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殿之內是一片碧藍,似乎在整個水晶宮中,只有它的內部沒有經歷過歲月的侵襲一般,所有的牆壁上全都波光粼粼,彷彿有海水流淌在那不知名了壁畫空間中一般,牆壁上畫著一條條天龍,畫工如此傳神,在波光之中似乎畫中巨龍要衝出壁畫一般,難以想象如此大的殿閣之內到底畫了多少天龍。讓紀飛悲傷的是,每一條龍的眼睛處都是一片空白,那空洞的眼睛卻發出無聲卻連綿不絕的悲傷龍吟,而讓紀飛憤怒的,是殿閣的最中央,一條巨大的蒼老的天龍正盤桓在一個祭壇之上,他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然而那眼睛中卻不帶有一絲情緒,彷彿永恆的注視著殿閣的門口,一動不動。紀飛知道,他和龍城的魔龍一族一樣,受到了詛咒的影響。
一陣陣隱晦的波動便是從這條蒼老的天龍身上散發出來的,而現在這波動越來越頻繁,如同潮水一般連綿不絕的沖刷著紀飛,而紀飛的意識也隨著一波波能量逐漸模糊,彷彿墜入了一條自下而上逆流的大河,漸漸迷失……
一聲嘹亮的龍吟驚醒了紀飛,他猛的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圍的景象——雕樑畫棟,瓊樓玉宇,一支支血紅的珊瑚矗立在鋪滿青石板的庭院之中,屋頂的琉璃瓦散發出熠熠彩光,每個殿閣的屋檐都綴滿了碩大的珍珠,珍珠之上流光溢彩,流轉的寶光將整個宮城照的一片通明,一條條巨大的天龍在水晶宮之上暢遊著,不時的有天龍化作衣服華美的人類,然而卻沒有人理會紀飛,彷彿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纔是水晶宮……”紀飛幾乎將肺中的空氣全部呼了出來,心中升起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讚歎。
海洋之中忽然想起鐘磬之聲,一個巨大的光球從遠處飄來,一個人類捧著巨大的黑匣,神情恭敬的站在光球之中,“人族使者日音帶來我族對高貴的天龍的敬意,懇請高貴的天龍接受我們的供奉。”
“歡迎你,人族的使者。”一個宏大的聲音從水晶宮之中響起,兩條格外巨大的天龍飛了出來,在光球之前化爲人形。
人族使者日音恭敬的彎下腰,將手中的黑匣舉過頭頂,跟隨兩個天龍族戰士來到了靖海殿。大殿中央,一個氣勢威嚴的王者端坐在寶石珊瑚的王座之上,日音跪倒在大殿中,高舉手中的黑匣,口中朗聲到,“尊敬的天龍之王,我僅代表全體人族衷心的祝願您以及全體天龍,”說著,日音將黑匣放在了面前,嘴角露出了微笑,“早日——滅亡!”
話音未落,大殿之中的天龍全體臉色一變,而日音則早已打開了面前的黑匣,紀飛發出了沒有人能聽到的叫喊,一陣不祥的灰色光芒瞬間席捲了整個水晶宮,而所有人都沒有感到一絲異常。
帶領日音進入靖海殿的天龍憤怒的抽出利劍,直指日音的咽喉,天龍之王眉頭緊鎖,身邊的護衛怒喝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褻瀆高貴的天龍一族,你們將受到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懲罰。”
而日音只是發出病態的狂笑,抽搐著化作一片灰色塵埃。
紀飛心中一片惡寒,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段記憶中,只覺得剛剛被灰光掃過的身體正在解體一般。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所有景物都變成一片旋轉的彩色光芒,當眼前的景物再一次清晰起來的時候,紀飛發現自己仍在記憶之中,只是少了上空遨遊的天龍,所有的天龍都化作了人形,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同的迷惑,眉頭深鎖,眼神渙散。
紀飛立刻轉身奔向了瀚海殿,果然,天龍之王和數個強大的天龍正圍在祭壇周圍,“看來這場劫難是不可避免的了,”天龍之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我們再也感覺不到先祖留下的氣息了,古老的預言終於還是發生了。”
周圍的天龍全都沉默著,天龍之王威嚴的掃視了衆人,“將所有族人召集到瀚海殿,由我發動偷天換日大陣,讓所有族人進入沉睡,等待千年後會出現的擁有遠古血脈的人破除詛咒。”
所有的天龍都顫抖了一下,“王,請由我們來發動偷天換日大陣吧,您是我族靈魂的支柱,我們不能沒有您的指引。”
天龍之王沒有動,淡淡的說,“正因爲,我是你們的王。”
紀飛不知道是何時醒過來的,看著眼前如同石像一般的巨龍,心中似乎有烈火在灼燒著自己的靈魂,輕輕的將手放到了祭壇之上,一陣陣連綿不絕的意念穿了出來,“遠古的血脈,請您拯救天龍一族……遠古的血脈,請您拯救天龍一族……”
千年的時間也無法抹去這唯一的意念,紀飛輕輕嘆了一口氣,已經顧不上天妒的效果會讓這件事變得多麻煩,輕輕的說,“我不知自己是否就是擁有遠古血脈的那個人,但我發誓會傾盡全力喚醒全體龍族。”
蒼老的天龍彷彿恢復了一剎那的意識,仰天發出響徹寰宇的巨大龍吟,徹底化作了灰色的塵埃,而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卻化成了一對古樸的手鐲,落在紀飛的手中——龍睛:龍之力。
紀飛腳下升起一個水藍色的魔法陣,轉瞬間便回到了東極涯,而東極涯上只有一個打著呵氣的饞貓,無論是神龍還是大家全都不見了。
“人呢?”紀飛問跳上肩頭的饞貓。
“你被海浪捲走之後呢,那條老龍就說你去做自己的考驗了,問他們要不要繼續,結果暗月那五個小丫頭和那個叫流氓兔的小丫頭沒通過第三關,輪迴去了,飛兒和什麼猴的第四關一半的時候就掛了,碧落,石頭和用雙劍的小子還有辣手護花折在了第六關,都已經半天了。”
“那龍神呢,消失了?”
饞貓伸了個懶腰,“又變成一張地圖,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紀飛看著手腕上的龍睛,嘆了口氣,“看來不得不找死神好好談一談了。”
饞貓趴在紀飛肩膀上,尾巴在紀飛背後懶洋洋的掃來掃去,一副與我無關,要奔波您請自便的樣子。
紀飛哼了一聲,掃了一眼通訊錄,發現大家都下線了,便呼叫出系統,退出了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