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記憶

睜開眼，看到面前康熙激動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

康熙更加激動，突然哽咽道：“姐姐，我可算是見到你了。”

我想起記憶中的情景，忍不住嘆了口氣，“是啊，可算是見到了。”康熙雙目含淚，看了半晌方道：“姐姐，天界在喚我回去，我就告辭了。”我點了點頭，問道：“這些人天界說過怎麼處理了嗎？”

康熙笑道：“既然姐姐回來了，自然姐姐決定就好。方纔我停了這段時間，姐姐不用擔心周圍發生變故。”我搖了搖頭：“我法力早就損失大半，再說天法自有規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康熙閉目捏了法訣，睜開眼說道：“天界說此事因姐姐而起，就讓姐姐決定就好了。”說著看了看李西華的屍身：“我方纔收了他的魂魄，我放到奈何瓶裡了。”說著頓了頓，又道：“水流的肉身已毀，姐姐最好變化相貌，莫要嚇著世人。”接說著身子一頓，軟軟的倒了下去。

我心知帝星已經回去，嘆了口氣，變化水流相貌，手中捏動法訣，改了他們這段記憶，讓天地重新轉動。衆人漸漸甦醒，看到周圍情景，尚未回過神來。

九難最先甦醒，躍身而起，手持長劍指著我：“你怎麼在這裡？你做了什麼？快把解藥拿來！”我搖了搖頭，看了看地上的李西華，抄在手中，飛身躍起：“我沒有下毒，師太愛信不信。我只爲李西華而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小寶在身下大叫道：“流兒，你怎麼來了，我找你找了好久！”我聽了這話，停在旁邊房頂，微微笑道：“小寶，別擔心，我好好的。以後也別找我了。”

小寶跟著喊道：“他們那麼冤枉你，你不生氣嗎？”我搖搖頭：“他們也沒冤枉我，我當初走火入魔，亂了神智，纔會殺了人。他們的確是我殺的。”小寶啊了一聲，突然愣住了。

這時候衆人紛紛清醒，跟著大叫起來。李元善驚叫：“你快把元甫放下！”我看了看李元善，又看了看蘇荃，對蘇荃笑了笑，搖了搖頭，幾步飛掠，往遠處走去。

來到郊外，見周圍無人煙，左手捏訣，施展瞬身之術，來到當初我在黃河修煉的地府之旁。

看到魚仙廟，我笑了笑，將李西華放在地上。我以前在這裡受雷劫，雖然身死，但是內丹沒滅，如果當初帝星將我魚身放在這裡的話，內丹應該還在吧。

用神識探查一陣，在鯉魚雕像下方找到魚骨舍利，果然看到當初的內丹。內丹赤紅，瑩潤元澤，我笑了笑，將內丹在手中把玩一陣，方道李西華身上。

坐在地上，微微催動法訣，內丹發出紅光，沐浴在李西華身上。感覺他身上的傷痕癒合，心口的傷痕消失，才鬆了口氣。從奈何瓶中放出他的魂魄，放到李西華的身體之中。

我收回內丹，看著魂魄漸漸融進李西華的身軀之中，怔怔地看了半天，方纔嘆了口氣，見李西華的呼吸漸漸平緩，這才站起身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等到李西華甦醒，我該說些什麼呢？他身上的情魄之氣已失，等他醒來，還會喜歡我嗎？

等了半天，李西華總算睜開眼，看到我的樣子，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裡？”突然警覺，往四周看了看，急忙問道：“這是哪裡？”看了看我，眼中突然現出痛苦之色，手一撐地，靠著柱子站起來，問道：“你殺了我二伯，滅了我李家莊，如今又要如何？”

我見他神色，心中突然歡喜起來，他還喜歡我，還喜歡我，沒了情魄之氣，他依然喜歡我。

李西華見我不回答，搖搖晃晃的站穩身形，又見我眼中歡喜神色，突然吐了一口鮮血，“我李西華識人不明，你這妖女，我早晚有一日要殺了你。”

聽了這話，我急忙收斂神色，嘆了口氣，“你二伯是什麼時候遇害的。我雖然害死許多人，但是我卻從未害過你二伯。”

