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朝,竹屋。
來這裡幾天了,林姬雖說身體還是不太靈活,但是勉強能出來走動,她穿鞋下牀,廖軒和麗娘不知道去了哪裡,竹屋順時間的安靜下來,顯得特別的淒冷。
一桌,四凳,一壺,四杯,一品香酩,旁邊還有一個大大的屏風(fēng)攔著,擋住了一些視線,這是林姬第一次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慕容風(fēng)說過,他喜歡竹林,而她現(xiàn)在身處竹林之中。
林姬慢慢的順著旁邊的桌椅出去,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副絕美如畫的風(fēng)景,幽幽的涼風(fēng)從遠(yuǎn)處吹來,搖晃著支離破碎的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清新的氣息撲鼻而來,帶著早晨的清冷,林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如置身在雲(yún)朵上的感覺,美好的有點虛假。
竹屋面前是一小塊的土地,上面栽種著林姬不知道的蔬菜,應(yīng)該是蔬菜吧,看那葉子,不像是草藥,而且周圍都被主人管理的很好,沒有看到雜草的足跡。
林姬半攙扶著過去,她的褪還在疼,也許是摔下來的時候,剛好撞到褪了,導(dǎo)致了她的褪時而靈活,時而沒有知覺。
“咦,紅色的花瓣”林姬細(xì)心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只有伶仃的幾辨,看來是主人初心大意留下的,“怎麼會有這個花?在哪裡?”林姬慌亂的看著周圍,沒有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這花瓣的痕跡,周圍只有一直在不停的搖晃的竹桿在昭示著竹林的空氣是多麼的清香,偶爾有葉子落下來,林姬顧不得什麼氣味,她現(xiàn)在只想要找到這花。
“啊……”她太心急了,一個大意,居然沒有看到在地上的石子,被自己的腳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腳踝處清晰的疼痛在告訴她,她的腳又受傷了。
她動了動腳,企圖站起來,又再一次的釀蹌壓下,腿越發(fā)的疼啊,林姬忍不住的呼出聲,捏著自己的腳,想減少一點疼痛。
從外面回來的麗娘和廖軒剛好看到了,他們急急的過來,攙扶起林姬,把林姬撫回屋子裡面。
“姑娘,你怎麼出去了?”
麗娘在問林姬,而後廖軒則在檢查林姬的腿,林姬搖搖頭,把腳收回了一點,道“廖大夫,我沒事,扭傷而已,用點頭艾草來敷就好了”。
廖軒聽到她的話,詫異的擡頭,問“姑娘你怎麼知道要用頭艾草?莫非姑娘學(xué)過醫(yī)術(shù)?”
面對廖軒審探的目光,林姬在腦裡面想了想,無辜的道“是吧,記憶中是這樣的”看她一臉的迷茫,廖軒歪著腦袋想了想,是哦,她失憶了,怎麼會記得,不過,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對藥理略知一二的。
麗娘見廖軒出神了,用手在廖軒面前晃了晃,廖軒反應(yīng)過來,和顏悅色的問“麗娘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麗娘問。
“沒有,就是一些事”
廖軒從地上起身,做到一邊的椅子上面,從醫(yī)藥箱裡面拿出了一卷白紗布,交給麗娘,吩咐著“麗娘,你幫她重新包紮一下傷口,我出去拿點頭艾草”說著在麗娘點點頭下,揹著竹簍出去了。
看著廖軒深遠(yuǎn)的背影,林姬若有所思,心裡在暗暗的擔(dān)心,他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吧?
安朝,金欒殿,南宮皇帝正高高的坐在皇位上面,下面的百官分文武兩邊站好,周圍還有太監(jiān)和宮女侍候在一旁。
“各官員,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太監(jiān)嘹亮而尖銳的聲音一喊,文武百官皆面面相覷,看著上面昏昏欲睡的皇帝,把所有的不滿都放回了心裡。
“皇上,臣有事要奏”就在南宮以爲(wèi)可以退朝,然後回去睡覺的時候,下面一個聲音阻止了他走動的步伐,他擡起沉重的眼皮看下去,是丞相大人何深在啓奏。
南宮向外走的步伐想改變一個方向,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愛卿有什麼事到御書房說吧,現(xiàn)在,沒事就散了吧”南宮揮揮手,百官恭敬的跪下來,恭送南宮下朝。
“這是什麼事啊,皇上這樣已經(jīng)好幾天了,每次都精神不振的上朝,這可怎麼了得”一個文官在和走的比較親近的人抱怨,聽到得人謹(jǐn)慎得撞了撞他的胳膊,示意隔牆有耳
。
“你不知道,皇上最近在爲(wèi)退位的事情煩惱呢”他伏身到文官的身邊說,聲音小小的,讓人聽不清楚。
“退位?”
