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光與薛小呆躺在牀上,父子兩都沒有睡著,這幾個月薛重光派人蹲守在所有賣芳華愛吃食物的店鋪旁,一開始並沒有收集到任何的線索,到了後來,慢慢的才摸出規(guī)律,還有,英王府派去採買的人固定就那麼幾個,都認(rèn)識之後,才慢慢的一點點的追蹤過去。
薛重光實在是怕和上次郴州一樣,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薛明睿又把芳華轉(zhuǎn)移到別處。
到最後,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真的不在英王府,而是另外一棟宅子裡。
這幾個月來,他不只找尋芳兒的下落,還要時不時的給韓王他們挖一個坑。
這次小太子出事,讓原本平靜的朝堂開始起了波瀾。
原本太子如果一直健康的長大,昭慶帝也能把持的住,那也就罷了。
可如今,小太子的身體不太健康,雖然是皇上目前唯一的繼承人,可太子畢竟是一個還在喝奶的奶娃娃,那些王爺們將來要給他行君臣之禮,自然是心裡膈應(yīng)的慌。
皇位人人都想做,可只一個,只能去爭去搶。
韓王能夠起心思,不完全就是被前朝餘孽蠱惑的,開始可能還有點舉棋不定,但經(jīng)過薛明睿暗中推波助瀾,他回金陵後,又輕輕的推了一把,就讓韓王狗急跳牆,糾集了一班大臣,準(zhǔn)備逼迫皇上改立太子。
年富力強(qiáng)的王爺那麼多,同樣是薛家的皇子,怎麼就一定要立黃口小兒了?
而薛明睿今夜也要動手,那些人做什麼,和他無關(guān),不管那些人成功與否,都與他沒什麼直接的損失。他只要明日去接回芳兒即可。
躺在牀上的薛重光父子倆都無法入睡,爲(wèi)明日能見到妻子(孃親)而激動,薛重光在薛小呆翻了四次身之後,捅了捅他,道,“想你娘了?”
薛小呆奶聲道,“想。”
薛重光沉默了會,忽然坐了起來,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娘,說不定晚上還能一起睡覺呢。”
薛小呆也是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拍手叫好。
薛重光先穿好衣裳,然後幫薛小呆也穿戴妥當(dāng),就把他掛在身上,傳了貪狼和破軍進(jìn)來,讓他們集合人手,不等明日,晚上直接殺他個措手不及。
就這樣,有了前面英王府總管稟報的,很多人闖了進(jìn)來。
產(chǎn)房裡,誰都想不到芳華怎麼肚子竟然還有一個,雖然她被關(guān)在這棟小院裡,但是,薛明睿一點都不敢怠慢,請的大夫都是精通婦科,醫(yī)術(shù)高超的,還有穩(wěn)婆也都是經(jīng)驗老道的,沒有人發(fā)現(xiàn)雙生的可能。
昏厥過去的芳華被大夫施針弄醒後,又再一次體驗了那樣的痛苦,產(chǎn)房裡芳華在煎熬著,薛明睿沒有理會總管的稟報,而是死死的抓著芳華的手。
“只要你好好的,要我做什麼都行,你要回去就回去,你要我消失,我就消失,只求你好好的。”三尺昂藏男兒,面對這樣的場面,再多麼的穩(wěn)重,如今也已經(jīng)快要崩潰,眼淚盈滿眼眶,聲音沙啞,哽咽。
薛重光帶著人闖入小院的時候,見小院裡根本就沒有侍衛(wèi)出來抵抗,一路暢通無阻的進(jìn)入了正院。
正院裡燈火通明,丫環(huán)婆子端著盆子進(jìn)進(jìn)出出,出來的那些盆裡都是血水……
薛重光的臉色瞬間變的極爲(wèi)陰沉,眼裡冒著兇光,他一隻手抱著薛小呆,一隻手推開那些擋在前面的人,想要衝進(jìn)產(chǎn)房去。
但是到了門口,一個急剎,剎住了腳步,他把薛小呆扒了下來,塞到後面跟著的貪狼懷裡,然後衝進(jìn)了產(chǎn)房。
產(chǎn)房裡穩(wěn)婆正滿頭大汗的接生,見一道黑影衝了進(jìn)來,還沒看清楚,就聽到一聲兇狠狠的聲音,“到底怎麼回事?”
