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家父和所有人,並且賠禮道歉。”夜千曉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一邊瞪著秦?zé)o華,張揚(yáng)而高傲。
她的眸子是清亮的,十分迷人。
讓人忍不住陷進(jìn)去。
“這……”皇后有些急了:“成何提統(tǒng)?堂堂皇子要給臣子道歉?”
她當(dāng)然不允許自己的兒子丟這樣的臉。
“怎麼?皇子就可以胡亂冤枉好人?做臣子的就得受著?如果這一次,因爲(wèi)瑞王的一時疏忽,死了上千口人,是不是皇后也覺得沒什麼呢?還是在皇后的眼裡,百官都是賤民,死不足惜?”
夜千曉咄咄逼人,她不想白白犧牲自己。
老皇帝也皺了一下眉頭,這時纔看向夜千曉,這個女子的確不簡單。
這氣魄,一般女子是沒有的。
“老大,即使你應(yīng)下了,就要做到。”老皇帝不緊不慢的插話道,一邊擺了擺手:“一場誤會,回頭擬一份書信給東方皇朝,告訴他們,不要跑到大秦來要他們的皇后,這裡只有大秦的皇后?!?
這語氣已經(jīng)很差了。
顯出了不快。
出了皇宮,秦?zé)o華的臉色冰冰冷冷的,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秦?zé)o陌與夜千曉並肩走在前面,此時也回頭看向他:“怎麼?瑞王想食言不成?”
此時顧文也停下來看向秦?zé)o華,這個人倒是有些謀略,就是人品差了些,性子急了點。
“當(dāng)然不是。”秦?zé)o華狠狠瞪著夜千曉,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他覺得夜千曉就是來打擊他,侮辱他的。
左相府出事,已經(jīng)是全城皆知了,現(xiàn)在又從宗仁府放了出來,更是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可以說是萬人空巷。
剛關(guān)進(jìn)去就放出來,的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左宗看著秦?zé)o華手裡的聖旨,老臉有些難看。
這左相還沒能反思呢,就出來,這是幾個意思?
秦?zé)o華握著拳頭,想著如何能避過去,畢竟當(dāng)著這多麼人的面前陪禮道歉,有損他皇子的顏面。
“大皇子,再不說,臣女的父親就要上馬車了。”夜千曉纔不管那麼多,她也惱火著,隔著秦?zé)o陌,冷冷說著。
這是深冬,平日裡街上根本沒有什麼人,今天卻齊聚在此。
似乎有意來看熱鬧的。
風(fēng)吹過,颳得人臉生疼,秦?zé)o陌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兒,將披風(fēng)解下來,披到了夜千曉的身上,雖然都是皇子,他卻沒有要替秦?zé)o華解圍的意思。
正準(zhǔn)備解開披風(fēng)的顧文僵了一下,手還按在披風(fēng)帶子上,更是冷笑了一下。
看來,秦?zé)o陌很有危險機(jī)了。
這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與夜千曉的關(guān)係了。
衆(zhòng)人也都交頭接耳,想知道這大皇子有何話說。
畢竟人是他抓進(jìn)去的,也是他放出來的。
“祁夜如夢,最好,見好就收?!鼻?zé)o華面色紫脹,憋著一口惡氣,狠狠瞪著夜千曉,已經(jīng)證明了夜千曉的身份,他也無話可說。
夜千曉也明白,貴爲(wèi)皇子,一生居高不下,更是皇后捧著長大的,當(dāng)然不會輕易在人前低頭了,只是,她今天還不能善罷甘休。
她要將自己所受的屈辱加諸在大皇子身上。
“怎麼?大皇子抓錯了人,還一副讓臣女感恩戴德的樣子?是不是有觸大秦律令啊
?”夜千曉是一點也不退縮。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其實她也知道,這樣冷的天氣,能聚集這麼多人,一定是月影和月煞的手筆。
從左相府出事,一直沒見到他們二人的影子呢。
“抓錯人了,竟然有此事,律法不公?。 ?
“是啊,皇子抓錯人了,放出來就沒事了,這宗仁府哪個進(jìn)去不得扒層皮啊,這是白白遭罪受苦??!”
人羣開始騷動。
說什麼的都有,更是都對上了大皇子。
秦?zé)o華狠名在外,天下無人不知,這些人當(dāng)中,就有在他手裡吃過虧的。
他後院女子無數(shù),有半數(shù)是強(qiáng)搶回來的。
可以說,有人早就恨他入骨了。
看他吃癟,可是大快人心的。
夜千曉站在那裡,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更是一臉的堅持。
此時祁夜戰(zhàn)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過,能平安出來,已經(jīng)讓他很意外,現(xiàn)在又要爲(wèi)難大皇子,更讓左相心下疑惑了。
他倒是知道秦?zé)o陌的勢力不弱。
能到這樣的局面,似乎很了不得了。
“大皇子!”顧文也低低喊了一聲,今天必須得將大皇子踩在腳下,以解心頭之恨。
咬牙又咬牙的秦?zé)o華終於向前一步,看著左相:“是本宮大意,冤枉左相了?!?
