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許靈瑤的額頭。
許靈瑤還戴著氧氣罩。她的臉本來就很小。現在還戴著氧氣罩，就把她的臉顯得更小了。
張錦豪望著她蒼白的臉頰，心痛無比。什麼時候，她才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站在大家面前。
她那樣嬌小的身軀。怎麼能夠忍受住槍的襲擊？她一定很痛苦吧？一定很難受吧？
“我承認了。我喜歡你。我愛你。”他用雙手緊緊的握住許靈瑤的左手。放在他的嘴脣邊親吻著。他的眼淚直接滑落在許靈瑤和他的手上。“你要好起來。我們還有很多美好的時刻。我錯過了太多。現在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而你呢？難道不想給我一個機會嗎？”他哽咽的將喉嚨上的口水吞下去。還吸了吸鼻子。“你也想折磨一下我是嗎？是想讓我嚐嚐愛一個人。卻不能得到他的愛的痛苦嗎？現在已經夠了。我嚐到了苦果。我後悔了靈瑤……我後悔當初沒有正視你對我的表白。現在你不用說話。只需要聽著我說就好。我知道你很累。你就閉著眼睛好好的休息吧。聽著我說就好。”他的脣再一次親吻著許靈瑤的手。他的心好痛好痛。他現在才明白。他對許靈瑤的愛，已經遠遠超過了對菲菲的愛。“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孩子表白。是不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啊？真是可笑。我竟然連你都不如。我現在都不知道……不知道當初爲什麼會拒絕了你。我是笨蛋。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我怎麼就沒有答應你呢。好吧……我們不算是你對我表白。不算是你對我示愛。就在這裡。就在醫院裡。我現在……我現在對你表白。對你正時的表白。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喜歡許靈瑤。我早就已經愛上了許靈瑤。我求你！我請求你！答應我吧。答應讓我和你交往。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好好愛你。好好補償以前對你的不冷不熱。我向你保證……保證你和我在一起之後。你可以隨便欺負我。把我對你的冷淡。全都一次性要回來。好嗎？好嗎……”他的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每一個字都是發自他的內心。
許靈瑤還是靜靜的躺在牀上。彷彿還是她一個人在病房裡一樣。連半點的反應都沒有。
張錦豪望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眼睛裡的淚水，接二連三的滑落下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哭泣過了。算算日子應該有兩年了吧。自從菲菲死了之後。他就沒有再哭泣過。
兩年前，菲菲在海邊下午死去。他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兩年後，許靈瑤躺在病牀上不醒人事。他的心再一次痛起來。再一次痛哭。
兩個都是他深愛的女孩兒。他已經失去了一個。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了。
如果許靈瑤真不能醒過來。那麼，他說不清楚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他敢肯定，一定會比失去菲菲的時候，痛苦百倍千倍。
“靈瑤……你說話啊……你到底能不能聽到我在對你說話。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不想和我交往嗎？還是……你告訴我說……你喜歡我是假的。不是認真的。只是對我開玩笑而已？你說話啊……”他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
許靈瑤的不言不語。連半點的反應都沒有，讓他忍不住想抓狂。想把所有的痛苦都發泄出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
張錦豪突然擦掉眼淚。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他不能激動。如果他自己都亂了套。那麼，誰去喚醒許靈瑤。只要有一點的機會。他都不能放過。這不是救許靈瑤的唯一機會嗎？
“我們不說那些事吧。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兩個人再慢慢的談感情。你說好嗎？”他用手幫許靈瑤的被子拉了拉。
此時，他的樣子。好像許靈瑤只是一個小小感冒。並沒有得什麼大病。也不會生離死別。他要抱著平常心去對待許靈瑤。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壁壘酒店相遇？”他回想著以前。自顧自的說起來。“曾浩把你的書撞掉了。我折回去找曾浩。那個時候我看到你。就覺得你非常的像菲菲。還有……在這裡我要向你道歉。我給你買去參加中偉食品集團的週年宴會的禮服，都是按照菲菲的打扮所買的。我很少給女孩子買衣服。除了菲菲你是第二個女孩兒。不過，你如果打扮起來。還真像菲菲。還有你去超峰的公司，應聘職員的時候。我給你買了職員裝。可是，你卻毫不珍惜。直接給我仍在了馬路上。還用腳狠狠的踩著。你知道當時我是什麼心情嗎？你真是欠揍。那麼名貴的職員裝。居然直接仍掉了。還當作我的面，踩我送給你的衣服。這件事，我就不找你算賬了。不過，等你醒來之後。一定要買一件還給我。聽懂了嗎？”他的嘴角竟然呈現出了笑容。好像，他和許靈瑤正站在那條馬路上。“讓你去參加宴會。你還要求我給你笑一個。是不是覺得我的笑容很迷人啊。那麼，等你醒來之後。我會天天對你笑的。笑到你煩爲止。你說好不好？算了。你現在就不用回答了。我會原諒你的。因爲，你是母豬。我是公豬嘛。對不對？我們都是同類的人。都是吃草莓的豬。”他的神色突然淡暗下去。
