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帝身上四散出來的殺意,一時間具象話,變爲(wèi)了幽冷的冥焰。紫色的眸子幽幽的,虎背熊腰的身軀一點點的朝宇文珂靠近。
一個活人身上冒出火焰?
那他還是人嗎?
凌帝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宇文珂都嚇傻了,整個人沿著牆根跪坐下來,口裡顫抖道:“凌帝,凌帝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嫂子快來救我。凌帝瘋了啦!”
賀蘭依拉著宇文珂倒退了到了門口,凌帝身上的變化已經(jīng)超出了常理所能理解的範(fàn)圍。一個人類身上怎麼會冒出火焰來,就算是內(nèi)力外放,也是無形的。人如果能放出火焰,首先會被火焰燒死。
“公主,快走!帶上賀蘭傾一起進(jìn)宮去。”賀蘭依推了一把發(fā)愣發(fā)呆的宇文珂,冷喝一聲,本來已經(jīng)呆傻的宇文珂也是渾身一抖,快速逃離。
他的面色沉的嚇人,火焰依舊劇烈燃燒著,靠近他身邊不是一種寒冷,而是一種寒冷中帶著高溫的錯覺。那燃燒的冥焰,亦同地獄之火一般嚇人,他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人類的身體怎麼會發(fā)出火焰?
下一秒,賀蘭依發(fā)現(xiàn)凌帝的神色有些不尋常,遂知道自己這時候絕對不可以隨隨便便就離開。
試探性的叫了凌帝一聲:“凌帝。”
“吼吼吼……”火焰裡的人彷彿失去的理智,怒吼了幾聲,激昂的目光猶如閃過雷電。
“我是賀蘭依,凌帝你還認(rèn)得我嗎?”再次的試探,好像喚起了凌帝喪失已久的記憶,他的目光慢慢轉(zhuǎn)到賀蘭依身上。眼珠子有些遲鈍的轉(zhuǎn)著,渾身的火焰漸漸變小著。
緩慢的接近凌帝,他似乎沒有要攻擊的意思,賀蘭依沒有傻到去接觸他身上的火焰,而是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就在這近距離的位置,賀蘭依完全可以感覺到凌帝身上的高溫,坐在他身邊一會,賀蘭依發(fā)現(xiàn)凌帝緩緩的垂下眼瞼,好像十分疲倦一樣。她的身子微微一動,凌帝的就立刻警覺的燃起火焰。
感受到高溫輕功一躍,才跳出去,就發(fā)現(xiàn)方纔接觸到火焰的幾縷秀髮燒成了灰燼。
看來這個世界,還有她無法理解的東西,凌帝的表現(xiàn),更是令人咂舌和詫異。
“小依依……”
野獸般的哀鳴,讓賀蘭依驚了一下,難道凌帝還沒有完全失去神智嗎?採月身邊的如煙忽然抱住賀蘭依的腰肢,大喊一聲:“姐姐,他是魔,是魔,快找到晶石殺了他……不然就來不及了。”
話說完,如煙就昏過去了,凌帝就像發(fā)了瘋一樣賀蘭依她奔來,快的四周圍掀起一陣熱風(fēng)將賀蘭依的頭髮吹翻。
賀蘭依知道避無可避,條件反射閉上眼睛,烈焰的高溫,會把她焚化成灰燼的。
凌帝的猿臂緊緊箍住賀蘭依的身子,沒有想象中火焰的高溫,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肩胛被尖尖的下巴磕中,微微有些發(fā)疼,輕輕推了凌帝一把,發(fā)現(xiàn)他渾身無力的趴在自己身上。
雙眼的睫毛輕輕合上,沉睡的像嬰兒一般恬靜。
想不到一代帝王,也有如此沉靜若水的時候,那濃濃的眉,俊逸的不可方物,立體的側(cè)臉,堪稱完美的線條,巧奪天工。
賀蘭依喊了採月,要採月照顧好凌帝和如煙,去了一趟星月居。一旦回了相府,恐怕就沒有多大機會再見到凝兒,藉著這最後一次在王府的機會,去星月居見一次凝兒。
凝兒這幾日即將臨盆,賀蘭依扶著她到星月居的院子裡走了走。
“你的圖紙不是央國全部的火器圖樣,但是對笏國來說幫助很大。我賀蘭依絕對不會虧待對我有幫助的人,這樣吧,我爹爹也在找尋王爺不是皇子的證據(jù)。我和王爺和離之後,會回到相國府,到時候我會問問爹爹有沒有線索。一找到證據(jù),就交給你,你也好拿著證據(jù)去凌紜哪裡交差。”
賀蘭依扶著凝兒,不經(jīng)意間走到一株大樹前,大樹上的葉兒十分繁盛,點點的碎陽順著葉片間的縫隙落下來。
“其實,我……我是凌帝那邊的人。這一點,連凌紜都不知道。讓凌帝中埋伏,都是凌紜逼我的,他想借王爺?shù)氖郑λ懒璧邸K砸葬幔叶疾粫土杓嫚?wèi)虎作倀了。”凝兒停住了腳步,爲(wèi)難的看著賀蘭依,“其實我來笏國的任務(wù)是找回二十年前扣留在笏國的質(zhì)子,這件事一直都在暗中調(diào)查……”
“什麼?那爲(wèi)什麼央國不開出條件換質(zhì)子,凌帝被抓的時候,皇上是要求立刻放人的……”
“這……哎,質(zhì)子那時是被央國的人刺殺失蹤,大家都說質(zhì)子死了,可是凌帝陛下一直覺得他的哥哥沒死,所以一登基就派人在笏國尋找。”
賀蘭依大吃一驚,凌帝他派凝兒來居然是爲(wèi)了尋找質(zhì)子,可是質(zhì)子已經(jīng)生死不知,她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凝兒找到這麼一個可能已經(jīng)死去的人呢?