薛明睿沒有擡頭,只是喃喃的道,“皇叔,芳兒她很疼……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薛重光一把推開薛明睿,雙手握著芳華的手,道,“芳兒,不怕,我在這裡,我和小呆來接你了,等你生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聲音溫柔到了極致。
他和小呆躺在牀上,怎麼也無法入睡,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他卻不知道一樣。
幸好,薛小呆的翻來覆去讓他下定決心提前來這裡。
芳華以爲(wèi)自己和剛纔一樣痛的現(xiàn)出了幻覺,纔會看到薛重光那關(guān)切的臉盤和話語。
是因爲(wèi)太想念了吧,她想。可這也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一定要回到重光的身邊。
她聽從穩(wěn)婆的指引,吸氣,呼氣,喝了一碗蔘湯,最後攢足力氣,終於肚腹徹底一鬆,第二個孩子也生了出來。
她聽到穩(wěn)婆道,“怎麼孩子不會哭?”
芳華聽到室內(nèi)想起了啪啪啪打屁股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哭得像貓一樣的叫聲。
兩個孩子都平安的降落,芳華心頭一鬆,徹底的墜入黑暗中。
薛重光見芳華昏過去,連忙給她把脈,發(fā)現(xiàn)只是累竭睡了過去,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他沒有管邊上的薛明睿如何,而是又去看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他以爲(wèi)還來得及,明明並未到生產(chǎn)的時間。
當(dāng)初在郴州看到清希的標(biāo)記,知道她懷了身子,心裡痛極了,她一個人,被關(guān)了起來,又懷著孩子,心裡該多麼的惶然。
一天天沒有找到她,一天天的想到她肚子越來越大,又想薛明睿會不會對孩子下手?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握緊的拳頭的手背上就忍不住暴起青筋。
穩(wěn)婆把孩子整理乾淨(jìng)後,包在襁褓裡,之後,就幫芳華清理身體。
薛重光見這裡沒有需要他的地方,出了產(chǎn)房,一夜過去了,外面初升的太陽明明是那麼的柔和,卻刺的他眼睛難受的厲害,他忍不住舉起袖子遮住眼睛,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眼角是溼的。
應(yīng)該是汗水吧。
他這樣想著,可是汗水卻刺的眼睛越發(fā)的生疼難忍。
他眼角餘光瞥見走過來的人,突然大步走了過去,舉起拳頭就是一拳揮過去。
薛明睿並沒有側(cè)開身子,而是讓他狠狠的揍了一拳。
院子裡的下人們驚叫了起來,但卻沒人敢上前去拉住兩人。
薛明睿在受了薛重光一拳後,開始反擊。兩人一個是滿身戾氣,招招狠戾,使出渾身力氣,好似不要命了一樣,另外一個也不逞多讓。
於是兩人都不要命一樣你來我往的給對方製造傷害,打的天昏地暗,最後兩人終於力竭了,才終於倒在冰冷的地上。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破破爛爛,身上更是傷痕累累,有拳頭打的,也有利刃滑破的,兩人真的是想著要把對方打趴下,打死,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院子裡,也是滿地狼藉,花草樹木全部倒在地上,成了殘枝落葉,有一處廊柱都被打斷了,房子搖搖欲墜。
幸好,兩人還記得離芳華的屋子遠(yuǎn)遠(yuǎn)的打。
這些芳華自然不知道,她這一昏睡,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
醒來時,先是看到熟悉的帳頂,然後就看到牀前面容憔悴的男人,芳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如此反覆了三四次,才確信,眼前的人,真的是那個朝思暮想的男人。
只是他,膚色暗淡,眼窩深陷,眼底是深深的青黑色,更可怕的是,臉上還有青青紫紫,好似被人痛揍了一頓,下巴還長出了鬍子,整個就是一副潦倒的中年男子,已經(jīng)沒有了原來的漂泊淡逸。
見她醒來,他的眼神亮了起來,然後彎下腰,將臉湊的更近,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道,“你醒了。”
這麼久飢渴的思念,薛重光早就壓抑的過頭了,甚至是極端的。
不過,真的見到了人,又變的那樣小心翼翼。
芳華覺得喉嚨有些堵,哽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只是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害怕是自己的幻覺,這只是一個夢。
半響,她終於應(yīng)了聲,帶著濃濃的鼻音,她擡起手,圈住他的脖頸,用力地?fù)肀е?