如果許靈瑤此時是醒著的。那該多好。他們還會回到那個時候嗎？在山上的時候，或許是菲菲離開張錦豪以後。他第一次那麼高興吧。
追求他的女孩兒，幾乎是排著長龍。可是卻沒有那一個，是他對許靈瑤這樣特別的。那或許就是緣分吧。
“你還記得海邊嗎？還有那個盒子。還有菲菲說過的話。還有那首歌。”他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許靈瑤的視線。
他應該說的話，都快要說完了。可許靈瑤還沒有反應。他真怕許靈瑤會一直這樣下去。
張錦豪沒有辦法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或許，許靈瑤她真的就已經沒有知覺了。根本就聽不到他說的話。如果，能夠聽到的話。那麼，她爲什麼連半點的反應都沒呢。
“你一定不記得了。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他不想再重新說一遍。一提醒菲菲以前的事。就會讓他痛不欲生。可他必需再說一次。因爲，他已經找不到對許靈瑤說話的話題了。“那個盒子裡裝著是菲菲的頭髮。菲菲死後。是我親手剪下來的。可是我沒有放在身邊。而是交給了美國的一個修女。上一次我和曾浩回美國。是曾浩帶回國的。菲菲說過，如果等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和她一起，把菲菲的頭髮埋藏在海邊。那樣她就知道我已經找到了幸福。我現在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那個人就是你。你願意和我一起再去海邊嗎？和我一起把菲菲的頭髮埋在海邊。讓菲菲真正的瞑目嗎？你願意嗎靈瑤？”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的親人不愛你。可是我愛你。我願意和你共度一生。你願意嗎？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我不想……”他說著說著便抽泣起來。“我不想失去你。你已經知道了我和菲菲的所有事。你難道忍心再看著我，失去愛人後的痛苦嗎？上一次……上一次你在海邊說。想聽到……我對你也唱那一首歌。當時我很生氣。因爲，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而把我和菲菲的愛情當成了兒戲。我對你吼叫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吧。如果你真想聽。我願意唱給你聽。”
他用手把臉上的淚水，再一次擦掉。
今天晚上他已經哭得太多了。比起菲菲過世的那一個晚上。他的眼淚沒有少流。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難道你不想珍惜。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卻感覺不到溫熱的身體。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你是否在意我的心痛。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爲何如今你又背過身去。
你皺著眉的樣子很疲憊，我知道做個男人很累。就用所有溫柔給你撫慰。而你卻冷冷相對。
難道最喜歡的已不美，難道曾追求的已無味。我在困惑中看著自己，卻看不出哪裡不對。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難道你不想珍惜。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卻感覺不到溫熱的身體。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你是否在意我的心痛。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爲何如今你又背過身去…………”
正當他唱得十分投入的時候。許靈瑤的手突然動了動。他趕緊並住呼吸。看著許靈瑤的表情。
許靈瑤的眼角，已經悄然無聲滑落下淚水。連她的眉頭也皺了皺。她的手再一次動了起來。
“靈瑤……靈瑤你聽到我在叫你了嗎？靈瑤……”張錦豪湊近許靈瑤的身邊。看著她輕聲的尋問。他的心開始激動起來。
許靈瑤醒了嗎？她能夠聽到他的話是嗎？她剛纔也聽到了，他在唱那首‘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嗎？
她是有知覺的。她是反應的嗎？所有的話，她都聽到了是嗎？只是她不確定那是張錦豪的真心對嗎？她想再證實一下對嗎？
她經受了太多。她沒有把握。她也失去了太多。她已經輸不起了。
許心蘭和何富財已經不要她了。如果，張錦豪再騙她的話。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許靈瑤緩緩的睜開眼睛。病房裡的燈光。讓她本能的再一次閉上眼睛。
她不想醒過來。她真的不想醒過來。因爲太痛苦了。她真想馬上結束這一切。沒有親情，沒有愛情的日子。她真的不想過。
她想去尋找她的奶奶。去天堂看看她的爸爸媽媽，他們到底長著什麼樣。
他們會像大家所說的，一個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