“那如果找不到質(zhì)子,你是不是就不能回國了?”賀蘭依扶著凝兒往回走,迎面遇上了白菱,白菱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乖巧伶俐道:“正妃娘娘,側(cè)妃娘娘。”
蹙了蹙眉,賀蘭依睨了一眼白菱。該死的凌紜,他是故意來偷聽她和凝兒講話的。
“白菱,王爺哪裡不需要照顧嗎?怎麼到這裡來閒逛了、”賀蘭依睨著白菱,不客氣道。
恬淡一笑,白菱再次福了福身,舉止間如風(fēng)如柳,根本就不像一個男子的身姿。
“回娘娘的話,王爺頭疼,所以特地要奴婢轉(zhuǎn)告凝側(cè)妃娘娘,說他今天沒空來見側(cè)妃娘娘……”
凝兒看了一眼賀蘭依,清了清嗓子:“我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你轉(zhuǎn)告王爺要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忙於政事。行了,下去吧。”
“本王知道質(zhì)子在哪裡,所以你們還是乖乖配合我吧……”白菱低頭說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賀蘭依一把抓住白菱的手腕,白菱淡笑的對著她,溫和的笑容有點毛骨悚然。
凝兒已經(jīng)有些害怕了,身子隱隱躲在賀蘭依背後,賀蘭依迎上白菱的小臉,嘴角也揚起一絲類似的溫笑:“告訴我,質(zhì)子在哪裡。”
白菱淺笑不語,目光淡淡的看著賀蘭依,賀蘭依二話不說給了他一個巴掌,冷笑道:“不知道,就不要張口胡說。”
“天哪,賀蘭依你怎麼打她?”凝兒拉住賀蘭依的手,心有餘悸的看向白菱,白菱白嫩的臉上被打出了紅色的血絲,嘴角溢出了鮮血。
天知道這一巴掌打的有多狠啊!
“教訓(xùn)奴婢而已,凝側(cè)妃不必太過緊張,質(zhì)子在哪裡,我自會去查。而你,好好照顧凝側(cè)妃,不要讓天魔教有機可趁。”賀蘭依丟下這一句話,將凝兒的手交到白菱手中,離去。
白菱瞇了瞇眼睛,看著了一眼賀蘭依離去的背影,扶著凝兒的手朝星月居走去:“凝兒,你把一切都告訴賀蘭依了?”
“我……”
“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怪你,至少你知道站在本王這一邊纔是對的。如果你能一直幫著本王鉗制凌帝,本王一定會好好獎賞你的。”
“是。”
回到暢疏閣,甦醒後的如煙在幫採月收拾東西,又等了半個時辰,東西已經(jīng)收拾了十大箱,擺在院門口。
可是凌帝呢,還躺在牀上呼呼大睡,酣睡的樣子,就像沉睡著的遠(yuǎn)古巨龍,彷彿隨時都會睜開威嚴(yán)的眼睛。
步斬本來是天魔教主派來保護(hù)賀蘭依,賀蘭依現(xiàn)在交還了控制暗衛(wèi)的戒指,身邊正缺少人手。剛好指揮無所事事的步斬,讓他叫人去商會找楚歌。
商會在九龍大街上,離王府不遠(yuǎn),步斬任勞任怨的通知了楚歌。不到一炷香,楚歌就帶著搬運貨物的車隊趕來。
站在王府門口的楚歌,雙手背在身後,一臉靦腆的笑意:“依兒,你找我啊。”
他對她真的是有求必應(yīng),剛剛和齊王和離的賀蘭依,表面上雖然若無其事,心口卻一直覺得有塊大石頭堵著,現(xiàn)在看見楚歌澄澈的眼眸,心胸一下開朗了。
“對,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和齊王和離了。”賀蘭依和採月一起讓開身子,身後是一隻只大箱子,裡面裝著全是她從相府帶回來的行禮。
採月摸了摸下巴,忽然靈光一現(xiàn):“小姐,還有你的嫁妝在王爺那裡沒拿呢,有些首飾都是夫人留給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