簘夫人一行在離開了阮梓含的視線之後,整顆心終於都放了下來。
“夫人,您不覺得今天的側王妃有點不對勁嗎?”攙著她簘夫人的杜主事將她的疑或說了出來。
簘夫人撫平了心慌之後慢慢的走著,聽到她的話停了一下然後接著走,“你也覺得側王妃有古怪?”
“夫人也感覺到了嗎?”杜主事有點驚訝的看她,簘夫人平時是很少在意這些事的。
“嗯。”簘夫人輕輕的點了下頭淡淡的應著。
今天的側王妃確實跟平常不太一樣,感覺她…好像很慌張的樣子,不知道爲了什麼事。
“就是剛纔,奴婢聽側王妃說話說到一半就停了,這裡面肯定有玄機。”杜主事跟著簘夫人慢慢走邊說。
簘夫人嘆了口氣,“雖然如此,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簘夫人的眼裡有抹難掩的哀傷。
杜主事看著她,明白她的心事,也嘆了口氣,隨後勸道,“夫人,不要什麼都不去爭,該是你的你應該爭取。”
夫人就是太膽小了,如果膽子大點就不會這樣了。
“爭取?本夫人憑什麼去爭取?又不像王妃與側王妃那樣有強硬後山撐著,本夫人只是一名普通的歌女罷了。”簘夫人自嘲的笑了笑。
杜主事爲她感到心疼,有點慫恿的意味,“夫人,還記得王妃爲我們求情的那次嗎?當時我們都心夥會死的,王根本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可是王妃卻肯冒死相救,而且她的膽量可不小,一次次的忤逆王還能活著,這表示王其實是在乎王妃的……”
“等等,我其實有一點不明,王爲什麼說王妃的閨名不叫郭香歡?”簘夫人一臉不解的道。
杜主事也跟著不解了起來,接著好像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壓低聲音在簘夫人的耳邊低語,“可能…可能是因爲王妃詐死,王又不想張揚,所以纔會這樣說的。”
簘夫人聽她說完皺起了眉頭,又不解了,“那她這樣又是爲了什麼?”而且相隔了大半年纔回府。
“這個……奴婢也想不透。”杜主事沉吟了下也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來。
簘夫人搖了搖頭,又問她,“你先前說王妃救我們怎麼了?”
其實她也只是想去看望一下她,見她回來了,也可以好好謝謝當初的救命之恩,當時都沒有好時機,總是因爲王的關係去不成。
“我們可以向王妃靠攏,看得出來,王妃不是心狠的主子,而且我聽說王妃在府裡的時候對下人很好,那些下人也都說王妃好,應該錯不了。”本主事邊說邊看簘夫人。
簘夫人微蹙眉頭,擺了擺手,“繼續。”
“向王妃靠攏,我們可以尋求她的庇護。”杜主事提議道。
“能這樣固然好,可是…當初我們對王妃那樣,她雖然替我們求了情會原諒我們嗎?”簘夫人有所顧慮的道。
“夫人,”杜主事加重了語氣,“您不試試怎麼知道?”
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簘夫人就是這樣子。
“可是…如果我們向王妃靠攏的話,那側王妃知曉了非整死我們不可,這…行不通。”簘夫人還是有所擔心的搖了搖頭。
“夫人,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您可就要孤老一輩子了,而且世子也沒有了,您以後靠誰?趁現在年輕爲自己謀條出路吧。”杜主事有點語重心長的跟簘夫人道。
杜主事已年過半百,扶侍簘夫人也有幾年了,深知她的脾性,而杜主事這人雖然兇狠了點,但卻是個有仇必報,有恩必謝之人,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一說到世子,簘夫人的眼神便黯然了下來,整雙眼如潭死水般。
“夫人,如果您怕被側王妃知曉的話,可以暗地裡向著王妃,這樣就不會有人知曉了。”杜主事一心向著簘夫人,什麼辦法都給她想。
簘夫人轉頭看她,心裡沉思了半晌,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杜主事也向她點了點頭。
簘苑也在眼前了,簘夫人伴著顆有點糾結的心走回自己的寢殿。
印鳳殿
三天了,郭曉歡靜靜的躺在牀上,臉色已沒有之前那麼蒼白,恢復了一點紅潤之色。
夏侯冥坐在牀前望著她的睡顏出神。
他將郭曉歡當成郭香歡了嗎?
夏侯冥忍不住伸手輕撫郭曉歡的臉頰,有種溫涼的感覺,皮膚很滑摸起來很滑膩。
她和她是如此相似。
夏侯冥苦笑了下。
前一秒他還相信她不是郭香歡,下一秒他卻又開始懷疑她是郭香歡了。
郭曉歡長而黑的睫毛此時微微閃了下。
乾涸的嘴脣也跟著嚅動了下。
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了,眼睛沒有多少精神可言。
郭曉歡呼了口氣緩了下頭上傳來的一陣刺疼,一手輕撫上額頭。
正在出神中的夏侯冥見她醒了,傾身向前看著她,聲音很柔和,“醒了?肚子餓不餓?”