李西華見我這麼回答，愣了愣，“我親眼所見，怎麼可能騙你。”我搖搖頭：“真是親眼所見？你二伯怎麼被害的，可以給我說說嗎？”

李西華突然愣住，低頭喃喃道：“怎麼遇害的？我大哥沒給我說過。”突然擡起頭來，“那你當日殺害衆多豪傑，我分明親眼所見，我大伯所受傷害和他們一摸一樣，怎麼不是你？真的不是你！”

我搖搖頭，嘆道：“當日英雄聚義，本來好好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我突然被邪魔入體，神智消失，怎麼害的他們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自從那個時候我一直在大海中飄蕩，不可能去殺害你二伯，更別說滅你李家莊了。”見李西華眼中流露出懷疑之色，轉念想了想，問道：“大哥，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前世是個鯉魚精嗎？”

李西華愣了愣，不明白我突然這麼說的意思。我笑了笑，指了指已經殘缺的鯉魚雕像，“這條鯉魚就是我。我那時候救了皇帝，皇帝就給我蓋了座廟。”李西華更加發愣，我見這樣，嘆了口氣，念動法訣，幻化身形，便會成魚本來相貌。

“我是枉死城城主，流，百年前因爲地府發生變故，這才投胎做人。這些當初在雲臺山上我都給你說過的，那時候你還說相信我呢。”

李西華眼睛已然發直，眨了眨眼，突然道：“你是妖怪？”

我嘆了口氣，“我不是妖怪啊。雖然我做過妖怪，但是早就不是妖怪了。”李西華站不穩，靠著柱子慢慢坐在地上，發起呆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變作水流相貌，看著李西華，等待他回過神。

過了半晌，李西華突然瞪著我，指著我結結巴巴了半天，方纔說了一句：“你真的是妖怪！”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哭是笑，忍不住惱道：“我說了我不是妖怪，那種弱小精怪，怎麼可能是我！”

李西華卻不理我這句話，接著問道：“那我二伯是怎麼死的？”我搖搖頭，“所以我想知道你怎麼知道你二伯出事的？”李西華搖搖頭，“大哥說二伯被你害死了，叫我殺了你。”

“你大哥怎麼知道我害死你二伯的？”

“我不知道，大哥不會欺我。”李西華看著我，突然說道：“那你說你邪魔入體，是怎麼回事？”

“有邪魔想要我的魂魄，但是又不能親手殺死我，所以想要借別人的手殺我。所以要讓你們恨我，就附在我身上殺了他們。不過你二伯應該不是我殺的。”

李西華眼光閃了閃，“那麼當初在揚州，也不是你勾結韃子了？”我點點頭，李西華見我點頭，突然笑起來，“那麼，你沒有騙我，對不對？你還是水流對不對？”

我點點頭，見李西華相信我，忍不住開心道：“那，大哥，你相信我了是嗎？”

李西華看著我，突然道：“那你現在是做回鬼差了？那你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不妨李西華突然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西華見我不回答，突然神色憂傷道：“你是被天地會殺死的嗎？你是不是放心不下我，這才找我？還是說我現在在做夢，你託夢給我？”

我愣愣的看著李西華，只聽李西華慢慢道：“你放心不下我，是因爲你喜歡我嗎？”我點了點頭，李西華笑道：“你喜歡我，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卻不信你，你傷心嗎？”

我從未意識到這點，搖了搖頭，李西華卻不相信，“你肯定傷心了。所以才找我對不對？”接著喃喃道：“我一直不相信你，我一直以爲你喜歡小寶，怎麼可能說喜歡我就喜歡我。當初在揚州我以爲你是騙我，我以爲你和小寶背叛我們。你當時被大哥他們責罵，我早該站出來維護你，你是不是恨我，所以在夢裡想向我報仇？我一直不信你，我不敢信你，雖然明知道你是什麼性子，但是還是聽了大哥的話要找你報仇，你要恨我也是應該的。”

我急忙道：“我不恨你，誰說我恨你了。”

李西華打斷我，恨恨道：“你不恨我，我恨我自己。我當初若是不聽二伯的話，不去跟蹤你，不去招惹你，你就不會喜歡上我，就不會傷心了。”

我一愣，問道：“什麼意思？”