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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魔鬼的交易

雨,透過層層雲霧,越過重重空間,墮落在塵埃中,火瘋狂的燃燒著,似乎在控訴死者生前的憤怒。香子跪倒在火場旁邊,早已哭暈過去。

我站在綿綿細雨中,默默地望著眼前那片火海,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裡似乎有股火苗的閃耀跳動。雖然是在雨中,我身上卻沒有一點水跡,似乎身上有種無名的力量讓雨點無法靠近。

反觀魚,眼睛瞪的大大的,小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都刺入了掌心中,雨點落在魚的身上,猶如是落在燒紅的烙鐵上面一樣,冒起一濾濾白煙。

羊把香子擁在懷裡,溫柔的撫摩她的頭髮,柔聲說道:“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覺,這件事我們會幫你做主的。”香子虛弱的睜開紅腫的眼睛,沒有說話。

香子沉沉的睡去了,另一間房間裡傳來了我和魚、羊的激烈爭吵。

“爲什麼不能幫她?難道香子還不夠慘嗎?父母被活活燒死,姐姐被十幾個流氓後再活活燒死,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卻不爲這麼一個可憐善良的小女孩出手,你就一點也沒同情心嗎?”魚暴怒的用小手指著我的鼻子,恨不得將我活活撕碎。

我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敢和魚的目光接觸,“我也不是不想出手,可我有我的苦衷啊,人間有人間的法律,黑暗有黑暗的規則,光明有光明法典,何況象我這樣近乎神的存在,連神也不可以隨意干涉人間的事物。”

“什麼叫隨意,難道維護正義,幫助無辜也叫隨意嗎?”魚揮舞著雙手,快要失去理智了。

“光明和黑暗本來就是互相併存、互相制約的,根據和平契約的規定,我只可以爲自己的事出手,對於其他人類的事,我只能袖手旁觀。”

我移開目光,用相當微弱的聲音說道:“如果我出手,作爲歐洲黑暗力量的象徵,隨意干涉日本人間事務,會惹怒日本的黑暗力量。同時也會讓光明教廷不滿,極有可能導致神魔大戰,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的無辜人類牽涉進戰爭。”

“去TMD狗屁和平和約,什麼神魔大戰,我真後悔認識你,讓我知道這麼多不屬於人間的事件,擁有了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卻又無法去改變。”這一刻魚深深感到有心無力,明明可以輕鬆解決的事,卻偏偏不能出手。

羊一直靜靜看著我們爭吵,似乎明白了什麼,用一雙大眼睛迷惑的看著我,“原來你們一直瞞著我,什麼都不告訴我,當我是外人啊?”

哎!我又能怎麼回答呢,只好尷尬地笑了笑,一手摟過羊,羊用力掙扎了幾下,見我死抱著不放,就放棄了,但臉上還是很生氣。

“我也想找機會早點告訴你,但這對你一個正常人類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想讓你慢慢發現,一點點解釋給你聽。”我把臉埋入羊的胸裡,“我實在怕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被我們嚇跑,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能接受我不是一個人類的事實。”我的聲音開始有點發抖。

見我如此害怕她的離去,羊似乎不再那麼生氣了,溫柔地撫摩我的頭髮,“你先把事實全部告訴我,我決定要不要你。”

我戰戰慄慄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羊,羊一直很沉默,我忐忑不安望著羊,心裡異常緊張,這一刻我真的好擔心,害怕羊無法接受我的身份。

良久,羊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看我一副緊張擔心的樣子,不由撲哧一笑,用手指一點我的腦門,嬌羞無限的輕輕說道:“哎……沒想到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上了這幾千年大惡魔的當,連人都給騙了,現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我一個小女子,又能怎麼辦呢?只好做個外星人了。”

見羊這麼說,我心裡歡喜的就象要爆炸開來,死死抱著羊。真沒想到羊居然一點都放在心上,也不在意我的身份,我心中的負罪感急劇擴大,爲了羊,我真的什麼都可以去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愛的感覺涌上了心頭,眼淚忍不住的流個唏裡花啦。

“哭什麼啊?你應該得意纔對,一個大男人象個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的多不象話……”羊還沒說完,就被我吻住了雙脣,發不出聲音了。

又回到香子的話題上,我們三個都陷入了沉默,想幫她可又限於和平契約。幸好她們兩個都不再怪我,讓我感到她們是這麼的通情達理,備感幸福。

這時香子醒了,聽到了我們的爭吵,靜靜走到在我們面前,蒼白憔悴的臉上還帶著哭過的痕跡,沒有一絲血色。“我的事讓你們爲難了,我想去自己解決,也許我可以去找警察幫忙。”香子向我們深深鞠了一個恭。

這麼有骨氣的香子,連這種事都準備獨自承擔,真是日本人中的另類。羊輕輕的拉住了香子,搖頭道:“日本警察在黑社會面前就象一條狗,找他們就等於白找,如果日本警察有用,那日本流氓就不用混了。”

“老公,你有什麼好辦法幫助香子嗎?”羊轉過頭來,用一種信任的眼光望著我。

我怎麼能讓羊絕望呢,猶豫著,遲疑說道:“香子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復仇,但有一個辦法是可以幫助香子,不過香子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也許會讓香子痛苦一生。”

不等羊開口,香子馬上接口道:“只要能夠復仇,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即使痛苦一生,我也要復仇。”香子的臉上充滿了堅定,眼神毫不動搖的望著我。

我釋放出了妖氣,將房間都籠罩在黑暗之中,黑色的肉翼微微展動著,露出了閃閃發光的碧綠眼睛,香子似乎有點有畏懼,但卻沒有退縮。

“惡魔的力量不可以白白給予他人,你要用生命和靈魂來交換。”我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可奈何,做爲魔鬼代言人,我也不能違反魔鬼的規定。“香子,你考慮清楚了嗎?”

“是的,我願意放棄生命和靈魂,來換取力量。”香子用近乎殘酷的冷靜說出了這句話!眼睛裡似乎火焰在燃燒,我知道那是刻骨的仇恨,連淚水也無法熄滅。

哎……這也許是香子目前唯一可走的道路了,我嘆息的搖搖頭,心裡第一次沒有交易成功的歡愉。香子遇見我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厄運,作爲一個普通人想要復仇的希望幾乎是零,但我給於她力量,卻讓她下半生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老公,難道不能不要香子的生命嗎?如果香子失去了生命,那還怎麼活在這個世界上啊。”羊的臉上充滿了不忍和擔憂。

“生命並不是存在的唯一理由,有永生也有永死。香子只有放棄生命才能擁有力量,只有忘記靈魂,才能盡情的戰鬥。”我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一種飄忽神秘,“那就是――黑暗的力量,仇恨、憤怒也是黑暗的一面。”

“帶著香子去到處逛逛吧,開心的玩一天,我會叫人暗中保護你們的,這是她最後一次走在陽光下,從此她就永遠生活在黑暗裡。”我突然感到一種失落,我錯了嗎?趁一個可憐小女孩走投無路的時候,卻這麼誘惑她。

夕陽西下,落霞漫天,香子靜靜站在餘輝下,散發出淡淡的寧靜,香子說:她並不是欣賞那種燦爛極致的美,只是覺得夕陽落山時,發出柔和的光芒,很象一個人的眼睛。也許她的姐姐在天堂上爲她祝福。

香子癡癡地站了好久好久,眼裡帶著無限留戀。魚想上前叫她回家,羊輕輕地拉住了魚,“讓她多看一會吧,這是她最後一次看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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