郭曉歡昏迷了三天滴水未進,肯定會沒什麼力氣。
郭曉歡聽著他低柔的嗓音,突然內心有一陣感動,有種想依靠著他的感覺。
郭曉歡看他,發現他整個人憔悴了不少,深隧的黑眸裡還有血絲。
這三天來,夏侯冥衣不寬帶不解的在牀前守著她,生怕她會發燒出汗,照顧她的工作根本不假手他人。
“你……”郭曉歡想說話卻發現根本說不出話來,喉嚨乾澀不已。
夏侯冥見她想說話說不出便知道肯定是太久沒進水的原故,背對著跪在地上的奴撲冷道,“給王妃倒杯水過來。”
跪在地上的一名小侍女立馬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爲跪得太久了膝蓋有點麻又跌倒在了地上,她看了眼夏侯冥冷硬的背影,嚇得趕緊爬了起來跑去倒水。
郭曉歡轉過頭,看到跪了一地的奴僕。
她又想起了大半年前的那次她受傷,也是跪了一地的奴撲,殿門外也跪了一地。
很快,小侍女端了杯水過來,手有點抖的遞給夏侯冥,“王…王,水……”
夏侯冥接過來,黑眸森冷的瞪了她一眼。
小侍女被他這麼一瞪,嚇得撲通一聲抖著又跪了下去。
夏侯冥端著水坐到牀頭將郭曉歡輕柔的扶了起來,將翠玉水杯抵在她嘴邊慢慢喂她喝水。
夏侯冥邊喂郭曉歡喝水邊幫好擦掉滴下來的水,溫柔無比。
很安靜,只有些微喝水的聲音。
“咳咳!”郭曉歡被水嗆到,夏侯冥把翠玉水杯放到一邊,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
“你…你幹嘛要她們跪著?”郭曉歡看向跪在地上的奴撲責問他。
夏侯冥不高興了,她一開口便是問這些個沒用的下人,他可是照顧了三天三夜卻不聞不問。
“王妃睡幾天她們就得跪幾天,如果王妃有事,她們都得陪葬。”夏侯冥冷哼,陰冷的視線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奴撲。
地上的奴撲本來就害怕,被他這麼一說,嚇得馬上痛聲啼哭了起來,剎時間印鳳殿哭聲搶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新來的王妃過世了。
“殘越!”夏侯冥聽著她們哭很不耐煩,朝著帷簾外怒叫了聲。
很快的,戴著面具的殘越領著幾個士衛走了進來。
“把她們全都給孤王拖下去!”夏侯冥冷喝道,一雙眼厭惡的掃了掃地上的奴撲。
“是!”殘越領命示意下屬拖人。
“救命啊,王妃,救命啊!”跪在地上的奴撲的死命的哭叫著。
“慢著!”
殘越聽到她的叫聲也停了下來。
虛軟無力的郭曉歡使盡全身的力氣坐了起來靠在夏侯冥的胸前,兩手無力的抓著他的衣袖。
“你不能這麼做,放了她們。”郭曉歡是生氣的,可她根本沒力氣表示她的憤怒。
“她們既然失職當然該殺,王妃不要管這麼多,等你調養好了孤王自然給你個滿意的交代!”夏侯冥根本是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夏侯冥,你怎麼還是這麼殘暴,她們是人,不是畜生,你有父母,她們也有,爲什麼你就不能將心比心……”
“閉嘴!”夏侯冥朝著胸前的郭曉歡怒喝,兩手緊抓著她纖瘦的雙肩道,“孤王殘暴?再殘暴的人你都還沒見過,你根本沒資格批評孤王!”
夏侯冥此刻怒不可揭,饒有一把將郭曉歡扔出印鳳殿的勢頭。
這女人真不知好歹,沒心沒肝沒肺!跟郭香歡有什麼兩樣!
“然如此,那你更不能學那些殘暴之人亂殺弱小之人,你應該反其道而行,恩威並施,這纔是一個領導者該有的氣勢,而不是任自己的情緒控制自己……”
“閉嘴!不要讓孤王說第三遍!”夏侯冥的怒火如海浪般在胸臆間翻騰不已,直想動手掐死眼前這個女人。
夏侯冥高傲的自尊不容許任何人批評他,尤其是女人,而且還是這該死的與郭香歡相似的女人。
立於一旁的殘越靜靜的看著,心中對於郭曉歡的膽量是無比的欽佩。
但忠言總是逆耳,王一向高傲慣了怎麼可能輕易聽一個女人的話。
“拖下去!”夏侯冥怒吼一聲嚇得跪在地上的奴撲有些直接昏了過去。
“不行!”
