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山莊的弟子們給衆人拿了饅頭和熱粥,梓瑜將宋慕白易容成了菜館某個夥計的樣子,準備讓他跟著韓蕭一起去打探打探情況。
這據點表面看起來是一個二進的小院子,實則地下全是空的。是以容納這些禁軍將士綽綽有餘。衆將士吃飽之後,便靠在牆上休憩,準備隨時護送太子出逃。
“王爺、王妃,您二位跟太子殿下,一起到上面休息吧,每個房間都修了密室,若有人前來搜查,可隨時躲入密室之中。”韓蕭柔聲說道,王妃懷著身孕,太子殿下又隨時可能毒發,這樣一羣人要從青陽城逃到萬枯谷,還真是比登天還難啊。
安頓好了衆人後,韓蕭便領著宋統領出門了。
“此處是菜館夥計的住處,我偶爾會來住,是以宋統領可光明正大進出?!表n蕭輕聲說道。
“宋某知曉了?!彼谓y領輕聲迴應道。
“宋統領易容成的,乃是我店裡的夥計——宋福,正巧跟統領同姓。”韓蕭笑了笑,繼續小聲說道,“宋福前幾天生病,嗓子發不出聲了,是以這幾日都在住處休息。統領只需繼續假裝嗓子還未痊癒即可,否則若被人認出聲音,怕有麻煩。”
宋統領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不一會,兩人就走到了店裡,只見夥計們將店門開了一半,正在裡面打掃。
掌櫃見老闆來了,急忙迎了出來:“韓老闆,早啊?!鞭D頭看到一旁的宋福,有些不悅地說道:“怎麼這麼晚纔來,沒看店裡忙著呢麼?!?
“吳掌櫃,宋福的嗓子還沒好,我本讓他多休息幾日,但他怕休息太久,工錢沒了。是以今日趕著來上工,這幾日就安排他做點打掃的活吧,待嗓子好了再跑堂?!表n蕭不緊不慢地吩咐道。
“老朽知道了。”吳掌櫃恭敬地說道,隨即面露難色地說道,“韓老闆,今日城裡開始戒嚴,好多店爲了避免麻煩,都暫時歇業了。您看,咱們要不要也歇業兩日,避避風頭?”
韓蕭風輕雲淡地說道:“不必。將士們爲了百姓的安危不分晝夜地巡邏,咱們身爲東萊的商戶,也該盡點綿薄之力。凡今日來店裡吃飯的將士,一律免酒錢?!?
吳掌櫃雖有點心疼酒錢,但老闆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反駁,便點頭應下了。待開店時,菜館門口便掛出了牌子:將士用餐,酒水免費。
待到了飯點,菜館裡烏壓壓地坐滿了東萊的士兵,爲了讓大家都能享受到酒水免費的福利,各片區長還商定了用餐時間,讓大家輪班吃飯。
宋統領拿著抹布,端著木盤,靈巧地在人羣中穿梭,十分麻利地清除著桌上的殘渣,當然,這兩隻耳朵也沒閒下來。
來吃飯的士兵大多巡邏了一個通宵,都累得不行,不少人大罵朝廷,俸祿那麼少,事情卻總也沒個完。
忽然,一桌士兵的對話引起了宋慕白的注意,桌上坐了三個人,一個小隊長,一個年紀稍長,還有一個鼻子很大。
“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戒嚴了?昨晚我正跟媳婦在牀上忙活呢,突然就被召來了,讓咱們滿城找人。一下子給了這麼多畫像,我哪能記得住啊。”大鼻子士兵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你懂什麼,聽說,其中一人,正是太子殿下?!迸赃吥莻€年紀稍長的士兵,悄聲說道。
“殿下不在宮裡,跑出來做什麼?而且,用得著全城戒嚴找太子殿下嗎?”大鼻子士兵不解地說道。
“跟你說了多少遍,遇事多用用腦子?,F在監國的是三皇子,太子若好好的在宮裡,輪得到三皇子監國麼?”年紀稍長的士兵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這太子意圖謀害皇上,被三皇子發現後,就倉皇出逃,是以要全城戒嚴,怕太子逃出青陽城,他日東山再起?!?
“啪!”隊長重重地放下了酒杯,不悅地說道:“叫你找人就找人,切莫妄議國事!”
兩人聽隊長這麼說,都縮了縮頭。
宋統領擦完一旁的桌子,便有人引了新客進來,正欲帶著抹布離開,忽聽新進來的幾人中,有一人開口說道:“哎喲,這不是那天跟老子打架的於扉麼?怎麼著,那天老子說太子活不長了,你還衝上來打我,讓我嘴巴放乾淨點?,F在這通緝的,可是你心心念唸的太子殿下和極度崇拜的宋大統領?”
那大鼻子兵和老兵聞言立馬起立,作勢要上前打架,只聽隊長喊道:“住手!快吃飯,吃完回去補個覺。” wωw ?ttκā n ?C ○
“隊長!”兩人委屈地看著隊長,這人都找上門了,不能慫啊!
“哈,來啊,來打老子啊,你們若出手,老子就去告訴三皇子,你們是太子的人,看你們還有沒有命活到明天!”來人繼續囂張地說道,“於扉,你說你長得一表人才,怎麼還不娶妻?是不是有斷袖之癖,肖想著太子殿下???”
只見於扉放下酒杯,起身緩步走到那人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賴淺,我於扉行得正,坐得直。既然是東萊的兵,自然就效忠東萊,誰是皇上,我就效忠誰。至於我肖想誰,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若嘴巴不乾淨,休怪我無情!”
那賴淺顯然被嚇著了,虛張聲勢地說道:“不就是會點功夫麼,有什麼了不起!哼!”說罷,沒事找事地吼道,“小二!你們這怎麼擦桌子的,都沒擦乾淨,快給老子換張乾淨的桌子?!?
宋統領聞言,急忙又收拾了一張桌子出來,將賴淺換去了別處,兩人之間的爭論才得以停止。
“隊長,咱們就這麼忍了?”大鼻子兵喝了杯酒,心有不甘地說道。
“還能怎麼辦!要是那賴淺去三皇子那裡搬弄是非,咱們的腦袋搞不好都得掉。”年長的士兵有些無奈地說道。
於扉並未接話,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
待飯點過了,夥計們紛紛開始收拾桌椅,準備下午休息一下,好迎接晚上的客人。
偌大的大堂裡,還有三個人坐在那裡,其中一人已經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另外兩人有些擔憂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