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管不讓上去的?!?
星月海並沒有管小常說了什麼, 還是把他拖上了樓頂。
“上來幹什麼?不會是看你放煙火那麼俗吧?”
星月海裝作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說:“放煙火很俗嗎?我是有想過這個的??磥砦抑荒芟氤鏊椎臇|西,你做好心理準備?!?
小常無奈, 只好任由他拉著來到樓頂平臺的最邊緣。
星月海低頭看了一眼表, 還有兩分鐘到零點, 因此也不急著告訴小常, 就只是目視前方。
小常實在是看不出星月海的用意, 不過能有個人一起度過元旦之夜還是不錯的,尤其是跟一個如此熟悉的人。
剩下不到一分鐘了,星月海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個寫字樓, 說:“那就是送你的新年禮物。”
“送我一個樓?”
“我還沒那麼多錢……看著……”星月海又看了一下表,然後開始小聲倒計時, “十……九……八……三……二……一……零?!?
只見原本漆黑的樓忽然有一些房間的燈亮了起來。
小常滴汗:“果然是……俗啊……那是啥?”可以看得出那些燈是有規律的。
“我本來想拼成‘小常’兩個字的, 可是常字太複雜了, 所以最後決定取首字母。”
“小C?”
“嗯。”
“你才C呢!”小常崩潰,衝星月海喊道。看那個架勢, 恨不得揍星月海兩拳,如果能打的過的話……
星月海扶著額頭,用力擠出一句話:“我忘記C還有那個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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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常搖了搖頭,轉身準備下樓,可又被星月海拉住了。
“既然上來了就多呆一會兒再下去嘛?!?
“你還有什麼花樣?”
“沒了, 就是好久沒跟你正常說話了。你還記不記得咱倆以前晚上喜歡去跑步, 跑完以後會爬到學校體育場的最頂上?”
小常點了點頭, 說:“當然記得, 那個時間、那個角度看學校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那是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候, 有時候不知不覺都能聊到天亮?!?
“是啊……那時候怎麼有那麼多話呢?”小常的語調終於平靜下來,暫時忘記了星月海稱自己爲小C的事, 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似乎在回想著那段已經逝去的幸福而甜蜜的時光。
“好像經常聊人生理想?!?
“哈哈,那時候你說要去研究海洋生物,一年二十四個月呆在海底。後來怎麼又沒去了?”小常故意這樣逗星月海,他明知道星月海的出路只能是子承父業。
星月海嘆了口氣,不是哀嘆式的,更像是放鬆了一樣:“幸虧沒去,不然玩不成遊戲不說,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
小常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星月海繼續說道:“光說我,你還不是一樣沒有去實現你的理想。”
“我?我有理想嗎?”小常故意裝傻。
“你當初不是希望留校任教的嗎?”
“哈哈,那時候其實也不是因爲想當老師,只不過覺得學校的環境相對單純,你知道我是個對社交有恐懼癥的人……”
“那時候的我絕對想不到幾年後你會變得如此圓滑老道?!?
“你怎麼知道的?”小常顯得有些詫異。
星月海故作神秘:“我想知道自然就會知道。”其實星月海自然是沒有見過小常如何應酬的,只不過從小常的業績他想象得出來,沒有耍手腕絕對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
“年少輕狂……想問題難免不實際……”小常低聲說。
“我想的的確不實際,不過你的夢想還是很有希望實現的,如果不是因爲我……”
“跟我還計較這個不覺得太見外了嗎?”這時那個亮著“小C”兩個字的樓忽然熄燈了,小常這才又想起剛纔星月海做的事,於是說道,“不過就算你要感謝我也沒必要用這個吧?我是實用主義者?!?
“好,下次把給他們的錢給你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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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知不覺聊到半夜,直到小常因爲寒風哆嗦了一下,他們才意識到夜已深了。
“回去吧,別感冒了?!毙窃潞Uf道,“很懷念能跟你徹夜長談的日子,今晚算是舊夢重溫吧。”
小常低垂著眼睛,看著街上依舊飛馳的車輛,說:“其實我也很懷念……我們走吧。”
“嗯?!?
兩人緩步離開天臺,回到樓中。此時樓裡已經極爲安靜,小常拽了一下星月海的袖子,爲了不打攪鄰居,於是小聲說:“很晚了,要麼今晚住我這兒?”
“不了,還是回去吧,留宿上司要是讓人知道了,嘿嘿……”
小常瞟了星月海一眼,說:“切,不來拉倒。”小常揮了揮手,就準備進門。
星月海這才解釋說:“御劍今晚有行動,我得回去?!?
“快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毙〕W哌M門後,星月海才下樓去。
小常的確是沒想到這麼晚了御劍還會有作戰任務,對於天忌來說兩點以前還好,之後除了斬業這種有時差的之外,根本就組織不起來人,也許這就是大盟跟小盟的區別吧?
小常不得不感嘆長路漫漫,讓天忌能站得住腳太困難了。
回到電腦前,英雄已經狩獵回來很久了,跟星月海聊天算是浪費了一次狩獵的時間。不過那是比遊戲更重要的,即使在這段時間被滅了,小常也不會後悔出去的。
不經意間,小常碰了一下手機,只見裡面有一條斬業的短信:新年快樂!想第一個跟你說,所以提前幾分鐘發了。
看看時間,恰好是被星月海拉出去的時候。小常連忙打開聯盟成員列表,毫無疑問,此時斬業已經下線了。這個時間斬業在做什麼呢?吃完飯,喝酒,還是已經跟瀝血在廣場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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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itole廣場上人挨著人,小孩子們都坐在大人的肩膀上。不管是什麼年齡的人,都喜歡戴著貼有亮彩紙的尖帽子,嘴裡吹著塑料哨子。說實話,那哨發出的聲音極爲刺耳難聽,不過卻可以把廣場的氣氛帶得熱鬧起來。
不時有醉漢拎著酒瓶跌跌撞撞地從斬業和瀝血身邊經過,爲了不讓他們誤傷到瀝血,斬業拉著他在人羣中左右閃躲著,有點像是在使凌波微步。
“去那邊的石臺上站著吧?”斬業提議。石臺上雖然也擠滿了人,不過起碼都是清醒的。
“好啊?!睘r血點頭應著,已經首先朝那個方向擠去。
差十分十二點的時候,人越發地多起來,他們發現站在臺子上的確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爲下面不時有人因爲被踩到腳而尖叫。
忽然,喧鬧停止了,就好像大家都默認在這個時間開始靜待敲鐘。其實一般的人在倒計時結束之後都會找一個人擁吻,斬業跟瀝血那麼站著顯得有點奇怪。
鐘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好像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瀝血小聲說:“要麼就抱一下吧?”
“你說什麼?”由於周圍很多人在歡呼,斬業沒聽清瀝血的話。
於是瀝血又提高了一點聲音:“要麼就抱一下吧?!?
“大點聲,沒人能聽懂的。”
“抱一下啦!”這次瀝血放大了聲音。
斬業剛把瀝血抱在懷裡,忽然感覺到口袋裡手機在震動。是小常的短信:那麼我是不是第一個跟你說的呢?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瀝血趴在斬業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