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隊(duì)不願屈服的普通老百姓們,他們同那些士卒一樣不甘的做著抵抗,可終究只是普通百姓的他們無奈還是被敵軍重重的包圍了起來。
“大膽刁民,還不快放下武器投降。”敵軍的首領(lǐng)面龐有一種嗜血的扭曲,大喝出口。
被包圍的百姓們大約有百來之?dāng)?shù),說是普通百姓其實(shí)也還不算,因爲(wèi)他們都還有些拳腳功夫,特別是他們的領(lǐng)頭黑頭武藝更是不俗,可這畢竟不是打架鬥毆,而是生死搏鬥,這些拳師們比起那些只會殺人的士卒就差的遠(yuǎn)了。
武藝是爲(wèi)了強(qiáng)身健體用的,而戰(zhàn)場技則是爲(wèi)了生存,其中的差異一看便知。
黑頭可以說是天門城裡最早的元老之一了,與醫(yī)師陳生,鐵匠周林一同從伏虎寨逃出,從而加入了天門城,他不像陳生那樣被百姓們供爲(wèi)活神仙,也不像周林那樣被士卒們所推崇,他只在自己的拳館之中默默的教授著一批又一批的來學(xué)武的學(xué)員。
“投降?這天門城裡其他人或許可以投降,但我黑頭絕不會投降,因爲(wèi)這天門城便是我的信仰,信仰一倒,我黑頭活著也不再有意義!”
“哼!冥頑不靈,我家主公爲(wèi)了不再隨意殺戮,特意吩咐我們不要濫殺無辜,可你這種頑固分子可不包括在內(nèi),給我去死吧!”
敵軍首領(lǐng)早就憋著殺人的氣息了,特別是黑頭所領(lǐng)的拳師中還有幾位美豔的女子,這更加讓敵將急不可耐,挺槍而去。
“轟隆!”
隔壁的土牆突然爆裂,整座房屋倒塌,一將殺了出來,黑頭大喜,“魏延!”
正是前幾天從敵軍中殺出重圍的魏延,本來大家都以爲(wèi)魏延已經(jīng)淹沒在無盡的敵軍中了。沒想到魏延竟然憑藉自己驚人的武藝殺出了重圍,並且還隨敵軍一起進(jìn)入了城中。
魏延全身染血,雙目佈滿血絲,不是那種嗜血的瞳孔,反倒像是很久沒睡的那種樣子,但其神情堅定,持槍直指敵將首領(lǐng)。
“是你!殺人狂魔!”
敵將驚駭出聲,連交手的心思都沒有,直接遁逃,可惜終究沒有拼過魏延的速度。才跑了兩步便被魏延追上,一槍刺死。
首領(lǐng)倒地,士卒們的主心骨沒了,敵軍瘋狂喊道:“殺人狂魔出現(xiàn)了!陳將軍死了,我們快跑啊!”
“別跑!”黑頭大喝一聲,欲帶人去追,立即被魏延攔了下來。
自從城破之後,魏延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每當(dāng)城中響起百姓們淒厲的慘叫之時。魏延就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個罪人,是一個萬死難恕其罪的罪人,就連自己在城下廝殺而城頭上的李壯卻要拋棄他而關(guān)上城門的一絲怨言也消失無蹤,現(xiàn)在若說魏延還有怨言。那就是埋怨李壯爲(wèi)什麼沒有關(guān)上城門。
魏延自知其罪難饒,但他不想自殺,他覺得自殺是一種懦夫的行爲(wèi),他想等李涉回來由李涉親自處決。活著就算李壯處決他也行,那這空餘的時間裡,魏延決定多殺一點(diǎn)敵軍。也好讓自己下地獄時受的罪孽少一點(diǎn)。
幾天來不眠不休的廝殺,在這種敵軍分散式的搜尋中,根本就擋不住魏延的兇猛如潮的攻勢,魏延直接被列爲(wèi)了頭號危險種子,暗地裡被敵軍們稱爲(wèi)殺人狂魔。
“你們有見過縣尉嗎?”
魏延疲憊的黑眼眶不斷開開合合,似乎隨時都會閉上而陷入沉睡,但堅定的意志讓魏延始終不願入眠。
黑頭輕嘆一口氣,“據(jù)說就在昨天縣尉大人被敵軍抓去,還有幾位夫人也被敵軍俘獲了,我們這些人正是打算去營救縣尉大人與幾位主母。”
“你們?nèi)ヅc送死又有何異?”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茍且而活,而且我們這些人當(dāng)年都是走投無路之下得到了大人的收留,我們願意用生命來回報大人,就算是死我們也覺得死得其所!”
黑頭的一番話讓魏延越發(fā)慚愧,“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
“什麼?”黑頭不明白魏延爲(wèi)何會這樣說。
因爲(wèi)魏延的衝動而導(dǎo)致敵軍進(jìn)城這件事只有那些城頭的士卒知道,城中的百姓們只知道城破了,可到底是怎樣破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唉,以爲(wèi)等我伏誅的時候你們便知道了,現(xiàn)在你們還是留下來吧,劉表軍中鐵甲林立,你們?nèi)シ翰黄鹑魏尾懀€是讓我去吧,反正我只是一個待罪之人,死不足惜。”
“此言差矣,將軍武藝高強(qiáng),以後大人攻城拔寨還需要將軍,要知這天門城的淪陷肯定也不長久,憑藉大人的謀略,天門城必然會重新被大人取回,將軍萬萬要保全有用之身啊!”
開口的不是黑頭,而是人羣中的一位女子,女子用灰布頭巾將滿頭長髮裹起,臉上髒兮兮的,手中拿著一根粗木棍顯得十分乾練。
此時若是黑頭開口勸阻的話,魏延可能聽不進(jìn)去,可偏偏是一女子勸阻,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之下,魏延倒是聽進(jìn)去了一點(diǎn),覺得頗有道理,可他們並不知道,我犯下的罪行是決不能允許我能活下去的。
“那你們呢?你們就可以去送死嗎?”
女子開口,“我們自然不是去送死,今天劉表在縣令府邸之前搭建了一座高臺,聽說是請了夫人上去,想讓夫人勸說像將軍這些仍然不願屈服的人,現(xiàn)在大人不在,縣尉又被抓去,真正能拿主意的也只有夫人了,若夫人上了高臺,便代表天門城宣佈了投降,如此一來,將士們的主心骨就沒了。”
“將軍你說,連主子都投降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拼死抵抗還有什麼意義!”
魏延問道:“所以你們是要必去不已嗎?”
“不錯,我們必去不已,就算救不下夫人,我們也不能讓夫人登上高臺。”
魏延心中疙瘩一聲,什麼意思?不能讓夫人登上高臺?有劉表大軍的存在,夫人是不得不登上高臺的,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夫人不登上高臺,那就是殺了夫人。
這?魏延想清楚了其中的關(guān)鍵,卻也沒有說明,反正只要有他魏延在,是絕不會允許卞氏受到傷害的,以前就是卞氏一直在照顧他,他魏延又怎麼可能讓卞氏受到傷害。
打定主意之後,魏延與衆(zhòng)人皆換過了一身平民服裝,看熱鬧般的向縣令府邸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