他點點頭,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過來了,自覺得閉上嘴巴,不再說,拉著文官趕緊的走了。
南宮伏身在書案上,睡眼朦朧,眼皮沉重的要壓下來了,他的睡魔正在和內(nèi)心鬥爭著。
看著如此頹廢的皇帝,何深的眸中散發(fā)著光亮的輝煌,南宮,既然你那麼累,那麼就讓我來做吧,他表面是一臉的奉承,其實內(nèi)心早就想取而代之。
“稟皇上,臣有重要的事要說”
聽到這話,南宮都快要睡著了又被他吵醒了,看著下面年邁的何深,南宮把心裡的不滿壓了下去,“愛卿,有何要事?”他如尋常一樣的問著。
“皇上,是公主有消息了”
何深奸詐的看著南宮猛然驚醒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故作恭敬和奉承。
“你說什麼?”南宮激動的從上面走到下面,急急的問,失態(tài)的手抓著何深,有著滿心的期盼,他的瞌睡蟲全都跑光了,滿滿的是精神“是霓兒?是霓兒嗎?”
如何深所料,這麼多年過去了,南宮一直都在心心念念著他從小離異的女兒,這個正好成爲(wèi)了他攻破南宮的突破口。
“是,皇上,的確是霓公主的消息”
何深剛剛說完,南宮便急切的道“快說,霓兒在哪裡?”
“皇上,臣正在竭力的追查公主的下落,不過微臣聽說,在元中那邊,有人似乎是看到了一個和林貴妃相似的容顏,不過請皇上放心,微臣已經(jīng)派人過去了,相信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了”
再一次的從別人的口中聽到林貴妃這三個字,南宮一時怔住了,他放開了何深,漫步蹣跚的退後了幾步,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露出了絲絲可見的皺紋,他已經(jīng)竭力的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許在提起林貴妃,而今天的何深,無意於是故意的。
“皇上?”見南宮的臉色蒼白,何深在心裡笑著,表面上還是一臉的關(guān)心詢問,見南宮揮揮手,他計謀得逞的退了出去,在轉(zhuǎn)角處,誰都沒有看到他嘴角邊奸詐的笑容。
南宮在裡面閉著門很久,久到以爲(wèi)讓人以爲(wèi)裡面沒有人了,可是,又一道聲音傳來,“來人,吩咐下去,朕明日不上朝”。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裡?”
見南宮匆忙的從裡面出來,貼身的張公公緊跟著上去,被南宮給凌厲的一瞪,張公公立刻的停下了腳步,看著南宮離開。
在南宮離開的身後,皇后吳瑤從後面出來,她的手緊緊的愜入了手心中,精緻的妝容上面是強烈的嫉妒和怨恨。
皇上,爲(wèi)何那麼多年了,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如今只是一個相似的容顏就讓你不顧自己的安危,跑去宮去,爲(wèi)什麼你不能把對她的愛轉(zhuǎn)移給臣妾,臣妾是那麼的愛你。
皇后的悲傷感染到貼身宮女妙兒,她過來扶著搖搖欲墜的吳瑤,體貼的順順吳瑤的後背,“皇后,我們要不要?”妙兒做了一個殺的手勢,眼中冒著無情的殺氣。
吳瑤揚起手,示意妙兒不要,“皇宮,那我們……?”
“走,我們?nèi)タ纯础眳乾幊冻鲆荒然蠼K生的笑容,轉(zhuǎn)身搖擺的回去,妙兒自然是跟在後面,豈不知,螳螂捕嬋,黃鵲在後,在吳瑤走後,還有一個人從轉(zhuǎn)角邪魅的出來,就是吳瑤的兒子,當(dāng)朝安朝的太子,南宮赫。
他妹妹?呵呵,真是越來越好玩了,走,他們也去湊湊熱鬧。
林姬一個人悠悠的坐在院子裡,看著滿園的蔬菜,偶爾動動手,在水桶裡面勺勺水,澆澆蔬菜。
“林兒,爲(wèi)夫記得你是不愛吃芹菜的”林姬的腦海裡出現(xiàn)了劉沐羽細(xì)心的爲(wèi)她挑掉芹菜的溫柔神情,那時候,她真的認(rèn)爲(wèi)她就是他的唯一,可惜,不是,林姬的眸裡充著滿滿的晶瑩,眼看著就要掉下來,她擡頭看天,淚水一如既往的流下來。
騙人,是誰說當(dāng)淚水掉下來的時候,擡頭看天就可以了,
那麼,誰能告訴她,在她臉頰邊上的液體是什麼?是下雨了嗎?
