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覺得可以用小象來稱呼眼前的怪物。視線裡的野豬王背脊的最高處有接近2米的高度,上面猶如魚的背鰭一樣長著雪白的鬃毛,毛尖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冷森森的光芒,象是插滿了一背的鋼針。
肩寬背闊,粗壯的身體猶如長著腿的坦克。
粗糙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灰白色巖石的光芒,看起來雖然粗劣不堪卻韌性十足。
巨大的頭部,不時開合著腥液橫流的大嘴。
恐怖的是嘴裡滋生的獠牙,林墨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感到了體積上的明顯差距,獠牙優(yōu)雅的彎曲著直指天空,帶著要戳碎一切的冷然。形成的弧線看起來象是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
手指使勁摳了摳片手的刀把,林墨用肌肉的收縮緩解了一下胳膊微微的顫抖。
看著那慢悠悠移動的身體,粗壯的四肢清晰的肌肉扭動,鼻孔中不時的熱氣噴涌,林墨知道了王級怪物代表的含義—震顫心靈的壓迫感。
轉過身就是溶洞,跑進去就可以安全的呼吸新鮮的帶著海水鹹味的空氣,可以不用忍受現(xiàn)在心臟急速跳動帶來的胸腔憋悶。
“可是,能後退嗎?”
跳下石臺,林墨覺得腳有些軟,將片手和圓盾舉在身前,兩隻腳在草地上交替著使勁捻動著,感覺到了大地堅實的胸懷後,微微的探下身體,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拼殺。
不敢離的石臺太遠,那是最短的逃生道路,林墨做好了形勢不好隨時跳上石臺進入溶洞的準備。
野豬王還是悠閒的挪動著身體,不時的停下來拱拱地面,象是春暖花開時,帶著愜意,隨性,巡視自己領地的君王。
林墨的壓迫感卻越來越強烈了,猶如暴雨前的片刻寧靜。
終於,野豬王發(fā)出了憤怒,尖利的嚎叫,聲音猶如實體一樣轟然刺破了林墨已經(jīng)漲痛的神經(jīng),隨著吐盡肺裡憋悶了很久的空氣,林墨突然的平靜了很多。
“該來的終將會加諸汝身”
野豬王短促的嚎叫後,頓了頓身體,晃晃巨大的頭部,嘴裡的黏液滴答著落在青草上,碩大的鼻孔抽動著,擠壓出空氣發(fā)出低沉的哼聲。
緊跟著林墨的瞳孔已經(jīng)開始收縮,視線裡扁鏟一樣的蹄子帶著粗壯的身體急速奔涌而來,不時橫飛的草皮沾著新鮮的泥土。
越來越近的雙眼中閃爍著被弱小挑戰(zhàn)權威的憤憤目光。
獠牙長年被泥土擦拭後,泛著細瓷一樣的光芒。
林墨簡直不能想象看起來碩大,笨重的身體會有這麼快的衝擊速度。
剛剛橫向跳動躲開衝擊時,能清楚的感到冷颼颼的刮過臉上蹦緊的肌肉,腥熱,腐爛的臭氣瞬時間充滿了鼻腔。
隨著野豬王的身體在草地上犁出深深的痕跡,躲過了衝擊的林墨徹底的安心了,雖然震驚於野豬王的速度,但是就算是擁有閃電一樣的速度,如果只能劃破空氣,就算是野豬王也是待宰的羔羊。
已經(jīng)熟悉了野豬攻擊方式的林墨急速的跟進,心臟的跳動已經(jīng)平順,堅定。揚起的胳膊也沉穩(wěn),有力。片手帶著決然的殺氣狠狠的劈在野豬王灰白的身體上。