由於一時情急想保住奴撲,虛軟無力的郭曉歡一下子自牀邊的榻梯上滾了下去,一直滾到一名昏過去的奴撲身邊才停下來。
“郭曉歡你好大的膽子!”夏侯冥暴怒的聲音立時響徹了整個印鳳殿。
跪在印鳳殿外的奴撲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似的。
夏侯冥站了起來,來來回回的在帷簾內走來走去,一雙幽冷的黑眸死瞪著帷簾外那個不知死活拼命爲下人求情的女人。
郭曉歡掙扎著起來,最後她跪在了地上,忍著全身無力,頭昏昏的微晃,“…我答應你做王妃,求王饒了印鳳殿所有人的命。”
“郭曉歡,你居然!”夏侯冥的怒火瞬間又高漲了一丈。
郭曉歡居然爲了這些沒用的奴才答應做王妃!
他讓她做,她不肯,現在她這樣分明就是沒將他放在眼裡!
一直都不作聲的殘越眼裡有絲動容之色,他看了眼帷簾裡的夏侯冥,深覺此時如果他再出聲這些人當真是活不成了。
前王妃也有過一次不顧生死力保奴才的性命,個新來的王妃也是如此,她們真的很相似,跟著王在沙場征戰多年,很瞭解王,王的苦,沒幾個人能瞭解。
“王,王妃好像不行了。”殘越看了看跪在地上身體有點微晃的郭曉歡道。
纔剛說完,郭曉歡碰的一聲倒了地板上。
夏侯冥心下一驚衝出帷簾將郭曉歡抱了起來,“快去叫圓夫公子過來!”
將郭曉歡放在牀上之後,掃了眼跪在地上,昏死在地上的奴才,冷冷道,“孤王不想看到他們,把他們拉出去!”
殘越會意命人將他們趕了出去,並將昏死的拖了出去。
殿內又安靜了下來。
夏侯冥的怒火隨著印鳳殿的安靜而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他轉眼去看牀上的郭曉歡,臉上閃現不滿的表情,“郭曉歡,你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一次次的挑釁孤王。”
由始至終夏侯冥都不知道,正是因爲郭曉歡身上這種閃耀刺人眼的光芒令他無法不去注意她,也無法對她狠心痛下殺手。
奔水圓夫走了進來,看到了一臉陰霾的夏侯冥,和臉色又差了些許的郭曉歡,知道剛纔肯定又開戰了。
“怎麼了?”奔水圓夫幫著郭曉歡號脈,一邊擡眼詢問夏侯冥。
“這女人簡直就是郭香歡的翻版。”夏侯冥劍眉微皺,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奔水圓夫勾了勾脣,“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在夏侯冥的印象裡,郭香歡從來都不是溫馴的小貓,她只會一味的挑起他的怒火,非要逼得他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她才甘心。
弱柳撫風號完脈將郭曉歡的手放回去,道,“沒事,只是虛弱,再加上幾天沒進食了,身體是虛點,好好調養就行了。”
“孤王就不明白了,她老跟孤王唱反調對她有什麼好處?”夏侯冥一臉的鬱悶。
夏侯冥也只有在奔水圓夫面前的時候纔有這種表情。
“什麼叫老是?郭小姐纔剛被你從巫馬國帶回來,別把郭香歡跟她弄混了。”奔水圓夫笑道。
郭香歡啊郭香歡,我能幫你保密這個,以後全看你的造化了。
“可她跟郭香歡根本沒兩樣。”夏侯冥哼哼道。
“是不是沒兩樣以後才知道。”奔水圓夫拍了拍他肩,“不跟你說了,我很忙的,不要有事沒事的總找我。”
夏侯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甩了一拳給他。
奔水圓夫輕巧的躲過去然後走出了印鳳殿。
東陵國的冬季很快就要過去了,夜晚的星空沒有多少亮度,依然是黑藍一片。
御書房內很寬敞明亮,放眼望去皆是金黃兩種顏色組成。
而此刻新帝夏侯菱正坐在裡面批閱湊章。
御書房門口一個人影閃動,李公公自門外走了進來。
“皇上,巡察使徐大人求見。”
正埋頭批閱湊章的夏侯菱聽到他的話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宣。”
“宣一一,巡察使徐大人覲見!”李公公擡高他那尖銳的嗓子。
門口立時走進來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人。
“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徐大人低頭跪在紅氈之上。
“嗯,愛卿免禮。”夏侯菱始終沒擡頭。
“謝皇上。”
“愛卿因何事深夜覲見?”夏侯菱終於擡起頭看他。
