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宣和蕭思遠並騎之後,明顯事兒就少多了。
蕭意雖不高興蕭思遠護著林書宣,可也沒說什麼,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路上也再沒出其他岔子,幾人很快就安全到達了夷陵鎮(zhèn)。
鎮(zhèn)門口還是張貼著唐豆豆和百里煜的通緝令,但已經(jīng)沒了那些嚴謹?shù)氖匦l(wèi)盤查,只有兩個佩劍的武林人士,遠遠看他們來了,就露出喜色,朝著幾人迎來。
“參見盟主!”
“盟主你可算回來了,玉長老已經(jīng)等你多時了?!?
兩人一人一句,說明了等在此處的目的。
沒想到玉長老心那麼急,唐豆豆輕咳了聲,“我知道了,帶路吧?!?
這兩人八成是沒想到唐豆豆會那麼好說話,面色一喜,就急忙替唐豆豆牽著馬繩,朝鎮(zhèn)中走去。
看她離去,蕭思遠眸光沉了沉,想說什麼,可看了看四周,就閉上了嘴巴,微笑著趕著馬兒跟在唐豆豆身後也進了鎮(zhèn)子。
蕭意自然緊隨其後。
只是憋了一路話的林書宣,卻在此時提出了要下馬的要求。
蕭思遠沒多想,就停下放他下馬。
林書宣站穩(wěn)之後,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才朝蕭思遠抱拳道,“多謝思遠帶我回來,出來那麼久,我也該回去了,就不與你們一道陪盟主了。”
“是我有欠考慮,林兄無聲無息的離了那麼久,想必林伯父此時非常的擔心,林兄就快些回去找林伯父吧!這邊我們跟著盟主就可以了?!?
唐豆豆也轉(zhuǎn)頭道:“你們都回去吧,現(xiàn)在鎮(zhèn)子裡都是武林同道,那賊人不傻,肯定不會來自投羅網(wǎng),所以不會有危險,也不用擔心我?!?
林書宣也是如此想的,“嗯,那我就先告辭了,盟主,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了,記得找我一起對飲暢談。”
唐豆豆頷首,“好?!?
林書宣又對其他幾人做了告辭的禮,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見他消失在人羣中,蕭思遠和蕭意對了眼,道:“那我們也走了。”
“去吧!”
轉(zhuǎn)眼人都走光了,唐豆豆對牽馬的人問道:“玉長老都把人安排在哪個客棧了?四大家族的人沒和他們一塊嗎?”
“玉長老在夷陵鎮(zhèn)有處別院,除卻了四大家族的人,其他的人都在那兒?!?
“那四大家族住在什麼地方?”
“好像是在鎮(zhèn)裡的縣令家。”
“縣令家?”唐豆豆驚訝,“怎麼還和朝廷的人牽扯到一塊去了?”
“盟主你有所不知,林家和白家都有人在宮裡,兩家算得上皇親國戚,他們跟尋常武林人士不同,兩位家主到了這兒,朝廷的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原來是這樣。
白家她倒是知道有個嫁給了當朝宰相的,沒想到宮裡還有人,再想想當時白蓮花和西秋月的關係,就猜測難不成這兩家是專門養(yǎng)女兒送到宮裡去的?
“那蕭家和慕容家呢?他們可不是皇親國戚,怎麼也住進去了?我可記得朝廷對所謂的江湖莽夫可是相當憎恨的?!?
“不說四大家族幾百年來就共進共退得情誼,這蕭家和慕容家也不是小小縣令能得罪的,都知道四大家族連成一塊鐵板,縣令就是頂著掉腦袋危險,也會小心對待,一家都不能得罪。”
四大家族的表面上的關係,竟然已經(jīng)好到這個地步了嗎?
既在江湖上有不小的勢力,在朝廷中還有關係,把如今盟主會拖出來一比,還真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不過要是雲(yún)城還繼續(xù)支持盟主會,處境倒也不會那麼尷尬,關鍵是也不知雲(yún)城到底出了什麼變故,不止沒派出半個人來解決盟主會的難關,反倒是蘇逸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邊問邊想,很快就來到了玉長老在夷陵鎮(zhèn)的別院。
粗略的一瞧,發(fā)現(xiàn)這別院的規(guī)模還不小,院門前兩尊威風凜凜的獅子格外精神。
“就是這兒了,還請盟主下馬?!?
唐豆豆抱著小灰跳下馬,這人就把馬牽走了,另外跟著的那人就領著唐豆豆往裡走去。
到了院子裡,唐豆豆才又驚訝起來,若不是此前那人說這是玉長老的別院,她還真會以爲來到哪個豪紳家中。
只見這院子裝修得精緻無比,處處可見建造者的用心精心,琉璃的瓦,大理石的路面……
喲呵,沒想到玉長老還是個大土豪??!
一個別院都裝修得如此奢華,那他真正住的地方豈不是黃金鋪地,玉石爲景?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領路的那人笑道:“我們才進來的時候,也是被驚到不行,要知道玉長老向來都清正,家裡多年清貧,有時候穿的衣服上都有補丁……”
對於這話,唐豆豆自然是嗤之以鼻,丫丫個溜溜球的,這些話都是誰傳出去的啊?