左相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擡頭看了看秦?zé)o陌和夜千曉。
“瑞王,我父親年紀(jì)大了,耳朵背?!币骨岳渲?,高聲說著:“大點聲。”
在場的人都爲(wèi)夜千曉捏了一把冷汗,就算有小皇子這個後臺,也不好惹上大皇子的,誰不知道,這些年來,大皇子在大秦是橫著走的。
小皇子在它國做質(zhì)子這麼多年,根本沒有根基。
夜千曉說罷,與秦?zé)o陌對視一眼,眨了眨眼睛,多了幾分俏皮,他們早就與大皇子水火不融了,不在意增加仇恨值了。
秦?zé)o陌只是笑了一下,他當(dāng)然瞭解夜千曉的爲(wèi)人,這件事,不會輕易過去的。
雖然夜千曉的表面總是不溫不火的樣子,卻也是有底線的。
秦?zé)o華真覺得夜千曉是自己的剋星。
幾個人從人羣裡快些離開,離開前都恨恨看了一眼夜千曉和秦?zé)o陌。
“皇后的人?!鼻?zé)o陌附在夜千曉的耳邊低語道,一邊擡手按了夜千曉的肩膀。
其實這一次,他們贏的不算光彩。
不過,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似乎不算什麼事!
夜千曉點了點頭:“今天以後,就徹底的撕破臉皮了,你要小心一些了?!?
“嗯,這些年我都很小心?!鼻?zé)o陌的眸底滿是柔和:“其實已經(jīng)死在他們手裡很多次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沒有猶豫,夜千曉輕輕點頭。
“其實,我也是後來才明白的,曲瑩之所以如此針對我,全是大皇子授意的,那個懷柔應(yīng)該是她送給大皇子的。”
他也是後知後覺,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一切都聯(lián)繫起來就明白了。
秦?zé)o華一直都防備著他,行事時自然會避人耳目。
他要查出真相,並不容易。
說話間,大皇子又大聲說了一句,說得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這一次,在場的人都聽得
一清二楚了,夜千曉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她就喜歡看到秦?zé)o華這樣子。
想到大皇子和曲瑩是一路的,夜千曉更想至他於死地了。
只是暫時沒有機(jī)會。
回到左相府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折騰了一天,所有人都是心身疲憊。
只是基本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掉,曲瑩既然已經(jīng)出牌了,就不會只是一招的。
“現(xiàn)在的大秦勢力不差,老皇帝也不會一味忍讓的,而且太后大壽在即,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夜千曉坐在花廳,剛剛給紅葉上了藥,雖然左相一行人進(jìn)到宗仁府的時間不久,卻還是上刑了,而且是重刑。
火盆裡的火噼啪直響,外面雖然北風(fēng)呼嘯,房間裡卻很熱。
秦?zé)o陌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皇上是不會忍讓,皇后卻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們的計劃需要改變了,你隨我回端王府,讓祁夜如夢迴到左相府?!?
“沒必要了?!币骨該u頭:“皇后和大皇子一定不會再拿這件事作文章了,你還是想想後路吧。”
現(xiàn)在,和親一事還沒有解決呢。
兩人對面而坐,一擡眸,就是四目相對。
“放心,我一定能解決的。”秦?zé)o陌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就算他什麼也不做,大皇子和皇后也會做的,他現(xiàn)在只考慮夜千曉的安危問題。
這幾天皇上的聖旨一直沒有下來,想來已經(jīng)遭到壓力了。
大皇子在大秦這麼多年,當(dāng)然不只是吃喝玩樂的,有皇后那樣的母親,自然是將路都給他鋪平了。
若老皇帝立儲時考慮了大皇子以外的其它皇子,皇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過至於她會如何做,就無人知道了。
現(xiàn)在都是箭在弦上,隨時準(zhǔn)備發(fā)射了。
夜千曉低了頭,不看秦?zé)o陌,她覺得今天的秦?zé)o陌有些異常,過分的溫柔。
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不像他的性格。
“沒什麼事,我要休息了?!币骨钥戳丝词稚系牟璞?,她已經(jīng)喝了好多杯茶水了,不能再喝了,今天的事情,讓她心裡有些彆扭,也不想面對秦?zé)o陌。
“我今天不回王府。”秦?zé)o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我就留在左相府,北冥弦不在,我擔(dān)心大皇子會對你不利?!?
“還有顧文在,月影也在。”
夜千曉咳了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秦?zé)o陌的心思她當(dāng)然明白了。
這一次,他拒絕娶若蘇公主,倒也表明了真心一片,也讓夜千曉心裡有數(shù)了。
“顧文與大皇子的心思也沒有區(qū)別?!鼻?zé)o陌正了正臉色,對顧文,他真的不放心。
沒有接話,夜千曉也明白秦?zé)o陌話中的意思,顧文千方百計只想破壞自己與秦?zé)o陌,這的確讓她有些頭痛。
只是顧文每一次的出發(fā)點都不會傷害她。
“月煞不是秦?zé)o華和魏龍兩人的對手。”秦?zé)o陌又給出了第二條理由,再明顯不過,他就是不想離開,想要時刻護(hù)著夜千曉。
今天白天的事情一定讓大皇子恨得發(fā)瘋了吧。
他會不顧一切的針對夜千曉的。
“好,你就住在側(cè)室吧。”夜千曉了不想說服他了,應(yīng)了一聲:“有事我隨時喊你。”
秦?zé)o陌聳了聳肩膀,倒是沒有異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