皇上年輕,一身黃色龍袍在身,威武之氣自不在話在,一雙深隧的眼眸盯著下面的徐大人,眸光閃爍著。
皇上本是二皇子,先皇仙逝沒多久羣臣便擁立他爲皇,登基至今方滿一年。
對於二皇子登基之說民間衆說紛蕓,到底哪個真實無人知曉。
二皇子登基之前行事冷厲,爲人城俯極深,明目張膽的結朋立黨。
先皇在世之時曾賜婚與莫太傅之女郭香歡,郭香歡素有東陵國第一美女之著稱。
兩人本情投意合該是段美好姻緣,只是不知因何故先皇駕崩之後將未婚妻郭香歡指給七王夏侯冥爲妃。
“皇上,自先皇仙逝以來民心不穩,吏治不安,殺傷搶掠奪亦不少。臣此次出巡發覺……”
“大膽!”夏侯菱突然怒斥,他驀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徐大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渾身抖著不敢發言。
“徐愛卿深夜覲見就是爲了此事?照愛卿如此說來,朕無法治理江山並將江山社稷置之不理嗎?”夏侯菱走到他面前站立,低頭冷眼看他。
“皇上饒命,臣,並非此意。”徐大人嚇得膽稟心驚,頭腦一片混亂。
“那麼愛卿是何意?”夏侯菱的聲音又冷了一分。
“臣…臣是……”徐大人打著哆嗦根本說不出話來。
“好了!既然沒本湊就退下!”夏侯菱冷然的一擺手轉身坐回椅子上沒再看他。
“是…是,臣告退。”徐大人擦了擦額頭上嚇出的汗,站起來彎著身退出了御書房。
坐在椅子裡的夏侯冥一臉的陰霾之氣,冷眸中盛著怒氣。
所有人都擺明了跟他過不去!
他夏侯菱纔是東陵國的統治者,就算不服又如何,任何人都不得反抗。
除了那個人!
“李公公。”夏侯菱突然開口問站於書桌旁的李公公。
“奴才在。”李公公微側身彎腰低首應著。
“看出徐大人有何異樣沒有?”夏侯菱看了眼低首的李公公道。
“回皇上,奴才眼拙實在看不出徐大人有何不妥之處。”李公公細聲細氣的回答。
雖然謅媚是他的強項,但保命更重要,不該管的事還是少管爲妙。
這是深宮之中的一門學問。
夏侯菱沒再說話,眼神深遠似是在琢磨著什麼。
“皇上,奴才聽聞七王的王妃回來了。”李公公突然多嘴的丟了句話出來。
“嗯?七王妃?七王妃不是過世了嗎?怎麼又回來了?”皇上聽到這個眼中甚是詫異。
不可能,她明明已經……
“皇上恕罪,是奴才沒將事情講明,是一位長得跟前七王妃極其相似的女子,七王已經封她爲王妃。”李公公慌恐的解釋著。
“哦?有此事,那女子是哪裡人?”夏侯菱又問,眼底已掀起了一抹暗涌。
“據說是七王陪側妃回巫馬國時遇到的,便將其帶了回來,而且聽說樣子模樣是一樣,但性情卻截然不同。”李公公不動聲色的瞄了眼夏侯菱的神色,細小的雙眼微瞇。
夏侯菱沒再說話,形似很自然的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御書房門口走去,實際上他的心已澎湃不已。
李公公也不作聲只是靜靜的跟著他走。
郭曉歡又沉睡了一天之後精神終於好了很多,而且胃口也大開了。
今天她精神好,不顧衆奴的勸阻下了牀。
當然,這是在得到夏侯冥允許之下。
看著面前的桌子上擺著那麼多好吃的,郭曉歡真想一口吃掉,可是在吃進口了之後卻沒多大食慾了。
郭曉歡經常都是一個人在吃飯,以前還有小綠陪在一邊,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本來夏侯冥是安排了幾個侍女陪吃,可是看著幾個侍女圍著自己,本來有食慾,被她們幾個看著,就一點食慾都提不起來了。
今天是她下牀的第一天,桌上又擺了那麼多菜,怎麼吃?
郭曉歡看著這一桌子菜,煩惱極了。
夏侯冥這個傢伙超會浪費食物,有錢就了不起啊,等會非要跟他說一下不可。
說人人到,說鬼鬼靈。
很快的,夏侯冥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印鳳殿的大門口。
就幾步,夏侯冥便走到了餐桌前。
夏侯冥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色,然後又看她,挑眉道,“怎麼,菜不合口味?那行,再讓人換。”
對於夏侯冥來說,不合口味就必需換,用不著將就著吃。
郭曉歡忍不住瞪他,翻了翻白眼,“夏侯冥,你以爲這些做出來不用人力啊?你再去讓他們做不是又折騰那些下人。”
這男人真是沒得救了,天生霸道慣了,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