傷口淺的只是帶著一絲血線,快速的就暈化開溶進豬皮粗糙的紋理中,象是嘲笑弱小者的刻薄嘴臉上的一抹潮紅。
林墨不願意相信強化過的片手刀竟然在野豬王的身上有這麼可笑的表現(xiàn),可是事實無情的呈現(xiàn)在眼前,他突然有了螞蟻啃大象一樣的無力感。
“慢慢的啃,早晚也能啃出一堆白骨”
安撫了一下沮喪的心,林墨決定就算磨也要磨死野豬王。
可是接下來隨著受傷後的一聲嚎叫,野豬王沒有傻傻的原地轉身給林墨繼續(xù)劈砍的機會,而是又一次的直線衝擊,徹底粉碎了林墨剛剛的決心。
看著已經(jīng)快速轉過身的野豬王,林墨能清楚的看到那雙大眼中灰白色晶體上的道道血絲。
又是一次披風的快速衝擊,林墨再次躲閃後在豬皮上留下另一道紅線,緊跟著野豬王又是一次連續(xù)的2次前衝,在林墨徹底沮喪的目光注視下再次掉轉身體。
野豬王並沒有快速的發(fā)起衝擊,只是高高的揚起獠牙,帶著憤怒的嚎叫拉出一個悠長的顫音。
林墨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覺得自己就象面對著滿桌子的美食卻被捆住了手腳,還在嘴裡被堵上了破布。
看了看石臺,林墨在考慮要不要暫時撤退下,想想對付野豬王的辦法,將視線在對正野豬王時,腳已經(jīng)奔著石臺跑去,幾步急竄後,慌張的翻上了石臺。
原來野豬王那憤怒的嚎叫並不僅僅是受傷後的發(fā)泄。
幽深的洞口裡,聽到了召喚的號角,急急的奔出來2只灰黑色的野豬。
雜亂的蹄聲密集的響了起來,微弱撞擊聲過後,巨大的震顫從林墨腳下的石臺傳來,帶得身體都在微微的晃動,砰然的巨響夾雜著吱噶的摩擦聲刺的嘴裡都是酸澀的味道。
野豬王的獠牙快速的在眼前挺動著,帶著森森的寒氣,劃出暴虐的軌跡,近的觸手可及。腥熱的液體從大張的嘴裡飛濺著在林墨的骨甲上留下腐臭的氣息。
心驚肉跳的林墨壓著隨時都想跑進溶洞的念頭,站穩(wěn)了腳跟,緊緊攥住圓盾擋在身前。
一次次的衝擊過後,看著已經(jīng)平順的野豬王和2只野豬,林墨恢復了安穩(wěn),想起上次2只野豬相撞的場景,伸手從腰帶裡掏出了準備好的石塊。
野豬王那麼大的豬頭非常明顯,林墨只是簡單的瞄了瞄就讓石塊準確的擊中了目標。
衝動是魔鬼。
**裸的挑釁不止是對人有效。
衝鋒的嚎叫再次響起,又是雜亂的蹄聲和撞擊,林墨在腳下震顫過後的間隙,穩(wěn)了穩(wěn)身體,近距離瞄準野豬王的眼睛再次奮力的扔出了石塊。
特意挑選出的石塊棱角尖利,準確的砸在野豬王的眼睛上,幾滴赤紅的血液拌著悽慘的叫聲從眼睛裡流淌出來後,又迅速充滿另一隻眼睛。
背上的剛毛根根挺立,滴血的眼睛徹底讓野豬王瘋狂的開始了沒有理性的橫衝直撞。
2只野豬的命運比林墨預想的還要悽慘,一隻猶如炮彈出膛一樣被撞飛後,剛剛抽動著在地上茍延殘喘,緊跟著巨大的硬蹄就踏頭而過,被巨大的體重碾壓過的頭骨出現(xiàn)了明顯的凹陷。
另一隻在撞擊完石臺後正在慢慢的橫轉身體,被再次看準了林墨發(fā)起衝擊的野豬王用巨大的獠牙轟然撞擊在胸側,骨骼清脆的折斷聲刺激的林墨頭皮發(fā)麻。
壓了壓胃裡的翻涌,林墨轉身就進入了溶洞。
