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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子的心維修中

心臟以及十數位國際知名醫生同時趕來耿家別墅,這幢安靜的宅子從未這麼熱鬧過,可是沒有人抱怨人多帶來的吵雜。

大夥興奮的感謝著這上天賜子的奇蹟,田梅韻和林潔也趕來陪伴在昀珊身爆但卻缺了席小紗。

“爲什麼小紗沒來?我還要感謝她呢,要不是她,我也沒辦法認識蕭塵大師,啊,也要向大師道歉,可是……算了,我親自去好了。”

山裡手機訊號難收,電話什麼的無法傳達,除非寫信或者他們主動打話,否則沒有別的聯繫辦法,加上離開時那不愉快的氣氛,她想她還是親自去拜訪道歉比較好。

田梅韻和林潔面面相覷,拿出一封信給她。

“小紗給你的,雖然我覺得她頭殼壞了。”

她疑惑的接過來,信封裡只有一張紙條。

昀珊,我要去美國一些時間,就不說再見了。

美國?她猛地擡頭看向面前兩個好友。“小紗去美國做什麼?她要定怎麼不先告訴我?”起碼也要去送行。

田梅韻聳肩,“誰知道那個女人。對了,手術什麼時候開始?心臟保存不能太久吧?”

這個問題果然很快轉移了昀珊的注意力,她轉臉看向隔壁的一扇門。“還沒確定主刀醫生,他們還在討論。”

正說著,門被人大力推開。

一個外國醫生背對著她們對裡面的人激動的說著什麼,然後憤怒的離開,醫療羣們都鎖著眉頭,昀珊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她快步拉住靠近門口的一個醫生問道:“怎麼樣了,決定了嗎?”

他苦笑,“這些名醫都說按照少爺的狀況,成功機率只有百分之十……”

“百分之百。”

一個聲音忽然冒了出來,衆人詫異的循聲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戴著銀色眼鏡的年輕男子,他個子很脯穿著敞開白色醫生袍的頎長身體懶懶靠在窗臺爆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拿著厚厚一疊資料,若不是那件醫生袍,他真的很不像醫生,他的嘴上甚至還叼著根菸。

“由我主刀的話,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他彷彿不在意自己成了房間內的焦點,隨手把資料丟回桌上後,吐了個菸圈看著昀珊。

“跟你的主人報告,這個手術我接了。”

昀珊驚訝看著他。這個男人的自信是不數頭了?就算她再外行也知道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百分之百成功的手術。

叫她訝異的是,其他的醫生看向他的目光裡卻充滿敬重和崇拜,甚至有人還對他吹了聲讚賞的口哨。

“秦,這是很棒的病人,對吧?”

男人咧嘴笑了,“還有顆很棒的心臟。”

接下來衆人像找到方向般開始各就各位的準備起來,昀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奇異的一幕,跟她相熟的醫生連忙給她解惑。

“放心吧,秦從出道以來手術從來沒失敗過,只要他主刀你可以放心。”

“可是怎麼可能……”

“他從來不輕易接手術,但是隻要接下的Case絕對會成功,這次找他來也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他會同意出手。”

最好的醫生、最適合少爺的心臟……

奇蹟,奇蹟一個個的誕生了,那麼最後一個奇蹟也快要來到了吧?

太過激動,所以她忽略手中那封信裡隱藏的信息——

席小紗那樣英語奇爛的人怎麼可能去美國?

手術立刻安排妥當,耿家人也全都連夜趕來。

沒有過多的言語,耿新白冷靜的接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幸運。

在他心裡,這一切不過是老天欠他的,是在他堅持了二十六年後應得的一切。

他很快被推入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站滿了翹首以待的耿家人,昀珊跟衆人一樣只是安靜無語的等著,畢竟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他們在意的只有那個正在努力活下去的男人。

她有預感,耿新白一定可以活下去,她現在非常相信蕭塵的話。老天既然直到現在都沒讓耿新白死去,那麼這一次一定不會有意外。

經歷一場漫長而持久的等待後,手術宣告成功。

昀珊看著隔離室病的耿新白,他現在很虛弱,可是生命已經被注入他的體內,他很快就會復活。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孩子可以活了。”

耿夫人流著眼淚,身邊包圍著耿家的其他親人們,說著什麼耿新白一定吉人天怕,耿夫人如何感動上天,而他們早在很久之前已經夢到了這樣一個結果云云。

昀珊沒有心思去說些錦上添花的話語,她臉色蒼白的靠在一邊的牆上,想著這些年她和耿新白共同努力的歲月。她好累,好累好累,連喜極而泣都沒力氣了。

看著耿新白,她知道他會熬過康復期,對他來說,求生的最大障礙已經掃除,接下來的事根本不算什麼。

她環顧四周,暫時沒她幫得上的地方。

笑了笑,她轉身向外走去。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女傭的離開,但是在樓梯口她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去路。

“顧昀珊?”