也太扭曲事實了,玉長老跟清正二字完全就沾不上邊好吧?他光是身上那套衣服就夠價值不菲了,就更不用說平時的衣食住行了,當時她還在盟主會住的時候,就見識過玉長老花錢如流水,眼睛還不眨個的闊綽派頭。
那人感嘆,“玉長老爲人仗義爽快,一生爲江湖盡心盡力,也結(jié)識了許多厲害的朋友,這處別院就是當年的天下第一刀,霍北秀,在他隱居之前送給玉長老的?!?
唐豆豆默默翻白眼,懶得再聽他沒完沒了的感嘆,大步朝前廳走去。
隔得那麼遠,她已經(jīng)聽到玉長老那熟悉的聲音隱約傳來,似乎還有爭吵聲,當下就覺得無語,這些人精力真是好到爆了,一大早的趕到滄滄谷,在大太陽下守了大上午,又趕到這夷陵鎮(zhèn),居然還不好好的去休息,反而還在爲什麼事爭吵,聽那爭吵的動靜,還鬧的挺大的。
走近了,唐豆豆並沒立即就過去,瞧之前那人沒跟在身後,就悄悄的閃身掠到了牆角處,緩步的朝前廳一側(cè)的紙窗走過去。
沾了口水,在紙窗上捅開個洞,往裡一瞧,喲呵,好不熱鬧,該在的人都在,不該在的也都在。
更令她驚訝的是,那申無明竟然也在,只見他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前廳的珠子上,目光不屑的看著再場的衆(zhòng)人。
是誰把他帶回來的?難道就不怕引起衆(zhòng)怒嗎?
“申無明,你如今已是階下之囚,還敢口出狂言,待盟主回來,我定要提醒盟主將你這狂妄之人徹底收拾了!”
“哼!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不敢殺我,就不要左右言它,轉(zhuǎn)移衆(zhòng)人的注意力!”
和申無明吵起來的人,是之前死過人的那個幫派主事的人,但看著也不像是幫主身份的人。
“遲早會有人殺你的!我們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那人狠狠的道。
申無明不屑的從鼻子裡哼了聲,“不敢就是不敢,虛僞的小人!”
“你!”
“賀老弟別激動,不值得與這種人計較?!庇耖L老開口說道。
“我是咽不下這口氣!”姓賀的男子咬牙切齒看著申無明,好像這樣盯著就能從申無明身上扯下肉來似的。
“咽不下這口氣又何必等到現(xiàn)在?之前那君心出手打暈他的時候,賀水易你就該動手殺了申無明,爲你那慘死的弟子報仇,現(xiàn)在……呵呵,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好裝來裝去了,都敞開天窗說亮話,申無明到底該如何處置,除了這次,上次他還殺了好幾家的人,這事玉長老你應該給大家個交代!”
說話的是金劍派的金封邑。
“金前輩說得對,玉長老你得給我們個交代,總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吧?那也太便宜他了!”
“諸位放心,我?guī)隉o明回來,就是想等盟主回來決定該對申無明如何處理?!庇耖L老向來都是如此,只要遇上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一股腦的往唐豆豆身上推。
躲在牆角偷聽的唐豆豆,聽到這話後,頓時就低聲啐了句,這個可惡的老幫菜!
“吱!”突然,懷裡的小灰輕聲叫了起來。
唐豆豆急忙立身起來,警惕的看著四周,壓低了嗓音問道,“怎麼了小灰?是不是那個人又來了?”
小灰搖頭,然後又點頭,神情糾結(jié)而迷惑。
這意思唐豆豆可就猜不明白了,看了眼吵哄哄的前廳,她低頭離開,到了一旁的假山後躲住。
小灰還在比劃著什麼,可唐豆豆已經(jīng)感覺到有人接近了!
她眸色微沉,正想著來人會不會是那賊人,就見一個黑影從視角的餘光消失,驚得她急忙轉(zhuǎn)身,卻看了個空。
小灰朝她身後一指,急促叫道,“吱吱吱!”
唐豆豆又趕緊轉(zhuǎn)身,卻還是不見人影。
“真是那個人嗎?”唐豆豆低低唸叨了聲,小灰又替她指出了注意得方向。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看不到那人更分辨不出他的位置,實在太被動了。
水眸忽地亮起,她突然的朝前跑了幾步,氣沉丹田,大聲喝道:“是誰!”
話落,就聽前廳裡一陣凳子翻動的聲音,眨眼就衝出好幾個人來。
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見到她後,急忙就上前來,“參見盟主,敢問盟主驚叫是爲何?”
唐豆豆看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小灰也沒在提醒那個看不見的人接近,她才鬆了口氣,趁著那麼多人在,就對他們說起了那個人詭異的身法。
“這麼說,盟主你已經(jīng)遭遇了那人了?”有人驚道。
唐豆豆點頭,把林蕭兩家眨眼被殺死的事情說給他們聽,說完後她才沉聲道:“剛纔我又發(fā)現(xiàn)他了,只是看不見他到底在哪兒?!?
這話說得有些恐怖,那麼可怕的人,居然就在這院子裡!
幾乎是在她話落的和瞬間,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朝四周審視,想摸清楚那人到底在哪兒。
可是他們看到的地方都是空白一片,根本就不存在那什麼看不見的人。
但也正因爲看不到,所有人心中都繃得跟弦似的,似乎怕那人就在身邊突然出現(xiàn)。
“大家不要驚慌,我們那麼多人,他不敢出手的……”不知道是哪個樂天派的說道。
這話說得也無不道理,就在衆(zhòng)人要認可的時候,忽然就在人羣中傳出一聲慘叫!
所有人心中皆是一凝,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