貼著靠近洞口的巖壁,不時探頭就能看到石臺下的野豬王,耳邊還能不時聽到撞擊的聲音,後背也能從巖石上感覺到震動。
林墨一邊靜著心慢慢的在等野豬王平靜下來,腦子裡一面想著對付野豬王的方法。
只靠一下下的劈砍是不行的,野豬王身上的皮膚非常堅韌,再用石塊去砸野豬王的眼睛也沒什麼作用,剛纔只是人品爆發(fā)能一下就砸中目標,雖然激怒了野豬王,卻並沒有什麼實質(zhì)的傷害,不能指望用石塊就可以弄瞎野豬王的眼睛,那簡直就是開玩笑。
腹部應該是要害,可是不能象殺盾蟹一樣用腳就可以解決問題。
想來想去的林墨猛然意識到已經(jīng)聽不到撞擊的聲音了,後背也沒有在傳來震動,探頭看了看洞外,石臺的周圍已經(jīng)沒有野豬王的身影。
沒有立刻就走出溶洞,林墨看了看腰帶裡的爆彈,剛纔緊張的忘記了它的存在,一會決定先給野豬王來個驚喜,然後每次攻擊就對準它的後腿劈砍。
稍稍平順的野豬王在失去了目標後,正在用頭皮摩擦著樹幹發(fā)泄著心裡的暴虐。受傷的那隻眼睛裡還在滴著血,鼻孔中快速噴涌著濛濛的熱氣。
兩隻灰黑色的野豬已經(jīng)徹底虛化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墨跳下石臺就驚醒了野豬王,看到已經(jīng)轉身的野豬王雙眼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fā)著妖豔的赤紅色,心裡冒出了一絲涼氣,看起來野豬王已經(jīng)到了暴怒的邊緣。
快速的雙手搬出爆彈放在身前的草地上,耳邊嚎叫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看了看野豬王已經(jīng)低頭要發(fā)起衝擊,急急的又搬出另一個爆彈放在地上後,林墨扭轉著頭盯著野豬王,順著野豬王,爆彈和自己形成的直線跑到了安全的距離。
石塊涼涼的,在野豬王已經(jīng)從林墨的身邊衝過去後,帶著汗水,還是安穩(wěn)的躺在林墨的手裡。
暴怒後的野豬王速度明顯又快了不少,林墨根本不可能等到野豬王將要臨近爆彈時能扔出石塊引發(fā)爆炸,第一次使用爆彈,林墨知道自己沒有那麼高超的能力。
看了看野豬王衝擊的距離,林墨跑到爆彈前面2米左右的地方等著下一次衝擊。
天可憐見,當巨大的灰白身影停留在爆彈的正上方,石塊在近距離準確的引發(fā)了爆炸。
沉悶的響聲拌著火焰和熱浪撲面襲來,林墨傾斜著低伏身體抗過了爆炸後,看到野豬王因爲直接接受了火焰和衝擊的洗禮,跳動著後蹄發(fā)出了憤怒,痛苦的嚎叫。
爆炸沒有想象的有那麼大的威力,野豬王后腿被炸的一片黢黑,所幸的是在黢黑中林墨看到了一小片的傷口已經(jīng)皮開肉綻,深紅的血液正流淌著。
接下來的爆彈卻只有1次成功的再次炸到了野豬王的後腿,剩下的不是被野豬王頂撞到只是燻黑了獠牙,就是在野豬王的身側只是用熱浪烤了烤還是堅韌的粗皮。
林墨有些失望的拔出腰後的片手刀,看了看眼前掉轉了身體的野豬王。
赤紅的雙眼好象要滴出血一樣的怒睜著,鼻孔中清楚的能看到白色的熱氣噴涌而出,鬃毛根根直立,脊背灰白的皮膚上一片片透出潮紅的顏色。野豬王已經(jīng)徹底的狂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