下了丈夫的手機號碼。
在電話忙音嘟---嘟---響了兩聲後,劉大川才接了起來。
“老婆,你一晚上沒閤眼,安心在家休息,找兒子的事交給我。”劉大川這幾天也沒休息好,爲了找兒子,已經新添了好幾根白髮。
“老公,星辰,回來了。”王月琴打斷了劉大川說道。
“什麼,回來了?什麼時候?”
“剛回來,你晚上回來可別罵兒子了,更不能打他,孩子這個年紀都有逆反心理,這次他回來了,若是再有下次,就真不知道能不能...”
王月琴趕緊提醒,生怕丈夫晚上回來,做出過激的舉動,要是一衝動把兒子打跑了,後果無法承受。
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劉大川也認同妻子的話,沉默一會一聲嘆息道:“知道了,以後由著他吧,只要不惹事就好,一會我去公安局銷案。”
劉星辰曾經是個上進的孩子,因爲中考那年的一次意外,最終沒有考上重點高中,最後進入普通高中四十七中學就讀,造成此事的罪魁禍首,就是劉大川本人。
中考成績出來後,劉大川曾經嘗試找關係讓兒子進入重點高中天南一中,可難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劉家的人脈可想而知,而且還要花高額的借讀費,是他們這種普通家庭無法承受的。
劉星辰進入四十七中學後,成績毫無起色,名次直線下滑,每次考試都是班級最後幾名,最慘的一次,數學只打了3分。
劉父劉母漸漸習慣了兒子的壞成績,覺得孩子在學習方面已經沒有進步的希望了,高中混完,這樣的學習成績,大學肯定沒戲。
夫妻二人經過商量,打算等兒子高中學業後,也去開出租車,父子倆一個白班,一個夜班,至少也能自食其力。
這次劉星辰的失蹤,劉大川很擔心,緊張程度不亞於妻子,孩子再不聽話,也是親生兒子,跑出去玩玩還行,就怕出什麼意外,劉大川給兒子的同學、朋友,能聯繫上的都打去了電話,他們全說沒見過劉星辰。
走遍了小區和學校附近的網吧,商場,歌廳,遊戲廳等一些娛樂場所,進行地毯式尋找,三天下來一無所獲,兒子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夫妻二人只好選擇選擇報警,警察也不是成天沒事做,一年到頭失蹤人口太多了,尤其這種小青年,離家出走的大有人在,做了筆錄,只能回去等消息。
劉大川在離開公安局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了一個熟人,竟然是初中老同學董兆祥,在同學聚會上見過幾次。
他也不怕丟人,打過招呼,和老同學說起了兒子的事,董兆祥知道這個年輕的孩子處於青春期,離家出走並不稀奇,寬慰劉大川,答應盡力幫忙尋找。
得到老同學的許諾,心裡的擔心可一點沒有減輕,感謝一番,劉大川離開公安局,開著出租車漫無目的尋找兒子的蹤跡,搜索各個街頭角落,非常的仔細,生怕有所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