靠著牆吞雲吐霧的男人大剌剠的打量苦她,絲毫沒有剛剛主刀完一個手術的疲憊,而她只能愣愣的點頭,想不到他做了這麼久的手術後還有閒情來和她打招呼。

“秦醫生,您不去休息嗎?”

他忽略她的問題,目光苛刻的看著她像在評估著什麼,最後慢吞吞的吐出一個菸圈。

“照顧好他們。”

丟下這句話後,他彷彿對她失去興趣的轉身離開,昀珊迷茫的看著他的背影,爲這奇蹟時刻畫上……問號。

耿新白緩緩睜開眼睛,這裡是他熟悉的別墅二樓臥房,一切事物如常,就像是他還沒動手術之前。

可是胸口那隱隱的痛和強力的心跳告訴他,這不是夢。

他,活下來了。

忍不住的笑意浮現在他的脣角,如果不是擔心還沒康復的身體承受不住,他真想放肆的大笑。

笑死神輸給了他。

“少爺,您醒來了?請問有什麼感覺嗎?”

旁邊兩個專業護理連忙站起來,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

耿新白瞇著眼看了她們幾眼,隨後,他聽到一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新白,你還好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耿夫人關切的上前,虛弱的兒子躺在,她的心不住抽疼卻無能爲力。

就算她已是數個兒女的母親,可眼前躺在的這個,還是能喚起她所有的母愛。

“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媽……”

“有用嗎?”耿新白平靜的看了母親一眼,冷淡的說:“我需要清洗了。”

耿夫人微微蹙起眉,似是不太滿意兒子的態度,但終究也是包容下來,退向一邊。

護理人員上前開始爲他身上的監測插管處清洗,但是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低吼了一聲,“夠了。”他不習慣這些人的觸碰。“顧呢?叫她來,你們都出去。”

耿夫人疑惑的問醫護人員,“誰仕?”

她有印象了,是那個一直沉默的站在角落的女子。

不過,照顧一個剛動完大手術的病人,那個女孩行嗎?還是讓專業的人來比較妥當吧。

“新白,這兩位是媽媽專門從國外請來的職業護理人員,都非常的專業……”

“專業未必適合我,叫顧來吧。”耿新白隱忍的皺起眉頭。

拗不過兒子,耿夫人很快妥協。“那好吧,去叫她過來吧,不過如果她應付不了,你可不要再拒絕我的安排。”

“還有,在我沒康復之前,別讓太多人來打擾我好嗎?”

“我已經先讓那些親戚回去了,你……”

“還有你,母親,以及一些不相關的人。”他瞄了一眼那兩名醫護人員。

耿夫人頓時難堪不已,但她把兒子的冷漠怪罪於這些年來的疏離。

她壓下不悅,體諒的點點頭,“好,只要你能好起來,媽不打擾你。”

退出房門,她在走廊上看到那個姓顧的女孩。她安靜的臉龐上似是壓抑著什麼,時而顰眉、時而咬脣,在她目光往房門這邊瞟來時,和耿夫人的打量她的視線對上。

“顧嗎?”

昀珊冷不防的驚跳起身,“夫、夫人?”

這位保養得如同三十出頭的貴婦人出身高貴,嫁的又是商場名門,子女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自信和矜貴讓她散發出一種逼人的威勢。

“少爺還好嗎?是不是有什麼要我去做的。”

那臉的擔心是爲了什麼?耿夫人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少女的心思,她的眼睛閃爍了一下,而後和藹的微笑道:“顧,我的兒子承蒙你多年照顧了。”

昀珊連忙推辭,“不,這些都是我份內的事。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耿夫人用手揉揉眉心,一臉疲憊的回答,“沒什麼啦,你要知道新白病一好,上流社會的社交圈都等著見他呢,還有好多名門一聽說他的病好了,老是纏著要我介縉她們和新白認識。”

說到這裡,她捕捉到昀珊臉上閃過的蒼白,內心瞭然的冷笑一聲。

“我是覺得新白的身體纔剛有起色,太早去參加這些聚會也沒什麼好處,所以就全推辭了,真是的,我的兒媳婦怎麼也要才貌家世都配得上新白纔好,否則還真委屈了他,你說是吧?”