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享受這久別的重逢。
“你臉上怎麼了?”她甕聲甕氣的問道。
“沒事,就是和薛明睿打了一架。他傷的比我還重。”
芳華沒說話,道,“幹嘛自己動手,疼嗎?”
“疼死了。”
兩人抱在一起,良久,還是被門口的一聲“娘”給驚醒了。
芳華聽到這聲小奶腔,眼角一酸,開始很能繃住的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推開薛重光,激動的人都在發(fā)抖。
門口,薛小呆撒丫子跑了進(jìn)來,撲到牀邊,芳華想要起身接住衝過來的兒子,身子動一下,就抽痛的厲害,
這時,邊上伸出一雙手抱起薛小呆,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芳華想伸手去抱薛小呆,卻被薛重光給制止了。
薛小呆也伸出小短手,作勢要孃親抱,卻被薛重光拍了下小屁股,“你娘現(xiàn)在身子很虛,別鬧。”
只芳華很想抱抱,親親自己的兒子,於是可憐巴巴的看著薛重光。
薛重光可以對全天下的人硬起心腸,卻唯獨對面前這個臉色蒼白,如同小動物一樣看著他的女人狠不下心來,於是放開薛小呆,
“你現(xiàn)在不是小孩了,相信你能聽懂,好好坐著,別壓著你娘。”
薛小呆眨巴著眼睛,點頭。
薛重光放開他,然後他小心翼翼的爬到芳華的身邊,坐在她邊上,伸出小胖手,虛虛的攬著芳華的脖子。
懷裡實實在在的身軀讓芳華鼻頭髮酸,這麼久的思念化作行動,芳華忍不住捧著兒子的臉親了又親。
薛小呆也沒有不好意思,而是一臉的摟著芳華的脖子,被她親的咯咯響,嘴裡不斷的喚,“娘,娘,娘”
眼看著母子倆膩歪在一起,沒個完,薛重光的臉不禁黑了下來,道,“薛岱。”
薛小呆扁了扁嘴,從芳華身邊黯然的爬開,坐到薛重光的腿上,眼睛卻盯著芳華看。
芳華到了此刻,纔有了點真實感,眼前坐著的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與兒子。
外邊,清希和清歡也都激動的過來了,清瑤和張嬤嬤因爲(wèi)當(dāng)時走另外一條路,被當(dāng)成是芳華,遭受刺客的襲擊,兩人都受了點傷,留在交州養(yǎng)傷,並未跟著回金陵。
芳華昏睡的時候,薛重光已經(jīng)給她仔細(xì)檢查一翻,芳華只要好好的修養(yǎng)一段日子,身體就無大礙了。
等到丫環(huán)們幫芳華梳洗了一番,退了出去,而薛小呆好似知道父母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要說,於是跟著清歡去隔壁看弟弟妹妹了。
芳華看著薛小呆的身影不見了,問薛重光,“孩子怎麼樣?”
她雙手揪著被褥,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她昏睡過去之前好像聽到說什麼‘怎麼不哭。”
“孩子很好,姐姐很健康,弟弟雖然有些弱,仔細(xì)養(yǎng)著,也不會有事的。”
芳華聽了薛重光的話這才放下心來,自家男人說沒事,那肯定沒事的。
因著芳華開始沒醒,怕兩個孩子吵了她,所以孩子放在隔壁早就準(zhǔn)備好的廂房養(yǎng)著。
“重光,我想看看孩子,好不好?還有,奶孃夠不夠用?”
原來並不知道是雙生,只準(zhǔn)備了一個奶孃,這肯定是不夠用的吧?