“姑娘?”聽到麗孃的呼喊聲,林姬看了一眼,胡亂的把淚水擦掉,然後笑著面對走過來的麗娘,愉快的道“麗娘,你回來了”笑語妍妍,標(biāo)準(zhǔn)的一個安靜的美人胚子模樣。
見麗娘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臉,林姬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臉,還狐疑的道“麗娘,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只見麗娘安然的坐在林姬的身邊,犀利的目光看著林姬,如同能看透林姬的心思一般,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樣子,林姬有點慌了神,避開麗孃的目光,不敢直視麗孃的目光。
“姑娘,你沒有失憶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麗娘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在林姬看來,卻是讓人害怕。
“麗娘,您在說什麼呢?”林姬裝傻充愣,笑容顯得有點牽強。
麗娘搖搖頭,從椅子上起來,走到一邊的蔬菜從邊上,從蔬菜的葉子堆裡掰了一辯枯黃的葉子而後反身過來給林姬看,林姬疑惑的接下。
“姑娘,你的演技有點拙劣,”麗娘頓了頓,看林姬的神情,見她很是不解,麗娘不介意爲(wèi)林姬說說她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從你假裝失憶的時候也許我並沒有看出來,是你的舉動出賣了你,一個失憶的人怎麼還會記得曾經(jīng)的事呢?”
記憶回到那天林姬扭傷腳的那天,廖軒出去爲(wèi)林姬採藥,麗娘狐疑的時不時打量著林姬,她總覺得,這個女子肯定有問題。
“姑娘,這頭艾草會一般會在哪裡找到呢,要是他找不到,那可怎麼辦啊?”麗娘一邊卷著紗布,一邊假裝無意之中談到的樣子。
“沒事,麗娘,他會知道的,以前的大夫說過,頭艾草一般很容易找到的”也許連林姬都不知道自己輕而易舉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問題在這裡。
林姬終於明白,她擡頭坦蕩的看向麗娘,不再向之前的畏畏縮縮,害怕被麗娘知道,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了,林姬緊咬著下脣,在想著怎麼解釋。
“麗娘,對不起,是林姬欺騙了麗娘,請麗娘原諒”
“原來,你叫林姬啊”麗娘非但沒有一丁點責(zé)怪林姬的意思,反而是很溫柔的道。
林姬點點頭,問出她的疑惑,“麗娘,您不怪我?”
“林姬……”麗娘第一次喊林姬的名字,有點不習(xí)慣,她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林姬姑娘,麗娘不是那麼無理的人,麗娘知道,姑娘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麗娘等著姑娘願意告訴麗孃的那天,如果姑娘不願意,麗娘可以當(dāng)做什麼都不知道”
“麗娘……”林姬無言以對,只有默默的感謝,憂傷漫過天際,沒有到頭,麗娘,請相信,等林姬想來的那天,林姬一定會告訴麗孃的。
“麗娘,麗娘……”聽到廖軒急忙忙的聲音,林姬和麗娘都看向那邊,只見廖軒揹著竹簍跑過來了。
“怎麼了?”麗娘開口問,把跑著喘息的廖軒扶過來坐著,還貼心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廖軒的面前,廖軒拿起茶水就往口裡灌,“麗娘,大消息,”
“什麼消息啊,看你那麼急”麗娘嗔怪了一眼廖軒,繼續(xù)給他倒水,林姬安靜的等待著廖軒的下文,安朝的大消息,那會是什麼?林姬有點感興趣。
廖軒看看林姬,又看看麗娘,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說,“說吧,沒事”麗娘道。
得到麗孃的吩咐,廖軒急急的道,在他沉穩(wěn)的臉上看到一絲的慌亂,“麗娘,他要來了,我們要不要跑路?”
“什麼?”麗娘大驚的從椅子上起來,廖軒在旁邊尷尬的扯扯麗孃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過於激動。
“那還不快跑”麗娘把廖軒從椅子上拉起來,慌亂的腳步跑回屋子裡面,聽著裡面噼裡啪啦的聲音,林姬留戀的看著,他們要離開?
“哦,姑娘,你別介意啊,麗娘就是這樣”廖軒跟林姬抱歉的笑笑,而後也跑到裡屋去了。
林姬對他們說的甚是不解,廖軒所說的他是誰?爲(wèi)何會讓麗娘和廖軒如此的聞風(fēng)色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