昀珊面無表情,耿夫人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

雖然老套,卻也是人之常情,沒人願意自己出身高貴的兒子和一個下人有牽扯,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可笑,居然以爲他病好了,他和她之間就能有些什麼。

“夫人要吃早餐嗎?我去準備。”她認清本分的說。

“那些你別忙了,新白那邊缺人手,想來想去你最合適,以後你還是專心伺候新白吧。”

昀珊詫異的擡眼。原來說了這麼多,耿夫人不是打算趕她賺而是在給她打預防針。她不禁有些嘲弄的微微勾動嘴角,“是,我這就去。”

耿夫人真是多慮了。

因爲,他不愛她。

若是愛,他不會留她在身邊這麼多年,他杜絕和家人見面不就是愛嗎?怕自己的無情和冷硬傷害到自己在意的人,也怕自己在意的人的情緒會影響自己。

昀珊全身消毒後,來到他的身邊。

房間裡,熟悉的人正在以熟悉的姿勢沉睡。

她一時間覺得喉嚨有些哽咽,此刻看著他才能真實的感受到,他的確像是被神眷顧一般,戰勝幾乎將他逼入地獄的死神。

他還是那樣的清瘦,胸口厚厚的繃帶證實著那裡多了一顆心臟。

房間裡的護理人員看到她,連忙迎上去。

“顧,沒問題吧?”

她點點頭,“我有接受過術後護理訓練。”

“那就好,那麼一切都拜託你了,我們會在一邊幫忙。”

她小心的靠近病牀。

他的睡臉這些年來她都看了無數次,原本早該看得免椰可此刻卻依然被吸引得移不開視線。

還是一樣出塵俊美,但也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從前的耿新白是完美的冰雕,現在這冰雕被神重塑了靈魂,不再是雕像,而成了真正的人。

耿新白忽然睜開了眼睛,恰好對上她失神的臉。兩雙眼睛對視了幾秒,她慌亂的別開眼。

他有些刻薄的戲謔道:“你是來這裡發呆的嗎?”

她尷尬的上前,開始準備換藥的工具。

從前也不是沒有看他看到發呆的情況,可是那時候他都是無所謂的隨便她去看,久了她不再在乎這些皮相。

可是這次,她難得又失神了,更沒想到的,他居然會嘲笑她。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回頭看看身後,竟發現他正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昀珊心裡又是一驚。從前他何嘗正眼看過她,難道是她背上有什麼不對?她連忙用手拍拍自己的背,並一路撫到下臀部。

沒有什麼異樣啊,那他到底在看什麼?

耿新白別過臉。不知爲何,看著她的時候胸口的傷口會有些抽疼起來,但是那疼痛代表血液的流動,而動力來自這顆健康的心臟,他喜歡這個心臟,連帶的這疼痛也不討厭了。

看到她後前幾天的心煩意亂彷彿找到出口,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他是不習慣她的離開。

若是從前,他會要求自己忘卻這樣多餘的牽掛,可是現在又何妨呢?

禁令解除了,他活下來了,他可以和所有正常人一樣擁有更多的情緒,愛、恨、嗔、癡,這些再也不會是傷害他生命的兇手了。

他忍不住輕輕的笑了。

是的,他學會微笑,將來還會大笑和哭泣,那些他曾經嚮往過的所有情緒他都會去感受,讓自己的感情任性的放縱。

就像此時,他想讓顧昀珊在身邊就讓她在身爆就算此刻的她會讓自己的心產生異樣的反應也沒關係。

“你還在什麼?”他看著她發呆的臉,知道她一定被自己的笑容給嚇住了,“顧昀珊,你今天的表現很糟糕喔。”

昀珊臉一紅,連忙上前爲他解開病袍。

這些動作之前她已練習過無數次,就是爲了能在這個時候可以照顧好他,然而實際上做起來,手仍然有些抖。

曾經熟悉的男人彷彿有些不同,猙獰的傷口和滲血的繃帶包裹著一顆第三者的心,異樣的感覺在她心中浮起,但是更讓她無所適從的是他那帶著研究的目光。

很快,藥換好了,昀珊把換下來的繃帶放在推車裡想要拿出去,卻聽耿新白開口道——

“你留下,那些給他們處理。”

她愣了下,卻也沉默的接受手術後和他的第一次獨處。

房間恢復了安靜,她惴惴不安的坐在一邊。這樣的耿新白她覺得很陌生,但是又說不出什麼不對勁。不過無論如何,在他的面前,她從來不是主導的那一個,所以就算有再多的疑慮,也只能靜靜的等待。

幸好接下來他沒有爲難她,他很安靜的讓她餵了早餐,也接受了醫生的檢查,除了爲他擦洗全身時,他看得她有些心慌失措,總體來說,他還是她記憶中那個很配合治療的冷漠少爺。

只是他的目光真的太奇怪了。

他的女傭又在沉思什麼頭疼的事情了?