薛重光也沒有不耐煩,而是細(xì)細(xì)的和她說道,“你不要操心這些,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你好好的休息吧。”
芳華靜默了會,道,“我不見的時候並沒有懷孕,如今孩子生出來了,你不懷疑嗎?”
問出來之後,又覺得自己是在戳心窩,於是望向一邊。
薛重光輕笑道,“將近一年裡,我手中的暗衛(wèi),還有我用盡所有的人情出動江湖人士,卻始終與你錯失。
一開始找不到,我只是不斷的想你,到了後來,我就越來越焦躁了。
幸好,還有小呆在身邊讓我支撐著,我就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找到你,只要你還活著,無論你變的如何,你還是那個你,還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是我生命裡不可缺少的人。
而且,清希在郴州青梅巷畫出的標(biāo)誌裡已經(jīng)說了你懷孕的事情。”
芳華聽著他不疾不徐的聲音,他說的那些話,真的很觸動她。
她深深的吸氣,閉眼又睜眼,“你別說了……”
她只覺得羞憤欲死,她一直都自以爲(wèi)坦然,其實內(nèi)心裡是害怕,所以,纔會問出那樣的問題,想讓薛重光的肯定撫平她內(nèi)心的不安,卻沒考慮到這樣也許會傷害到薛重光。
“怎麼不說?”薛重光撫了撫她的頭,道,“你知道嗎?一直以來,自卑的是我,生活在陰暗裡的,是我,我害怕失去你,卻偏偏總是讓你受傷,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交州,剿了餘孽後,我們一起到處去走走。”
薛重光不會告訴芳華,他想做的就把她找回後,關(guān)起來,這樣就不會怕她再不見了,也不喜歡她看著別人,只喜歡她看著自己,連對孩子的關(guān)注,都會讓他嫉妒不已。
他猶如驚弓之鳥,害怕她再一次離開他。
他靠在她的邊上,一隻手撐著腦子,另外一隻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披散著的長髮,芳華偎進(jìn)他懷裡,聽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低聲道,“對不起。”
薛重光輕聲道,“我們都不需要說對不起,只要在一起就好。”
“恩,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直到我們老了,也一直在一起。
“嗯。”
芳華生了兩個孩子,雖然已經(jīng)休息了一天,但還是很疲累,此刻薛重光的心跳聲,就如同最好的樂曲,讓她昏昏欲睡,“我睡會,你也去睡,我希望再次醒來看不到你眼底的青黑,我心疼。”
“好,你別擔(dān)心。你睡了,我就去睡。”
芳華“嗯”了一聲,道,“我醒來要去看孩子。”雖然已經(jīng)過了元宵,天還是很冷,雙生的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要弱很多,也不好輕易的移動。
到現(xiàn)在,她還沒看過孩子呢。
薛重光“嗯”了一聲,答應(yīng)了她。
等到她入睡後,薛重光又坐了會,伸手在他臉蛋上輕輕的撫摸著,也沒有離開,而是合衣在貼在她邊上閉眼休息。
×
芳華第一次醒來,就發(fā)現(xiàn)她還躺在薛明睿關(guān)她的院子裡,也沒說什麼,更沒有問一句關(guān)於薛明睿的話,這些,薛重光在,自然會處理好。
或許是夫妻間有了心靈感應(yīng),薛重光和她解釋,“你剛生產(chǎn),不好挪動,我們在這裡坐了月子再回去。”
芳華笑著點頭,“好,聽你的。”
坐月子的這一個月,不能洗澡,不能吹風(fēng),芳華整日躺在牀上,兩個孩子也已經(jīng)從隔壁的廂房搬到了她的牀邊。
終於,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薛重光過來,和她說準(zhǔn)備搬回去,芳華也很想回去端王府,這裡,總是會讓她想起被關(guān)的生活,心情並不是特別的愉快。
薛重光去外面吩咐人整理東西,身邊的丫環(huán)也都在整理著各自的東西。
芳華無事,坐在兩個搖籃中間,一手拿一個潑浪鼓逗弄著孩子。
薛小呆趴在妹妹的搖籃邊上,“娘,妹妹漂亮。”
芳華和他一起湊過去看女兒,小傢伙白白嫩嫩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骨碌的轉(zhuǎn)動著,水汪汪,黑漆漆,特別的天正無邪,隨著潑浪鼓的聲音,腦袋動來動去的。
正當(dāng)母子倆在研究姐姐的時候,那邊弟弟估計是感受到了冷遇,嚎啕大哭起來,芳華又連忙去安慰弟弟,弟弟比姐姐要瘦一些,脣色也偏淡,比起姐姐,看起來就是個不健康的。
芳華看到弟弟的第一眼,就哭了起來,問薛重光,“你不是說只是弱一點嗎?怎麼看起來這麼瘦弱。”和個小貓兒一樣的,哪裡是‘弱’一個字啊。
她這樣,薛重光安慰了很久,道,“雙生子,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他只是有點天生不足,以後好好的調(diào)理,會長的和小呆一樣的。”
被薛重光一安慰,芳華的擔(dān)憂也去了幾分,對弟弟自然是多一份關(guān)注。
此刻,見他嚎啕大哭起來,連忙抱起來,哄了起來。
這邊弟弟哄好了,哭聲停了下來,那邊姐姐又哭了起來,薛小呆在邊上握著妹妹的手,問道,“娘,妹妹是不是餓了?還是拉臭臭了?”
他踮起腳趴下去聞了聞,捏著鼻子道,“好臭。”
芳華不禁笑了起來,
“娘,我去叫清歡姑姑她們。”說完,薛小呆就蹬蹬的跑了出去。
剛跑到門口,他就撞到了人身上。
薛小呆仰起頭,是英王兄。
上輩子英王對他很好,讓他很眷戀,可這次,他竟然把自己的孃親給劫走了,讓薛小呆很不悅。
於是,這不悅也就表現(xiàn)在了臉上,只見他偏過頭,看也不看薛明睿,嘴裡還輕‘哼’了一聲,推了他一把,然後跑了出去。
厚臉皮的人,還好意思出現(xiàn)。
一大一小在門口的舉動,芳華都看在眼裡,她還是很詫異薛明睿怎麼來了?
她把手中的弟弟放會搖籃,抱起姐姐要給她換尿布。
薛明睿走了上去,“下人都去哪裡了?怎麼讓你看著兩個孩子,你不知道你生產(chǎn)的時候身體受損嗎?”
芳華沒有理她,心裡的滋味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
他能夠做出拆散她夫妻,母子相見的狠心事,卻這樣溫柔的關(guān)心她。
只見薛明睿接過芳華手裡的姐姐,道,“我來換吧。”
芳華擡頭,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薛明睿勾了勾脣,從邊上的小幾上拿過一塊尿布,動作笨拙的幫姐姐換起尿布。
芳華怔怔的看著他,一直到他換好,走到盆架邊上,洗乾淨(jìng)手,又把小傢伙抱了起來。
“原以爲(wèi)很簡單,沒想到這麼難。”薛明睿吐了一口氣,“難怪人常說養(yǎng)孩子辛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是真的很辛苦。”
大概是換了尿布,姐姐沒一會又睡著了,薛明睿輕輕的把她放到搖籃裡,看著邊上發(fā)怔的女子。
再看看搖籃裡那個熟睡的小嬰兒,只覺得一顆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閉了閉眼,用手摩挲了下小嬰兒粉嘟嘟的臉蛋,站了起來。
“你別怕,我是來和你道別的,皇叔也知道我來。”薛明睿輕聲道。
芳華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蹲在搖籃邊上,雙眼一錯不錯,滿是柔情的看著酣睡的小女嬰,“我多麼希望這是我們的女兒啊。”
倦舞 說:
一開始就說了男配讓你們又愛又恨的麼,結(jié)局,結(jié)局,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給他什麼結(jié)局……我沒食言,夫妻見面了。
再不會有虐啦。你們放心。
謝謝太陽系外流浪,以及金玉隨緣的葡萄酒,恭賀夫妻團(tuán)圓。大家?guī)至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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