耿新白看著坐在一邊皺著眉頭的昀珊,一頭黑髮藏在了帽子裡,臉部和頸部的線條清晰的展露,以往她可是總用那長長的劉海和厚重的長髮遮蓋住。

爲什麼之前沒有注意到她?她其實可以算是個美人,不是那種很張揚的美,但卻有種溫婉的感覺,足以讓人怦然心動。

他發現,在他面前,她總是微微低著頭,把自己的表情掩藏起來,不過今天她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卻沒有長髮可以遮掩,低頭的時候柔和的線條一直延伸到她細緻的頸項。

這麼賞心悅目的風景,他居然現在才注意到。

當年的少女歡快的穿過花園時,陽光也是這麼鋪在她身上的吧,只是這朵美麗的花卻因爲他而塵封了六年。

他微微彎起了脣角,雖然惡劣,但是他很高興她因自己而埋沒,否則怕不早被某個賞花人採摘了去。

“顧?”

坐在一邊的她已經盯著同一頁看了有半個小時了,他很好奇是什麼書讓她如此反覆的研究,或者她根本只是在發呆。

果然,昀珊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丟下書就緊張的走過來。“少爺有什麼不舒服嗎?”

他搖,感興趣的盯著她丟在沙發上的書。“你在看什麼?”

記得從前他在忙著畫設計圖或者看書的時候,她就是這麼捧著一本書一邊發呆一邊看著,但是他從未想過理會她,爲什麼此刻,卻忽然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想要去了解她?

她聞言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回答,“沒什麼,就是……就是那種女生看的書,少爺應該沒有興趣的。”

他覺得她臉上的很可愛,繼續追問:“到底是什麼?很好看嗎?”

她的說詞他不是很喜歡,好像她的世界不適合他涉入一樣。

“就守於愛情之類的。”昀珊非常困惑。她怎麼覺得他的好奇心突然旺盛起來?“少爺……想看嗎?”

想不到耿新白居然好心情的笑了起來,“好啊,你念給我聽吧。”

意料不到的答案讓她徹底的愣住了。這盛新白嗎?面前的男人的確毫無疑問是他,可是他真的變了好多,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從眼神、態度、說話的口氣都變得有些奇怪,難道這是不再受病魔壓制後的本性?

她仔細的審視著他的表情,可沒兩秒就被他毫不閃避的視線逼得低下頭去。

“好,不過我不知道少爺會不會喜歡,如果覺得乏味,請一定要告訴我。”

說完她拿起書,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專注在羅曼史小說上的輕念出聲,忽略他更加放肆的探索目光。

書裡的女主角都能得到一份完整的愛戀,最終都會和自己的所愛幸福一生。

她喜歡這些故事,就像幹千萬萬個熱愛看愛情故事的女孩一樣。

因爲幸福,所以想藉著他人的幸福來填滿心中的缺口,然後纔有勇氣追求自己的。

故事唸完就再換一本,一本本的交替中,她和她的少爺沉浸在美好的愛情中,雖然這愛情不是他們的。

這樣美好的時光沒能持續多久,他終有康復的一天。

爲了慶祝他的痊癒,耿家開了一場不小的慶祝會,他身邊的年輕女子也急劇增多。

從前耿新白一直拒絕耿家人出入別墅,但是隨著他的身體日益康復,耿家人已被允許自由出入,別墅裡如今是熱鬧非凡,親友來訪是絡繹不絕。

他似乎也能接受這和過去截然不同的生活,開始和陌生人微笑,開始和人很平常的聊天,和那些耿夫人帶來的千金們閒聊調笑,不得不承認,身爲一個剛剛結束長期隔離的病人,他的適應能力好得驚人。

而她,對他來說又算什麼?

昀珊去買完菜回來的時候,耿新白正坐在花園裡和家族裡幾個小孩子玩。

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微笑著聽從小觀衆們的指示拉小提琴,很快幾個年輕女子聚過來和孩子們一起分享他的琴聲和微笑。

昀珊抱著青菜生肉的袋子站在原地看著,聽著。那是她幻想過千遍的耿新白,高塔裡的王子被拯救出來本該就這麼快樂。

一個年輕女子上前不知跟他說了什麼,小提琴琴聲一轉,換成流行音樂,更多的笑聲傾淌出來。

這樣的他多麼幸福,看著看著她忽然覺得耿夫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耿新白此刻是一隻剛剛展翅的鷹,她這平凡女子不該阻礙他的飛翔。

甩甩頭,笑自己曾經的天真,她安靜的走向通往廚房的小徑。

也就錯過了耿新白忽然轉向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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